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鋒微微劃動，朝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而去。
這一下，除開司徒三浪外，莫青山和陳笑笑的神情都不由緊張起來。
這不是常規的小龍卷！
商用符文都有一些共同的特性，如制作相對簡單，符文經過深度優化，性質相對穩定等等。總之就是讓銘紋師盡快的掌握該符文，並且用于商業之中。
小龍卷就是一道常規意義上的商業符文。
像江寧這樣，將其中一道符文反方向繪制的，很多銘紋師都能做到，但關鍵的問題是，小龍卷威力很一般，高級銘紋師不屑于繪制，而低級銘紋師就算能繪制出來，也很難進行江寧這般的操作，原因很簡單，跟冰火兩重天一樣，符文相反繪制，大大增加了整體的不穩定性，稍微操作不當，就很容易傷到自己。
一般來說，只有那些成熟的銘紋師，想要提高自己銘紋能力的時候，才會嘗試著在其中增加一些變數。
莫青山陳笑笑的神情不由認真起來。
江寧畢竟是司徒三浪的學生，但凡中間有什麼差池，莫青山想第一時間將江寧救下來。
他並不覺得江寧能將其繪制完成，江寧太年輕了，才十六七歲，哪怕是那些名動一方的天才銘紋師，在江寧這個年紀，也基本都還在練習基礎符文，江寧能繪制復合符文，這已經是大大超出莫青山的預料了。
而增加變數，尤其是這種相反方向的繪制，需要的是非常深厚的掌控能力，以及對符文非常深刻的理解，哪怕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陳笑笑，也不敢說能百分百繪制成功。
而一旦失敗，就有可能會引發符文崩潰，進而造成莫大的破壞。
然而，他們想象中的符文崩潰並未出現，江寧穩定心神，手腕沒有絲毫顫抖，筆尖穩穩的在銘紋白板上游走。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
江寧輕輕吐出一口氣，微笑著將手中符文遞給莫青山︰「好了。」
莫青山愣愣的接過白板，心神微微震動。
精神微微一感知，他便清楚，這符文沒有任何問題，性質穩定得跟其他小龍卷沒有任何區別。
他臉龐有些不太自然，轉向司徒三浪說道︰「司徒，你這學生哪里找的？」
他稍稍有些羨慕，江寧的天賦可比陳笑笑好多了。
「還能怎麼找的，」司徒三浪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緣分唄！」
「學習多久了？」
莫青山又問。
但緊接著，他忽然愣著了，司徒三浪才來江城不到兩個月……
司徒三浪平靜道︰「也沒多久吧，就二十來天的樣子。這孩子天賦一般……」
「二十天！」
莫青山陡然變音︰「司徒，你特麼在逗我？！」
「有必要嗎？」司徒三浪反問道，「再說，我來江城才多久？總不能我第一天來，他就開始跟著我學習銘文了吧？」
這時，江寧輕輕咳嗽了一聲，而後朝著司徒三浪微微躬了一下，滿是歉意道︰「對不起老師，我之前騙了你。」
司徒三浪眨眨眼，這怎麼還忽然要拆台呢？
「其實，我之前就開始學習銘文了，是跟我們隊長洛心瀾一起學的，她還教了我一套精神秘術……」
司徒三浪頓時皺眉，而後暗暗觀察著江寧的神情。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在跟江寧認識之前，江寧應該是沒有接觸過符文才對，要不然也不可能看不出那支銘紋筆身上所動的手腳，而且後面沈萬南也調查過江寧，江寧此前也沒有任何購買過與銘紋相關物件的記錄。
從種種跡象來看，江寧都是最近才開始學習銘文繪制的。
听到江寧的話，莫青山頓時大松口氣。
要真是學習二十來天，就能繪制出復合符文的話，那這個少年未免也太妖孽了吧！
「那你到底學了多久？」他問。
江寧想了想︰「大概四十天多一點吧。」
莫青山剛緩下去的心情驀地又提了上來︰「四十來天，你確定？」
看著莫青山那灼灼的目光，江寧不由縮了縮脖子︰「應該吧，但具體的我記不太清了。」
莫青山與陳笑笑對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哪怕是四十天，也足夠妖孽了！
想想自己當初，四十天好像連一道基礎符文都畫不出來吧？！
可這江寧，四十天就能繪制復合符文，而且還是變種的復合符文了。要照這樣發展下去，那他豈不是三十歲不到就能突破到靈紋師？
這是什麼妖怪天賦？
莫青山心里震動著，聯邦總人口逾百億，在這龐大的基數下，靈紋師也有不少，但那些靈紋師哪個不是七老八十，甚至是一兩百歲的老家伙？
三十歲的靈紋師，莫青山別說沒見過，就連听都沒听說過。
我滴個乖乖。
他忽然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足足冷靜了半分鐘，他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時，他忽然沉著臉，鄭重的對司徒三浪道︰「司徒——」
司徒三浪詫異的看向他。
「我覺得你教不了他。」
「？？」司徒三浪眼一瞪，「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覺得，他應該由更好的老師來教！」
「比如？」
「比如我！」莫青山指著自己胸口，「像江寧這樣的銘紋天才，我們不能就這麼讓他埋沒。」
司徒三浪呵呵冷笑︰「你幾斤幾兩，自己心里沒點數？」
「我承認，你的銘紋水平，確實要比完出色。」
司徒三浪面露得意。
「但是——」
莫青山又說道︰「你的專長是防御符文，而且還是建築防御類的，你覺得江寧跟著你有前途嗎？」
司徒三浪不置可否，只得側面說道︰「那也比跟著某人要好，某人學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我並不是說我很強，」莫青山說道，「我只是在陳述一些事實，你所鑽研的東西，確實不適合江寧學習，而且你自己的處境你也清楚，要是江寧常年跟著你窩在這個小地方，那他的銘紋水平也很難有太大的突破，他必須去更廣闊的地方，去接觸更多的銘紋師，采集更多的銘紋思路。」
「而我，恰好就有這個條件！」
「我雖然銘紋水平不如你，但我的人脈絕對比你要廣，只要江寧跟著我學習，他的銘紋水平，一定會飛速提升。」
「這一點，你沒法反對吧？！」
看著兩人情緒激動的樣子，旁邊的江寧與陳笑笑不由愣住了，尤其是陳笑笑，他忽然有種極度尷尬的感覺。
老師，我才是你學生好嗎！
你看我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