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並沒有傷害這琵琶妖的打算。
符每增加一重,威力都呈數倍增長,「雷火闢魔咒」第三重,便可傷尋常真仙,但到第四重,威力再強數倍,也不可能傷到半步妖王、半步金仙。
因為這種境界的修士已經有了金仙的少許本事,能夠小範圍內的扭曲天地法則,與尋常真仙已經有本質差距。
喬坤只是打算用最強的符手段干擾一下琵琶妖,創造出一絲空隙,然後逃跑。
是否雙修的答案與小命比起來,並不重要。
疊加符需要涉及穴竅、空間構象,而且還有符之間的干擾作用,每疊加一層,難度便數倍。
若非喬坤這段時間補充了理論基礎,積累了豐富經驗,又得到「洞神天帝元變經」加持,還施展不得。
很快在幾個分身的協助下,符成型,各種由雷電組成的異獸、各種由火焰組成的禽鳥向那少女撲去,將那少女淹沒。
若此時攻向喬坤的地水火風法術稍有空隙,喬坤便收起「乾坤劍匣」,施展土遁而跑。
但漫天的法術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更猛烈了幾分。喬坤只得催動「乾坤劍匣」,維持八劍護身,一邊與漫天法術對抗,一邊飛遁。
每飛遁一分,壓力便大一分,他只得催動其他術法應對,不斷壓榨自己潛能應對。
遁走了數里地,突然壓力一空。漫天法術消失,只有那琵琶妖抱著琵琶站在前方,面上帶著幾分委屈,「那老頭把你教得不壞。」
喬坤不知這玉石琵琶精是什麼意思,心里只是惴惴,未敢開口。
「你說有什麼誤會?」那女子語氣雖然是冷冰冰的,卻比剛才好了太多。
此刻有機會申辯,喬坤卻發現他申辯不了。
他可以將一切都推到姜子牙身上,他可以辯解說他們沒有想害這少女的性命,但歸根到底,其實是他認為劇情應該是這樣。
應該有一個琵琶精來找姜子牙麻煩,應該被他們制住。
是他還想著順應劇情,執迷不悟,以至于被蒙蔽了雙眼。無論是對哪吒也好,對石磯也好,都有前世的印象作祟。
這本也沒什麼,但若因此殺錯了人,救錯了人,那便是罪過。
「以後再也不會了。若妖不害人,我也不害妖。」這不是對那少女說的,是對他自己說的。
他要靠自己的眼去做見證,用自己的心去體會,自己去做判斷。
那女子對準琴弦中心劃撥,四弦一起轟鳴如撕布帛。聲波四起,卻沒有對喬坤有甚麼損害。「你很好,並沒有心口不一。」
說完那少女將琵琶重新背到背上,準備繼續往前走。
喬坤想要阻止,但是不敢,見那少女邁步,他還是問了一句,「我想問一下,剛才你幫我精煉法力……」
「只是很尋常的精煉法力啊。」那少女歪著頭,似乎有什麼不解,「不過我倒是受人所托,給你送了一門法訣。」
喬坤如何還不明白,是姜子牙騙了他。
那少女見他臉色,似乎明白幾分,「是不是那個姜子牙跟你說了些什麼?」
喬坤點頭,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保護姜子牙的必要。
「他這麼騙你,我必給他一個好看。」但她望向朝歌,面上又有幾分無奈,「下次吧。」說罷一步邁出,身形已在數里之外。
喬坤沒有再追過去,心有余悸。心里把姜子牙罵了個半死。坑師佷便這麼有意思嗎?
他乘土遁返回,尋到姜子牙,便問︰「師叔你為何騙我?我差點便喪了性命。」
「不會啊。那玉石琵琶沒有絲毫煞氣,是從未害過人的善妖,如何會害你性命?」姜子牙倒是一點都不反省,「而且她應該與你相熟才對。」
怎麼可能?喬坤根本對這妖精毫無印象,除非他失憶了。
此時命館還有一堆人聚集,說三道四,喬坤並不在意別人對他品頭論足,也不想找不自在。便離開命館,來到于老道的藥鋪。
此時清風、明月都不在,只有于掌櫃在後院曬藥。
他看著喬坤有些詫異,「你身上怎麼多了絲妖氣?」
「剛與一直妖怪踫過面。」喬坤心道,這于掌櫃平時看不出多少修為,此刻竟能感應妖氣嗎?
于老道笑道︰「可要我幫你驅逐了妖氣?」
「你還有驅逐妖氣的本事?」
卻見于老道有些訕訕,「年輕時曾學過道,能繪制幾種符,有些效用,現在已經許久不用了。教我那人曾跟我說,這本事是什麼五莊觀鎮元子大仙傳授的。」
喬坤一愣,這世界居然還有鎮元子?那位地仙之祖。他倒不覺得于老道在騙他,一般人即便騙他,也編不出鎮元子大仙來。「您這本事,能否教教我?」
「可以。」于老道答應下來,領著他來到內堂。
不一會他翻出來一個兩尺長的,一尺寬的盒子,打開盒子,里面裝著一些黃布和丹砂。
此時布匹也能染色,但是染明黃色最難,故而黃色布匹最為貴重,而丹砂也不多見,開采困難,十分珍貴。
于老道居然有如此多黃布與丹砂,身家不菲。
卻見于老道將黃布撕下一小條鋪開,上段邊角用石頭壓住,丹砂則用酒調和均勻。
然後他以手指蘸丹砂在黃布上畫符,一邊畫符一邊對喬坤道︰「這符需得有布作為載體,以仙辰砂作為顏料方能畫成。」
說罷又講解了畫符的諸多要點,其圖形歪七扭八,十分別扭,讓人難以記憶,喬坤試圖找出它和所學符的聯系,卻沒有找到。
而且他感應得出來,這于老道並沒有應用絲毫法力。
「這是黃河祛邪符。乃是模仿黃河的形態,繁復非常。」
這個世界上黃河乃是此世第一大河,從昆侖山上發端,歸于東海,據說是從天上而來,沿途超過幾十萬里,共有九曲十八彎。
過得會,符已完成,于老頭催動法力,將符燒掉。
這法力波動太過微弱,隨便掐訣引起的法力波動都要比這強數十倍不止。
但喬坤卻感應到這法力十分高明,似乎和遠處什麼存在建立了一絲聯系。
喬坤分明感應到藏于身體內的一絲妖氣受到壓制,只是並沒有能被祛除。
這符果然有些效果,只是祛邪效果並不理想,是于老道法力太弱的原因還是這符本就如此?
他心知此時並非研究的時候,可在學成之後自己試驗,當下便向于老道討教學習起來。
于老道當年也是慣會畫符的,水平不差,只是這本事清風、明月皆以為是騙術,不願學習。此刻喬坤願意學習,他自然欣然傳授。
他一共傳授了三種符,分別為「黃河祛邪符」,「大地護身符」,「天星祈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