半個時辰後。
江朝歌從蔡文姬的暖閣中悠然走出。
一出暖閣。
便看到柳弘毅和張君且等人正在堂中喝著酒,而且,幾人身邊還都有著姑娘作陪,時不時的發出爽郎的笑聲。
「柳公子,再跟我們說說唄,那三公子贏無難是如何進境大學士的?」
「好,你們且听我道來……」
「柳兄柳兄,江兄出來了!」
許知因為沒有姑娘作陪,所以,第一時間發現了江朝歌。
而接著,堂中便有無數目光看了過來。
江朝歌在里面再次看到了李澤廣和唐解之,兩人都是坐在另一方桌前,跟柳弘毅等人算是相鄰而坐。
不過,卻並未見黑衣少年龍吟。
柳弘毅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咦?江兄怎會如此之快?」
我不快,謝謝……江朝歌吐了個糟,臉上卻是平靜道︰「文姬姑娘邀我入閣,只是談論了一些詩詞而已,並無其它。」
「只談論了詩詞?這文姬姑娘還真是清高,居然連江兄都看不上嗎?」柳弘毅顯得有些氣憤。
江朝歌便笑了笑。
他當然不會為了一時的面子,而吹噓自己成了蔡文姬的入幕之賓,即使蔡文姬有留他之意。
于是,他走了下去︰「來,喝酒。」
「江兄高才,實乃那文姬姑娘不識。」唐解之這時站了起來︰「再有兩日便是鄉試之期,不知江兄今日,可敢一醉?」
「哈哈哈,唐兄莫要耽擱了江兄去看那治河之論。」李澤廣同樣笑了起來︰「當然,若是江兄若是想飲酒,我等自然舍命相陪。」
這兩貨在激我?
居然想要挑戰我江某人的酒量?
江朝歌听懂了意思,于是,他大步的走到了兩人的桌前,拿起了一壺酒。
「噸噸噸噸噸!」
今天我喝不死你們。
一壺酒,直接就倒進了肚子里。
江朝歌將酒壺倒懸︰「一壺已盡,還請唐兄和李兄,舍命相陪!」
「……」
兩人一臉驚恐。
柳弘毅和張君且還有許知,同樣嚇了一跳。
原來,江兄不止詩才驚世,竟還是那……酒中之仙?!
……
……
慶河岸邊,某處。
吳素從一只信鴿的爪子上取下了一個竹筒。
打開看了一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贏虻也坐不住了啊,倒是有些……意外之喜了。」
于是,她轉身進了密林。
不多時,來到了一處暗洞之中。
罩在一身黑袍下的吳銘此時正坐在地上修煉,渾身冒著濃濃的霧氣,看起來非常專注。
吳素便猛的沖了上去,朝著吳銘大叫起來。
「爹爹,大事不好啦!!!」
吳銘顯然被嚇了一跳。
周身的霧氣都變得有些繚亂,渾身止不住的顫動了兩下。
吳素就叫得更大聲了︰「爹爹,你快醒醒,侯爺那邊來信了,出了大事啦,爹爹你快醒醒啊!」
然後,吳銘的身體就顫動得更加厲害。
等到他將那些霧氣重新被收入體內的時候,臉上已經變得微微有些蒼白。
「素兒,何故如此慌亂?為父剛才差點兒被你嚇得走火入魔。」吳銘睜開眼楮,用手擦了擦額間豆大的汗水。
「夜偵司發了懸賞令,要斬河神!侯爺得知了消息,此時正在趕來淮安的路上。」吳素將情況說了出來。
「什麼?」吳銘的臉色再次一變︰「竟然在這種時候……」
「爹爹,我們要怎麼辦?干脆和他們拼了吧?」
「不行,距離血屠還有三天時間,此時,絕對不能消耗河神的氣力,否則,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但既然夜偵司發布了懸賞令,靈珠寺很可能也收到消息?若是空相那個禿驢要插手……我們怎麼辦?」
「你說的這個可能性很大!」吳銘認真的點了點頭。
「反正距離血屠還有三天時間,未免後患,我們不如趁這個時間先把空相解決了?」吳素馬上再次建議道。
「此事……關系重大,還需慎重!」吳銘搖了搖頭。
「爹爹,難道,我墨家還能怕他一個禿驢?」
「話不能這樣說,空相乃是佛門金剛境,為父亦不過是大傀儡師,若論近身廝殺,他更在為父之上,想要殺他……並不容易啊。」
「可是,一年前我們墨家不就把靈珠寺那幫和尚全解決了嗎?」
「素兒,你還年輕,此一時,彼一時啊。」
吳銘還是搖頭︰「當年靈珠寺的那幫和尚已然墮落,修為並不算太高,我們墨家秉承天道,為民除害,且計劃周密,再加上那時他們對我們墨家並無防備,出手偷襲之下才得以成功。
而如今卻不同了,靈珠寺對我等已有防備,這空相又修為深厚,為父亦破不了他的金剛身,還是少些麻煩為妙。」
吳素便點了點頭……墮落是真,但你搶人家的東西……也是真!
不過,現在的關鍵是。
空相已經來了!
正想著……
吳銘的臉色突然再變︰「這禿驢……竟然真來了?!」
「拼了吧,爹爹,這禿驢都送上門來了。」吳素語氣一冷︰「我墨家弟子,豈能被一個禿驢欺辱?」
「素兒,休得胡言,大事要緊!」吳銘說完,直接向著河岸走去︰「走,我們先避一避,只要能拖到血屠之日,大事即成。」
「爹爹,我們這次到底是來找什麼東西啊?」吳素又問。
「具體是什麼爹爹也沒見過,只知這東西關系到我墨家興盛,上面記載著三百年前諸家集于稷下學宮中時研習出來的仙法。」
仙法?!
吳素一下抓住了重點。
世間竟有此等好事?這不正是我需要的嗎?
于是,她馬上跟了上去。
……
兩人來到河邊。
吳銘拿出一只玉笛,吹出古怪之音。
不多時,河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三只長長的尖角露了出來,兩只幽藍色的眼楮在渾濁的河水中睜開。
吳銘手一揮,地上便出現兩團陰影,而接著,陰影中出現兩個大黑箱子。
「素兒,快點。」
「嗯。」
吳素打開一個箱子,鑽了進去。
而吳銘則鑽入到了另外一個箱子中。
與此同時,河中的巨大黑影爬到了岸邊,一口便將兩個大黑箱子吞了下去,隨即,又潛回到了水下。
……
在慶河另一面的位置。
江朝歌正以鬼身跟在空相和河神的身後。
「這河神游得也太快了,要不是我有這御水術,還真跟不上。」
渾濁的河水中。
空相閉著雙眼,端坐在河神的後背上,猶如石雕。
而河神則是在水下不斷的往前游動,目標便是吳銘剛才所處的河岸。
「兩只河神之間果然是一些感應,否則,空相不可能準確的找到吳銘的位置,既然是這樣,吳銘想逃……恐怕很難了。」
雖然,吳素的激將法沒有奏效,但江朝歌覺得問題並不大。
他其實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深似海的套路,一個個都是老陰比,苟得不能再苟,沒那麼容易輕易上當。
不過,他江某人同樣是老陰比,而且,還是個二五仔。
「只要我足夠陰,就可以不停撿漏,坐收漁翁之利……待我修成鬼仙之時,這方世界還不任我遨游?」
(這章提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