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快到卯時,天已經有些亮,但太陽還未升起,喬坤也不練習「白雲還真妙法」。只在白骨洞外,琢磨雲中子剛才那手祥雲之術。
雖然雲中子說待他復活哪吒,便傳喬坤乘雲之法。但喬坤此前一直沒有得正經傳授,更習慣什麼都自己琢磨。
雲中子祥雲之法只有一個禁術符,既類似與玉輦的符,又類似于真龍的符,似是而非。
他也學雲中子,運起法力,以手指繪制符,連試了幾次,皆不成功。
喬坤並不氣餒,又開始思索起雲中子施展符的動作和法力運轉,比較起兩人施展符的差別來。
許久之後,喬坤若有所悟,施展符法訣的關鍵是法力均勻,神念平穩,一氣貫通,折疊拼接符時要注意符之間的穴竅等等……
他鑽研白雲大仙禁術已經有一年多時間,現在已經將六種禁術法訣學會四種。只差乘風御氣和龍虎雲舟。
這不是他資質平庸,而是他未得傳授,缺少基礎,故而學習起來稍慢一些。
白雲大仙雖不禁他觀看,但是卻不會如同雲中子這般將所有細節都演示清楚,以至于喬坤並不知道標準是什麼樣子。
就像書法一樣,沒有人示範筆法,沒有從易到難的循序漸進訓練,只是自己胡亂練習,練好的可能性不大。
也虧得喬坤小心謹慎,踫到拿捏不準的地方,便將禁術符逐一拆解,不斷比較,小心試驗,嘗試明白符運行最基本的方式,然後再由小到大,逐步拓展。
如此雖然進境緩慢,但好歹沒有跑偏。
此時雲中子當面施展符召喚祥雲,卻給他一個直觀的印象,原來符是這個樣子的,一時間他倒是感觸頗深。
過得會,喬坤體悟完畢,開始嘗試繪制符,非是雲中子的祥雲符,而是白雲大仙傳授的禁術符。
法力神念均勻分布,一氣呵成,不多時禁術符已成形,卻是巽禁符。但細看卻是由十多個更小的符構成。
他並不停留,繼續繪制,過會又是一個符成形,又是巽禁,卻較前一個巽禁有所不同。
接連雲禁符,坎禁符、離禁符接連成形,共計三十二枚。
三十二枚符成形,喬坤也不急躁,小心以法力真氣牽引,將這些符拼接。
拼接即成,又折疊成特定形狀,最後終于成形,與天地元氣呼應,這是「乘風御氣」符。
雖然只是成功凝聚「乘風御氣」的第一重符,但喬坤依然欣喜,甚至還有些振奮。
這不止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出「乘風御氣」這麼簡單,更代表著他剛才的感悟都是對的,或者很大一部分是對的。
一時間得到即時反饋,他對符的理解又上了一個檔次,一時間感悟不斷,如同厚積薄發。
這正是他一年多以來,不斷拆解符,不斷積累,此時得了機緣便突然開竅。以後再學其他符也會事半功倍。
「雷火闢魔」、「掌心雷」符是攻擊類的符,與天地交互,形成雷火。
而「乘風御氣」與不同,是加持類的符。
加持己身,可乘風而行,御氣如劍,化水為刀,妙用無窮。
喬坤便將之施展,頓時感覺身輕如燕,身邊的空氣與周圍的清風都可以自由調動,如臂使指。
他心念一動,便有一陣清風將他推舉于空中,但只得三尺高,任他催動清風也無法再往上。
他試驗出清風的極限,心念再變,清風便推他向前,速度甚快,轉瞬便至百丈之外。
只是他記得雲中子吩咐,不敢走遠,又乘風回到白骨洞口十丈範圍內。只在附近體會御氣如劍,運水如刀。
他不敢損毀周圍花草樹木,便劈向周邊巨石或是土地,測試威力和距離。
反復試驗了許久,喬坤才對這符的三種能力有了些了解。
乘風而行,速度比他乘雲要快好幾倍,但離地最多不超過三尺,趕路的普適性不強。
在平地上行走倒不妨,但若是踫到山峰,翻山越嶺,反不如乘雲快。
御氣如劍,是將空氣凝成無形劍氣發出,最遠可達二十丈。威力等同與普通刀劍。
運水如刀,是凝聚水汽,形成水刀,在周身五丈自由運使,可御八道水刀,不過是普通士卒全力劈砍的威力而已。
在喬坤看來,這符有一個更貼切的名字,「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這符用來對付普通人自然無往不利,對付武道高手卻略有不夠,至于仙人就更不用說了。
當然現在他只能施展第一層符,若多疊幾層符,威力還有提升,就未必不能對付仙人。
喬坤又總結一會,見得紅日初升,便放下諸多心思,只專心修煉起來。
吐納完畢,卻听得身旁有人嬌聲女敕語的叫了一聲「哥哥」。
喬坤看去,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身著綠衫長裙,其上有水雲碧霞紋,觀其容貌與石磯有八九分相似,也是絕代風華。
只是與石磯雍容華貴不同,這姑娘眉目如畫,看著嬌小,依稀帶著羞澀,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
這正是石磯娘娘的化身,喚作小五。
喬坤連忙見過,「見過娘娘。」當日他曾叫她小五姑娘,現在想來是差了。石磯自然可以這麼稱呼這位姑娘,他卻不能。
反正叫娘娘總沒錯,多說兩句好話,不吃虧。
誰料那小姑娘听了反有些不開心,只說著︰「哥哥你叫我小五就可以了。」
喬坤連說不敢。他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和石磯是什麼關系,是身外化身還是三尸什麼的。反正她實力強橫,能力敵太乙真人,小心一點,總沒錯。
小姑娘听他這般言語,也不多計較,只是問道︰「不是答應要經常過來看我的嗎?你怎麼老不來?」言語中竟然有幾分幽怨。
從借風火輪到現在一共才過了一天,怎麼叫老不來?喬坤心下別扭,難不成這小姑娘竟真的對他有什麼企圖嗎?
他想起石磯曾說小五喜歡他,莫非真是如此嗎?
可是為什麼?他長得又不英俊,實力也不高強。
武道上倒是有些天賦,但是對于石磯和小五,這應該都不算什麼吧?
他心中懷疑,小心回話︰「我最近在努力修行,而且還要忙哪吒復活之事。」他也不敢撒謊,只實話實說。
小姑娘點頭,「原來雲中子向娘娘討要瑤池仙蓮是為了這事。雲中子實力高強,手段又多,有他幫忙復活哪吒,你盡可以放心的。」
這樣嗎?喬坤心說,雲中子在洞內和石磯交涉,也不知道會達成了什麼協議?
「至于修行,你也可以來找我的。」小姑娘又抬頭看著他,「我雖然知道得不多,實力也不高,但是會盡心指點你的。」
這?這好像可以有。但這想法冒出的瞬間,喬坤便將它掐滅,他還是不想和截教中人扯上關系。
喬坤可沒有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可以逆轉截教敗亡的結局。那是連通天教主都做不到的事,他又是哪根蔥?
那小姑娘見喬坤沒有答應,也不著惱。
喬坤不說話,她只在旁看著,也不催促。
過得會,她似乎無聊,便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這時雲中子從白骨洞中走出,顯然已和石磯談妥。
雲中子看了喬坤一眼,似乎對他的狀態有些意外,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道︰「走吧。」
說罷,又一次繪制符凝聚出祥雲,只是這一次卻快了許多。喬坤曉得其中的好處,忙用心觀察感悟。
天地元氣波動,祥雲再一次成形,雲中子拽著喬坤乘雲回到乾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