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他們與另外三個人在樓梯口擦肩而過,為首的男生個子很高,臉上像是寫著玩世不恭幾個字。路過的時候對著斯伶吹了一聲口哨。
「帶妹吃雞嗎?妹子,我這邊贏面更大哦。讓哥哥樂一樂,哥哥罩著你哦……」
原本她覺得雙方僅僅是競爭關系,但對方把她當成個擺件一樣,輕佻的語氣讓斯伶從頭到腳都不舒服起來。
她往說話的人面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了對方幾眼,面露失望之色,撇了撇嘴,微微搖了搖頭。
這種方法簡單有效,幾乎百試百靈。尤其在普信男面前,不需要說一個字,侮辱性卻拉滿。果不其然,剛剛還言語輕佻的男子,一巴掌便朝她臉上甩來,被方牧之一把摁住手腕,「別逼我動手。」
不知道方牧之用了什麼手段,僅僅是握住手腕,那個男生此刻已經滿臉是汗,嘴唇也愈發沒了血色,但還是要強行抱住氣勢,不願意露怯︰「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不和你們一般計較便是了。」
此話一出,周圍空氣一下子凝固住了。那人卻笑的一臉得意。
斯伶覺得如果他是方牧之,定然會掰斷這家伙的手腕。但方牧之並沒有,他只是面無波瀾的說︰「那你盡可以再動她試試。我保證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對不起。」那人身後的姑娘往前走了一步,「我弟弟被慣壞了。並不是沖著你來的。」說完,反手給了那男生一巴掌。推搡著兩個男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那男生出言輕佻的時候沒有阻止,激怒方牧之的時候也沒有說話,卻在這時候站出來主持正義,與其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逃跑。她明顯是畏懼與方牧之的威脅,擺明了護短。
風水界八大家原指八大流派。但其中一些逐漸轉變為家族內傳承。技藝不再外傳,其中以江、周、宗、冷四大氏族為首。雖然一時間人才輩出,風光無兩,在學界更是擁有了極高聲望。但玄學風水是十分仰仗天賦的學問,佛門道家都是挑選資質好的徒弟,世世代代,氏族在風水界的地位愈發受到動搖。如今也不得不讓年輕一輩參與749局這樣的官方部門,以求證明自己的實力。
「剛剛那三個人正是江家小字輩中的佼佼者,江正興,江正閔,江正艷。」周顯安和斯伶走在最後,和她說著風水界的八卦。
「江玉呢?」斯伶這話剛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不該問,急忙道︰「對不起。」
周顯安笑了笑,搖了搖頭︰「江玉原本也是江家的嫡系,她出生的時候,先知剛好說出最後一則預言︰佛子將轉世,並且孩子會出生在八大家氏族內。江玉他爸一口斷定自己妻子肚子里的一定是佛子轉世,沒想到出生之後發現是個女娃。氣的江玉老爹直接中風,並以江玉為恥。所以她並不在族譜內。江玉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改的,族譜正字輩上面就是玉字輩。她因為這個名字,差點被打死。在我家躲了一個多月……」周顯安說起江玉的時候,臉上笑的溫柔。他又回頭,朝著江正興幾個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咕噥了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
斯伶看著他的臉色,沒敢繼續往下問,把剛剛辦公室的發現和他說了一遍,順便問道︰「樓下文件都寫了點什麼?」
對方搖了搖頭,「沒看出什麼問題。莫斌上一個案子追了三年,毒販極其狡猾。運毒的時間地點一直都有放出煙霧彈,突破口是一名交警發現的可疑車輛。順著這條線直接端掉了境內最大的窩點。算是近幾年破獲的最大的案子,連帶著那個叫于德的交警都發了獎狀。最近這樁接手的案子,據說是接替了上一次被端掉的那根線,成了泰方運毒的下線。但國內這邊的信息並沒有頭緒。我覺得和莫斌著手的案子關系不大,上一份報告中規中矩已經結案,新案子還沒接觸到實質性犯罪分子。而且就算是毒販打擊報復,第一時間也應該是沖著一線干警去,沒道理直接深入敵後,抓著莫斌這個文職人員。」
呂莽附和道︰「一隊里的同事也都評價莫斌幾乎每天都在辦公室。听說他為了這次評職稱還是很拼的。據說吃個飯,手機電話都不斷。听說是因為組里有人私自去跟一條線,出事兒了。莫斌也因為這事兒受了處分。所以工作上才更拼命。」
「是叫張勒嗎?我剛剛在莫斌桌子上還看到這件事兒的報告。上面說張勒和交警于德是發小,又是警校的同期。兩人休假的時候被癮君子報復了。」斯伶嘆了一口氣。
至少從報告上看,莫斌的失蹤和工作扯不上任何關系。
晚飯過後,他們再一次回到莫斌的辦公室。
這次回來,卻有了不小的收獲。除了桌子背面,整間辦公室牆面,地面,甚至連天花板都寫滿了各種符。周顯安楞在原地,喃喃道︰「原來真的有人願意用這種方法來換取仕途上升嗎?」
這里密密麻麻寫著的,全部是用來借運勢的符文。不僅每一個接觸過他的人,甚至包括周圍一切風水運勢全部會因為這些符文被吸到這里。
「但這樣一來,這間屋子必定陽氣過盛。莫斌怎麼可能在這里活下去都是問題,更遑論天天泡在辦公室?」周顯安在屋子里繞了一圈,「除了佛經,還有聖經,道教符,還有英文十字架?嘖嘖嘖,當真是不瘋魔,不成活。難道是他用了什麼辦法讓這些符文專門在夜晚生效?」
「當然不是,如果舍去白天,怎麼稱得上是瘋魔。莫斌為了抵消這些招運勢的符文,養了鬼。」方牧之目光落在剛剛的桌子上,「這個桌面並不是為了雕刻符文才卸下來的。它和桌子本來就不是一套,如果我沒猜錯,這一塊桌面本身就是一塊泰國佛牌。」
他攔住斯伶想上前的腳步,「別踫,它現在是一塊被動了手腳的佛牌了。」
周顯安愣了愣,蹲下來看了看桌面,「果然,我就說江正興那幾個人一定憋著報復呢。竟然在這地方動手腳。」
「動手腳?對桌子?」斯伶問。
方牧之指了指桌子背面的四個角,叫斯伶一起來看,「佛牌也就是俗稱的養小鬼,小鬼怨氣深重,是要吸人精血的。尤其是對普通人,或者說壓制不住它們的人。而佛牌**血的方法,自然就是讓人滴血,那幾個人在桌子四角做了陣,一個不小心,劃破手指還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