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表示真的無能為力,只讓喬坤去請雲中子。
他又叮囑道︰「只是要盡快,哪吒金身破碎,行宮被毀,又月兌了地脈,神道反噬,怕是撐不住幾天。」
太乙真人雖未見哪吒,卻準確判斷出來哪吒此時情況不妙。
而後他將一段信息傳給喬坤,正是終南山玉柱洞的位置。
喬坤不禁有些奇怪,「真人沒有能直接與雲中子仙長溝通的手段嗎?」
仙人還沒有千里傳音之類的方法嗎?就跟打電話一樣,如果有,就不用喬坤跑一趟終南山了。
聞言太乙真人卻有些無奈道︰「自然是有這種方法的,只是要借用我師尊的力量,而且我現在法力受制,無法施展。給你傳遞終南山位置便已經傾盡全力了。」
這話說的對,喬坤不由嘆氣,法力受制之下,太乙真人不過是個尋常的老頭,不能和他太過計較。
他又請求,「此去終南山,路途甚遠,還請真人傳我些遠遁的本事。」
此去終南山,比五夷山到陳塘關還遠好幾倍。喬坤沒有遠遁的本事,施展遁術法力也不夠,未免耽誤事。
非是喬坤不用功,不努力修行「龍虎雲舟」,實在是他這段時間感于法咒威力不大,所以先主修「雷火闢魔」。
而且「龍虎雲舟」想要學會和施展也太過困難了一些。
太乙真人搖頭,表示無法。許多本事不立文字,口耳相傳,故而需得神念或玉簡傳授。
他現法力受限,傳遞些訊息還行,法術便傳授不得了。而且玉虛真傳,又怎麼可以輕傳?
再者,便是傳了,喬坤倉促之間也學不會。
「那我自己想辦法吧。」喬坤也沒抱太大希望,當下轉身離去。
走了幾步,他又想起什麼,便問道︰「真人,無敕封而妄自封神,獲罪于天,這可是真的?」
太乙真人點頭︰「是的,獲罪于天,無所禱也。」他還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騙一個小輩。
喬坤又問︰「哪吒封神顯聖,可有封敕?」
「沒有。」
果然沒有。那就是「獲罪于天,無所禱也」。也虧得喬坤此時已經調整過來,沒有道心崩潰。
他想得明白,不行他就「與天斗,其樂無窮」嘛。反正他總要活著,一直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太乙真人又道︰「雖無敕封,但卻布有符,金木水火符布于翠屏山周圍,哪吒乃土行法寶靈珠子轉世,五行齊備,別有妙處。如此封神乃天地自成,無敕封也可,不削福祿,不減壽命,只是惡于天庭而已。」
對于天庭,太乙真人便不太在乎了,畢竟天庭雖強,卻不能奈闡教十二金仙何。畢竟他們身後有元始天尊。
還好,喬坤不禁松了口氣,莫名有了種死里逃生的感覺。他還以為獲罪于天是氣運壽命等等均被消減,諸事不順,死于非命。
惡于天庭對他來說雖然也是頂天的大麻煩,但卻比惡于天強多了……個鬼啊。
得罪天庭一樣麻煩好嗎?要知道以後闡教截教都沒落了,反倒是天庭一直存在。自己不抱天庭大腿也就算了,居然還惡于天庭,真是找死。
他又問︰「人祭祀哪吒可會氣運降低,家破人亡?」
「只會降低氣運,斷不會家破人亡。畢竟還有人族有人道氣運維護。」
果然還是要降低氣運的,喬坤心下悲涼,這幫神仙是真沒把普通老百姓放在眼里。
只是事已至此,現在喬坤也是無法。當下也不想它,緩了口氣,往外走去。
待出了山洞,見哪吒身形憔悴。他不覺心下一軟,對哪吒道︰「哪吒,我去借一件東西,很快回來,你且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動。」
「好,我不亂走。」哪吒輕輕應了一聲,很沒精神。
「別擔心,有我呢。」喬坤忍不住又輕輕抱住哪吒,卻發覺哪吒的形體愈發脆弱。想來過不多久便要消散。
喬坤打起精神,凝聚出法雲,不斷打上禁術符進行調整。
他法力消耗太多,還不能土遁。只得乘雲休息。
好在這半年多時間他不斷研究改進,這法雲速度較之前又快了五六成。
法力稍有恢復,他施展土遁前行,半日便到了骷髏山。
喬坤按下遁光直奔白骨洞而去,見到彩雲童子,忙道︰「煩請通稟娘娘,喬坤來見。」
彩雲童子識得是他,也不計較他失禮,便去洞中請示石磯娘娘。
