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也不敢亂走,只順原路回到房間。
此刻他再見龍女,心中已無波瀾。
算了下時間,又到了給龍女喂靈液的時間,喬坤便取了靈液來到床旁。
他彎下腰,剛想將龍女扶起,卻突然心中警醒,足下猛然發力,身體後移一丈有余。
再看他原來立足處卻有幾道冰柱,長有數尺,異常尖銳,而且從下而上,卻是千年殺的架勢。
此時龍女也已經掙扎著坐起,睜開了雙眼,望向喬坤滿是警惕,「是你?」
喬坤連忙否認,「不是我。」
「你是喬坤,我又怎麼會認錯呢?」龍女的聲音還有些虛弱疲憊,但是雙眼中警惕卻未減弱半分。
喬坤心道,居然還記得我,這還真是榮幸呢。
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榮幸。
但是他也不想和龍女鬧翻,當下保持距離,規矩站了,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龍女倚著床圍坐了,「你竟然能壓制我的血脈之力?」
血脈之力,是那種失了智的狀態嗎?喬坤選擇實話實說,「是囚牛將你帶來的。」
敖听心沒有開口說什麼,而是用眼神示意喬坤繼續。
見到敖听心願意交流,喬坤不由心下一松,便將一切盡數告知。如何上島,在島上的見聞,被威脅每個時辰給她喂靈液等等。
其實他已經看出,此刻龍女只是在虛張聲勢,內在虛弱無比,那幾道冰柱應該就是她最後的手段。
但喬坤不願再起爭端,故而姿態稍低了些。
畢竟此時他和龍女都是囚牛的俘虜,應該統一戰線,一致對外。
敖听心听得十分耐心,並沒有去打斷,倒是非常合格的听眾。只是在听到喬坤將她扶起,喂食靈液的時候,臉色有些臉色微紅。
其實喬坤心里尚有話未說,他覺得這囚牛、嘲風等和龍族必定有些淵源。只是與龍族有淵源的生物太多了。
據說龍性本婬,故而與很多物種交配,傳播龍族血脈,東南西北四海龍王就是青赤黑白四色,雖都屬真龍,卻顯然是不同龍種。
此外還有蛟龍、蟠龍、螭龍、虯龍之類,據說還有蟒化龍、魚化龍、龜化龍、馬化龍等等,亂得很。
這囚牛、嘲風等又是何種龍種呢?是蛟龍、蟠龍、螭龍還是虯龍?知其種類應該能對逃跑有用,或許應該請教一下龍女。
許是見他發呆,龍女又問道︰「你在想什麼?」
此時喬坤正要讓她參詳囚牛、嘲風是何龍種,便將自己推算說了,「據說龍性本婬……」
話未說完,他便突然住口,驚覺自己面前的是龍女,對她說「龍性本婬」似乎是十分失禮的事情。他有心道歉,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過龍女卻不在意,只是略微皺眉,「我現在重傷未愈,你再取些靈液給我。」
喬坤連忙搖頭,「我不過去,我過去你便要打我了。」
這龍女肯定是想騙他上前,再給他一巴掌。這種小手段也太低級了,喬坤才不會上當。
「你!」龍女滿面通紅,也不知是憤是怒,但隨即表情痛苦起來,顯然是引動了傷勢。
「你重傷就不要生氣,快喝些靈液吧?」喬坤想到這些傷勢是他造成的,便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催動法力,將手中的靈液送了過去。
這是簡單的「驅物術」,也是雲中子所傳。喬坤雖然掌握得不熟練,但運送一杯靈液已經足夠。
那龍女坐在床邊,伸手去接那靈液,突然身子不穩,往地上栽去。
喬坤連忙催動身法近前,一手將杯子接住,一手將龍女扶住。
這時他察覺有異,稍微閃身,將龍女那一巴掌閃過,手上一個巧勁,又將龍女推了回去,「我就說你要打我的。」
剛才一番動作兔起鶻落,他動作也甚為瀟灑,靈液未灑半點。
龍女一巴掌打喬坤不著,再看他的眼神更是不善。
喬坤雖覺得沒道理讓著這龍女,但還是說了句場面話,「公主勿怪,剛才是我說錯了。」
卻听龍女小聲道︰「那都是瞎說的,我才不是。」臉色竟然有些紅。
喬坤心中不以為然,他自己親身體會,龍族絕對當得起「龍性本婬」之說,他只少喝一些毒龍丹液,便充滿著種種想法,若非他心志堅定,只怕已對昏迷的龍女下手。
但此時他也不願意就此問題展開科學的討論,于是順著她的話,「四公主清純淡雅,定然不是。」
眼見龍女仍然臉紅,喬坤忙轉移話題︰「其實我剛才在想,囚牛、嘲風必定和龍族大有淵源。」若無淵源,又如何能幫喬坤修行龍行氣法?
