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不太能理解為何姜子牙能在王宮施展水遁之術,還能帶自己一起離開。
只知道他確實被攜帶著通過水遁離開。
再從水中出來時,他和姜子牙已在朝歌城外的一條河邊。
也不知道這是水遁的特殊還是姜子牙有特殊施展水遁的技巧。
很快喬坤便不再想這些,而是關心起自己的情況來。
他現在處境相當不妙,五髒六腑皆有破裂,骨頭更是斷了有七八十根,還有些碎片瓖在體內,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若非他體質數十倍于常人,破裂處形成血膜包裹,此刻已然因內出血失血過多而死。
即便未死,喬坤此時狀態也不大妙,他就像是被膠水粘起來的瓷器,看著還完好,若有異動,怕是要瓷器破碎,性命堪憂。
姜子牙此時面色復雜,「都說你我之間只有賭約,並無恩義,師佷你又何必舍命救我?」
你還不識好?喬坤心中有氣,我哪里是舍命救你,可以說為了救你,舍棄了整個天下。
想到這,他又覺得這話有些煞風景,為漂亮妹子放棄天下說著還好听些,能留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名號。
放棄天下,救個老男人,他到底圖個啥,他剛才一定是瘋了。
但讓他重新選擇,他應該還是會救吧,他嘆氣道︰「見生而不忍見其死。我哪里能看師叔你在我面前喪命呢?」
畢竟姜子牙這兩年來盡心指導總不是假的。即便姜子牙一直強調這只是賭約,兩人並無恩義。
姜子牙似乎微有觸動,但很快恢復平靜,「我二人現雖無礙,但難保大王不會對你我家人動手,還是去通知家人都避難吧。」
說的是呢,喬坤自己雖然孑然一身,但也有些朋友,當下拜托姜子牙去通知相熟的于掌櫃、清風、明月他們。
姜子牙很快便走,只留下喬坤一人坐在河邊一柳樹旁,臨走前姜子牙還記得給喬坤刷一個隱身訣。
喬坤從未這般虛弱過,便是六歲時他身體也比這強一些,此時手無縛雞之力不說,還是個跑不動的瓷女圭女圭。
力量的缺失讓他有一種不安,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嘗試自己還有什麼本事。
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混成一團,無法調動。兩種龍行真氣、鳳凰真氣都合二為一,再不分彼此。
武道意志所化的靈鶴也已經被那只怪鳥擊敗,受創頗重,若非這靈鶴是喬坤求生意志所化,只怕要消于無形。
喬坤又試著運行法力,卻發覺法力可以動用一絲。雖然十分生澀,運轉起來就像生銹的機器,但總算有些效果。
然後他試著給自己刷了個「回春術」,發現效果極差。
喬坤又依次運行自己所會的道法、術法、符、法訣,發覺「中品真仙訣」已經不能動用修行。
不過他還能催動《神魔白骨法》、《洞神天帝元變經》,還有一些基本法訣、符,倒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清風、明月和于老道背著包裹跟著姜子牙來到這里。他們四人帶的東西都不多,顯然一些並不要緊的都拋棄了。此時清風也未放棄手中長劍。
只不知為何,馬氏以及宋員外並沒有在旁。
很快姜子牙帶著他們來到喬坤面前,又解了隱身訣,讓喬坤身形顯現。
看到他淒慘模樣,明月忍不住驚呼,「喬大哥,你怎麼傷成這樣?」
清風看著,想說什麼,卻忍住了,只是靜靜站著。
于老道則上前為他把脈,又查看他情況,邊檢查邊忍不住埋怨,「沒成想你竟然惹下這麼大的禍端。」
喬坤也很是歉疚,這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對,打擾了他們師徒三人平靜的生活。連藥鋪都丟了,朝歌的房子可是寸土寸金啊。
清風都看不下去,說道︰「師父,多說無益,此刻還是逃跑要緊。」
于老頭卻是搖頭︰「這家伙受了一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現在沒死就已經不錯了,若是趕路顛簸則必死無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喬坤心道,我還真沒想到,紂王出手時念的居然是招數名稱,還真有夠中二的。
或許我當時應該回一句「龍鳳呈祥,天下無雙」?不對,那一招以劍化盾的招式,名字應該叫「仁劍震音揚」。
清風臉色變化,顯然是听過。
旁邊明月卻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是啥?」
于老頭道︰「那是五帝龍拳的殺招。」
「五帝龍拳又是什麼?」這卻是喬坤問的。
于老頭嘆氣道︰「你武道這麼高,居然連五帝龍拳都不知道?五帝龍拳乃是由少昊、顓頊、帝嚳、堯、舜五位人王所創立的武學,是歷代人王所修煉的武道功法。五龍者五氣,五氣歸于五髒,五帝龍拳乃是王道的功法。」
原來是五帝所創立的武道功法,我輸的不冤。喬坤這麼想,又覺不對,遂開口道︰「我倒覺得這招不但不夠王道,反而有些霸道。」
于老頭正色道︰「若力不能服人,又如何能夠行王道之事?」
喬坤心道,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可是它是一只怪鳥,而不是龍。」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大王所用的拳法,自然是形成玄鳥。至于龍,那是別有因由。」
于老頭又道︰「這一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以借助人道氣運爆發出數百倍于自身的威力,據說可斬殺一切敵人,前提是能確實的擊中對方。」
什麼意思?喬坤不由一愣。前提是能確實的擊中對方?
見他還不明白,于老頭只得解釋得更直白,「這一招對付普通武者、尋常仙人自然無往不利,但武道傳說都有‘聞風而動’的本事,想要擊中可不容易。以你的實力,即便打不過,也應該能躲過去的。」
經于老頭提醒,喬坤才反應過來,這一招原來是可以躲的,但他為什麼不躲呢?
「你能防住我一招,我便放了你」,紂王那看似狂妄的宣言,其實是在誘導他放棄躲避,選擇正面抗衡。
紂王故意表現得霸道魯莽,其實是別有心計嗎?
此時喬坤反應過來,若他早知曉這招奧秘,其實可以先退讓再做糾纏,不至于一招而敗。
不過以他和紂王的實力差距,便是糾纏,也打不過紂王。除非他的仙道修為不受壓制。
于老頭又道︰「尤其你是大商下大夫,更是受制。」
喬坤心道,下大夫更受制,這又是什麼道理?
他又想起在關鍵的時刻,他的真氣運行出現一絲不暢,難道便是這個原因?
當日他一塊豆腐賣出一個下大夫的高價。莫非是紂王專門賜給他官職,特意鉗制他嗎?
喬坤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他沒那麼大身份值得紂王提前兩年算計吧?
正思索間,卻听姜子牙問于老道︰「閣下為何知道的那麼清楚,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