喬坤在外等待,十分焦急,但卻不敢擅入洞中。
過得會,彩雲童子又出來將喬坤請入洞中。
白骨洞里面富麗堂皇,光明大氣,並非是陰森恐怖白骨累累之象。也不知為何石磯非要叫白骨洞。
不一會,彩雲童子已將喬坤引到正殿。石磯娘娘正坐于上首,金霞童子正于一旁服侍。
喬坤不理會金霞童子慘狀,忙去見禮。
石磯娘娘打量他,看不出喜怒,「你此來所為何事?」
「這個。」喬坤斟酌語言道︰「我此來是煩請娘娘將風火輪相借。」
以喬坤的飛遁之能,絕不可能數日之間從此地到達終南山,現在也只有借得風火輪才有可能。
雖然說他並不想和石磯有什麼牽扯,但為了救哪吒,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說來也是可悲,這本來是哪吒、太乙真人的東西,現在卻不得不找石磯借。
「哦?」石磯嗤笑一聲,「半年多你未曾來過白骨洞一趟,來便是有事相求嗎?」
喬坤也覺得自己這般作為,似乎頗為勢利,但是他現在也無他法可想,只能來求石磯,「請娘娘恕罪。」
「這也不難,」石磯隨口道︰「若你應我一事,我便將風火輪、火尖槍、陰陽雙劍、金磚都送于你。」
「娘娘,我此行只是借風火輪一用。」喬坤只說借風火輪,連什麼事都沒問。
他知道石磯不願欠人因果,任務獎勵這麼豐富,這任務難度肯定高,說不得九死一生,十死無生,他根本不想做。
但是他怕惹石磯生氣,也沒有直接拒絕。
「哦?」石磯又問︰「如果非得你應了這事,我才借你風火輪呢?」
這?喬坤不禁又幾分遲疑,心中盤算,還是不能答應。若他答應下來,日後想要反悔,可不能了。
畢竟他和石磯實力相差太多,石磯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
但哪吒已經等不了太久,似乎也只能先答應下來,救了哪吒再說。
他還未開口,石磯便將風火輪取出,擲于喬坤腳邊,「拿去用吧。」
這回輪到喬坤詫異,都沒有什麼條件的嗎?他當下問道︰「不知喬坤能為娘娘做些什麼?」
免費的是最貴的。喬坤深以為然,有些惴惴不安。
石磯沒好氣地反問,「若我說了你能答應嗎?」
聞言喬坤不禁一滯。若是以風火輪相威脅,他顧念哪吒安危,應該會就範吧?
但若沒有這威脅,他也許不一定會答應。畢竟這又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總不能是石磯硬要嫁給他,將這些寶物作為嫁妝吧?做夢他都不敢這麼想。
「誰讓小五喜歡你呢?」石磯說著,似乎頗有些意興闌珊。
小五?就是那個小家碧玉的石磯嗎?喬坤不由一愣,那不是石磯的分身嗎?
他思索間,石磯一拂袖且將他和風火輪都卷到洞外,同時還有聲音傳來,「你去吧,往後記得多來此處,讓小五開心。」
石磯說她分身喜歡我,是認真的嗎?那小五和石磯到底什麼關系?喬坤從地上撿起風火輪,只覺得疑惑。
這封神世界從一開始就跑偏了,與他所知相差極大,石磯不但沒死,還鎮壓了太乙真人,如今又多了一個小五。
他知道多想無益,當下運起法力,煉化風火輪。
可能是因為喬坤身上有太乙真人的精元,祭煉起風火輪來竟然甚為容易。
不多時,喬坤已將風火輪祭煉完成。
風火輪圓盤大小,原本狀如太極,半風半火,若不祭起,看著也不過是兩個尋常的輪子。
但一經祭起,輪子便快速旋轉起來,听得忽忽風聲,見得輪周火起,十分絢麗。
雖然火焰旺盛,卻不灼燒人。
喬坤小心站立風火輪上,心念一動,風火輪便載著他騰空而起,瞬間便已至百里。
以前喬坤從未這般急速飛行過,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但適應過後,卻覺得心頭暢快,風馳電掣一般加速向終南山而去。
陳塘關距終南山足有十多萬里,依喬坤腳程,全力奔走也要走大半年。
便是乘雲而行,一刻不停,也要一個多月。
若算上恢復法力和休息的時間,還要更久。
但此時乘風火輪飛行,還不到一日,便已到了終南山。
這正是「風火之聲起在空,遍游天下任西東。乾坤頃刻須臾到,妙理玄功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