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小花嘴角眼神變得柔和,「他的感情特別細膩,表情也很豐富,而且熱愛生活。」
「熱愛生活嗎?」喬坤倒一直覺得自己只是簡單地活。
「在他身上我能感覺到尊重。」小花又道︰「就像現在大公子你一樣。」
這孩子之前從未被尊重過嗎?喬坤心下嘆息,只說著要幫她找尋喬坤,讓她不要擔心。
然後喬坤又讓侯蒙、小紅陪伴她。
他則以伯邑考的身份和費仲在角斗場踫了次面,故意輸給費仲幾百鎰黃金。至于其他言語倒也沒說。
喬坤抽空還用紙筆墨三寶化符,畫了許多「黃河祛邪符」、「天星祈禳符」之類,俱都好好收起來。
又過幾日,喬坤思量能做的都做了。便分批遣散眾人,讓他們回西岐。
叔夏、叔夜好奇,「如今大事未成,公子為何讓我等回西岐?」
喬坤便解釋道︰「我已經拜訪過七王,都答應為父親美言。費仲、尤渾兩位奸臣,也都要言不負相托之情,此行必然成功,你們在此,我反有不便。」
其實七王只有比干答應,此言不過是讓叔夏、叔夜二人安心罷了。
叔夏道︰「便是如此,那十位美人也該進獻大王。公子你可不要貪圖美色,因小失大。」竟然是以為伯邑考對十位美人動心,舍不得進獻。
喬坤心說,你們這誤會也太深了,命都保不住了,要美人做什麼?只說︰「听聞當今大王對妲己言听計從,進獻美人,恐為妲己嫉妒,反而不美。」
叔夏、叔夜思索半晌,覺得也不無道理,便答應下來。
第二日西岐一行人便帶著小花和孫焰紅離了皇華驛館。
小花一開始還有些不願意,待喬坤將自己親手書寫的信箋給她看,她也便肯了。
信上只是說,他還有事要忙,讓小花先去西岐,他定會去西岐找她。
這是喬坤親手所書,而且是用紙筆墨書寫,別人也仿冒不得。
臨行前,喬坤感到綺琴若有若無地看了他一言,卻不知綺琴是何意。
侯蒙留下來了,他本是要獻給紂王的寶物,自然要留下。
不過喬坤卻對侯蒙吩咐︰「此行危險,不需你了,你自由了。」
白面猿猴雖能說話唱曲,但智力不高,如同七八歲孩童,此刻竟不知道生離死別,听得喬坤言語,自然答應,歡快不已。
喬坤又催動術法,將「中品真仙訣」和一些基本法訣傳授,「你好生修行吧。羲皇說你也有幾分成道的機緣,你可不要懈怠了。」
然後他又化出蓮花化身,交待蓮花化身,「此行九死一生,不用你助我,若我因此喪命,你便替我活著。」
蓮花化身是真仙境界,但在朝歌城,實力遠不如本體,若去王宮,只怕作用更小。
而且喬坤還舍不得這蓮花化身,因為這化身別有不同,即便他命隕,化身也可以長存。
喬坤想著若他有什麼意外,或者可以從蓮花化身處重生,再不濟,蓮花化身也可以替他活著。至于其他,他也管不了太多。
眾人走後,喬坤只耐心等候紂王召見,平日里便是修行、彈琴、畫符。
為了預防意外,他還專門喚醒了玄鳥,又打爆它一回。
過了兩三日,他去拜訪了箕子、伯夷、叔齊。
箕子那得到與微子一般的答案。
倒是伯夷、叔齊卻表示定會為姬昌美言幾句。讓喬坤對他們高看了幾眼。
喬坤思索,眾大臣反應各不相同,應是與身份地位權勢有關系。
比干素有賢名,一心為公,自無所謂。
武成王手握兵權,箕子、微子乃是王族,便得謹言慎行,唯恐犯了忌諱。
至于伯夷、叔齊,並無權勢,又有名聲,縱有些言語不當,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又過了三五日,他終于等來了紂王召見。
喬坤跟著宣讀旨意的官員一路進入王宮,隱隱感覺自己這「地煞七十二變法」也受到壓制,雖然可以維持伯邑考的形貌不變,但想再變身卻有些艱難。
一路上的景色他覺得有些熟悉,發現這竟是往摘星樓而去。
不多時,他果被引至摘星樓下,在樓下候命。
看著不遠處的酒池肉林,喬坤不由嘆氣,到了最後,紂王還是將酒池肉林建了出來,卻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糧食。
少時,有侍官下樓道︰「大王有命,宣伯邑考上樓覲見。」
喬坤听命,緩慢走上樓去。
到了樓上,見比干、黃飛虎、費仲、尤渾、箕子、微子均在,他對帝辛行禮︰「犯臣子伯邑考朝見。」
帝辛問道︰「伯邑考此來何事?」
喬坤奏道︰「犯臣姬昌罪犯忤君,赦宥免死,暫居羑里。臣等感陛下洪恩大德。然臣父年老力殘,命不久矣,臣曾听聞‘飛鳥返故鄉,狐死必首丘’,故臣請代父罪。使臣父得赦歸家,在西岐壽終。」
帝辛賜平身,喬坤謝恩,立于欄桿之外,不敢上前。
帝辛又問左右︰「姬昌七載羈囚,今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況其年歲已高,寡人欲赦回國,眾卿意下以為如何?」
比干道︰「姬昌乃國之棟梁,數年困苦,終日羈囚,今年歲已大,血氣衰弱,大王赦其歸國正是對他的恩典。」
武成王正襟危坐,並不答話,果然是踐行當日所言,于此事並不置喙。
此時費仲起身,恭敬奏道︰「臣聞姬昌素有不臣之心,一向防備。月前臣著心月復往羑里探听。羑里軍民俱言姬昌實有忠義,每月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國祚安康,四夷拱服,國泰民安,社稷永固,並無一句怨言。據臣意,姬昌真乃忠臣。」
旁邊尤渾也啟道︰「依費仲所奏,其實不差。據臣所言,姬昌于羑里興教化,萬民感德,民知有忠孝節義,不知妄作邪為,羑里百姓日從善類。陛下問臣,臣不敢不以實對。」
帝辛不住點頭,顯然也深以為然,「眾卿所奏既同,朕欲赦姬昌,眾卿意下如何?」
比干、黃飛虎、箕子、微子等人都道︰「大王英明。」顯然錦上添花的事,他們還是願意的。
但費仲卻還有別話,「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自有大王做主;但姬昌忠孝之心,致久羈羑里,毫無怨言,若陛下憐憫,赦歸本國,姬昌必感戴陛下再生之恩,必效犬馬之勞。」
尤渾又奏道︰「今東伯侯姜文煥造反,攻打游魂關。南伯侯鄂順謀逆起兵,大將鄧九公前去鎮守三山關,烽煙四起。依臣愚見,將姬昌加一王封,假以白旄、黃鉞,得專征伐,代勞天子,威鎮西岐。」
帝辛聞奏笑道,「尤渾才智雙全,尤屬可愛。費仲善挽賢良,實是可欽。便依諸位之言,釋放姬昌歸國。」
便下旨將姬昌特赦釋放,帶來朝歌加官。
這麼簡單的嗎?喬坤自是謝恩。
還未放下心,忽然听到有嬌媚的聲音傳來,「卷去珠簾。」這是妲己的聲音。
喬坤心下一沉,妲己來了,莫非真躲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