這般果然好使,龍女接口道︰「龍之九子,當然與我龍族大有淵源。」
喬坤這才恍然,原來是囚牛他們是龍之九子。
見他點頭,龍女又問︰「怎麼,你竟知道龍之九子嗎?人族中應該甚少有他們的痕跡流傳才對。」
喬坤搖頭表示不知。他知道龍有九子,但九子姓名卻全不清楚。只是在學成語「睚眥必報」時候知道睚眥是龍之九子之一。
至于囚牛、嘲風、鴟吻等名確實不熟悉,不然他早就反應過來了。
然後敖听心便向喬坤解釋。龍生九子是指龍的九個不成龍的兒子,分別為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狴犴、負、鴟吻。
故又有言稱,龍生有九子,九子不成龍。
這很奇怪啊,喬坤心說,若這麼說,囚牛、睚眥應該是物種,而不該是名字。為何他們竟然以物種為名?
但這和他也沒多大關系,他也不好奇。只是試探問敖听心的情況,「既然是龍之九子,想來不會為難你吧。」
龍女眉頭微蹙,「我四海龍族與龍之九子因理念分歧,早已分道揚鑣。如今卻沒有多少交情。可沖突也沒有,想必……應不會為難吧?」
但這最後一句,她顯然也沒有多少底氣。
听龍女這般言語,喬坤便知道,只怕沒那麼容易,又問道︰「他們說你是金龍,可增加他們一成勝算,你可知是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龍女不由眉頭皺得更緊,但最後還是搖頭,表示不知。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喬坤不由煩悶。
但考慮到她還是條病龍,喬坤也不願多苛責,「那便不要多想。一會也許有再起沖突的可能,你多喝些靈液,恢復修為吧。」說罷又到近前將手中靈液遞給她。
他全程戒備,若龍女有動手的想法,他必定翻臉,兩人無恩有仇,他這般姿態已經仁至義盡了。
索性敖听心並沒有再動手。
她只是老實接過靈液,反復確認並無問題,便將靈液飲下,催動法力煉化。
喬坤在旁有些惴惴,龍女和龍之九子都為龍族,豈不是只有自己是外人?
在龍女煉化完一杯靈液後,喬坤主動解釋道︰「其實在哪吒復活一事上我出力甚少,全是雲中子與太乙真人的謀算。」
他心里默默地對雲中子說對不起,不過雲中子地位尊崇,法力高強,應當是不懼。
至于太乙真人,本來就沒有交情,喬坤自然也無多少愧疚。
龍女拿眼看喬坤,眼神與剛才全不相同,似乎是才記起此事,喬坤正暗自後悔,卻听敖听心問道︰「哪吒是如何復活的?」
喬坤當下將復活哪吒的過程交待。哪吒有兩種復活方式,一個是建立哪吒行宮,匯集香火,重塑神軀;一者是火煉真仙,五行合煉,逆反先天。這兩種復活方式喬坤都有參與,但確實只是幫工,更深層次的並不懂。
龍女听聞,反復沉吟那首雲中子的歌訣,「難難難,若等閑,五行合煉煆真仙,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種金蓮。」
喬坤在旁听著,不知龍女悟到了什麼。但听得龍女再念幾遍,他便在心里嘀咕。
建立哪吒行宮為哪吒封神是應用五行,火煉真仙也是應用五行。五行還真是萬金油,什麼都能往上靠。
過得會龍女嘆氣道︰「我兄長敖丙肉身雖壞,但元神卻逃回水晶宮,我尋你非是為了復仇,只是想復活我兄長。」
喬坤已然明白龍女的意思。既然哪吒能復活,敖丙自然也能想法復活。
龍女來找他擒他,非是為了復仇,而是學習先進的復活技術。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這龍女三觀這麼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