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發出的那三劍是喬坤目前最強的手段,是將術法與劍法結合在一起,又得神魔白骨加持的最強劍招。
只第一招便幾乎耗竭了喬坤在「陰陽五行」上的所有感悟,這劍招類似于姚少司的「劍破五岳」,瞬間歷遍陰陽五行,得劍骨加持,威力暴增百倍。
第二劍、第三劍則是喬坤感悟姜子牙利用黃河,以及感悟「金蛟剪」的剪法而創。
若說第一劍還屬于喬坤爆發實力,用過之後不過氣息暫時衰弱而已。第二劍強行調動黃河之力,以黃河之水為劍,喬坤便要承擔些許反噬。
畢竟他不像姜子牙,有帝君親自施展的符輔助。
至于第三劍則是化用了通天教主的「金蛟剪法」,化剪法為劍法,而後以身化劍,得劍骨加成數十倍之後,再變劍為剪,施展出這一招。
教主的術法,尋常仙人想要施展都不易,何況是改動?
這一招劍法若他用陰陽雙劍施展,只怕劍招尚未施展完畢,陰陽雙劍便要折斷。只有他以身化劍,方能催動此招。
只是如此,他卻要承受巨大反噬,一招之後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皆受創嚴重,近似于同歸于盡。
故而此招又名「兩雄玉石俱焚,吾等不共戴天」。
此時若非神魔白骨剛強玄妙,只怕現在他全身骨骼都在反噬下盡碎,他的身體也再無支撐而成為一灘爛泥。
這劍招雖然厲害,但能斬殺馬元,其實還是有運氣的成分,以及一些別有緣由。
那馬元本來算計深沉,誆騙他入局,甚至可以說是算無遺策,卻突然狀態不對,不再催動法域、陣法變化。
這才給了喬坤施展劍招的機會,然後借由前兩招劍勢的積累,順勢發出第三招來。
喬坤隱隱猜測,馬元的突然變化,只怕是石磯留下什麼暗手。
還未多想,馬元的尸體便化作一團黑氣,將喬坤籠罩包裹起來。
此時喬坤身受重傷,反抗不得,無法躲避,卻只得任由黑氣纏上。
這黑氣到了喬坤體內,分化成數百道,分別纏上諸多神魔白骨,還有一股比較大的黑氣直奔喬坤元神而來。
明明馬元的元神被喬坤所斬,但喬坤卻依然能感覺到黑氣中有意識存在,那是對他的惡意,還有一種貪婪與覬覦。
這黑氣中還有各種負面的情緒,邪惡,殘暴,詭譎。
還有聲音在狂笑,「神魔白骨的奧妙,便是神魔一念。」
看來戰斗還沒有結束,喬坤很快便意識到,還有一場精神層面的交鋒等著他,若他輸了,只怕會被馬元奪舍,身體縱然活著,他卻不再是他。
他催動「洞神天帝元變經」護住元神,並蒂蓮花也浮現,一紅一白兩朵蓮花,發出紅白色的火焰,不斷燒灼黑氣。
許多黑氣在烈焰下,化作青煙絲絲逸散。只是黑氣依然濃郁,卻非是紅白兩色烈焰所能消滅殆盡。
好在喬坤護元神的寶物不止這一件,「易圖通變」招展,將這團黑氣吸收。那附著在神魔白骨上的黑氣也絲絲縷縷被抽出來,鎮壓在「易圖通變」之中。
這些黑氣入了「易圖通變」,便化作高大的白骨神魔,三頭六臂,其上有數之不盡的業力、劫氣,他法力洶涌澎拜,催動六條臂膀,在「易圖通變」世界中肆虐。
這是主場,喬坤沒有退縮的道理。
「易圖通變」集元神陣圖、「歸藏」、「周易」為一體,包含姬昌的全部功德,其中還有多種寶物,甚至包括「定海珠」這種靈寶,又經過道化,奧妙無窮。
喬坤借用「易圖通變」,催動諸多術法、開天珠、 地珠、混元珠、戮魂幡以及地水火風各種法術向白骨神魔砸去。
這其中有儲存在「易圖通變」的各種符,還有喬坤所開發的各種術法,五花八門。
此處世界喬坤便是天心,符術法威力比在真實世界還要強橫數倍數十倍。
縱然那白骨神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一時間也被各種術法寶物打得甚為狼狽,漸漸在術法攻擊下,周身白骨開始有了裂痕,有了缺損。
那白骨神魔對天咆孝,變化身體,提身自身威勢,將身體變得更高大,最終踏地撐天,想要撐開這方世界。
只是這方世界堅固異常,任由他費勁力氣也是無用。
「易圖通變」有鎖鏈生成,困住這神魔,並不斷抽取業力、劫氣。
那神魔掙扎不休,卻無法打破世界,他不斷地咆孝,從口中吐出三柄寶劍,一柄乃是靈寶級別劍器太阿劍,另外兩柄乃是法寶級別。
這方世界只是「易圖通變」所演化,非是真實天地。與太阿劍的鋒芒相比,世界的壁壘,還是顯得太過脆弱,很快天空被太阿劍劃出一道裂痕。
縱然「易圖通變」不斷抽取劫氣業力進行修補,也無濟于事。有一小半黑氣從這裂痕逃跑。
喬坤再不耽擱,發了狠心,重新演化世界。
「易圖通變」世界開始坍塌,包裹著神魔重新化為混沌,從太極開始,想要演化天地。
但還未演化完,混沌便被從切開。
一神魔從混沌生出,他不再是白骨的模樣,似乎有五髒六腑和血液,而且漸漸得有了皮膚和毛發,他的雙眼中兩團火焰不斷閃爍,似乎想要構成眼楮的形狀,但是卻無法成形。
他的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處取來的一柄寶劍,這寶劍非是太阿劍,而是如同一根棍子一般,沒有鋒芒。在劃開混沌之後這寶劍的虛影也逐漸碎裂消散。
喬坤心神接管「易圖通變」,借由自己的演算,順勢將這一劍化作開天闢地的鋒芒,借由這一劍分化陰陽,生出清濁。
清者為天,濁者為地。
天地生出將那神魔困住。
那神魔一拳一拳捶打天地,天地在他的力量下逐漸分離。而神魔也在不斷變大。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那神魔日長一丈。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天去地有九萬里,那神魔也長到了九萬里。
九萬里之後,那神魔終于力竭,摔倒在地,左眼的火焰化為太陽,右眼的火焰化為月亮。五體為山巒,然後有金石、珠玉、江河生成。
這個時候,喬坤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終于借由這神魔的力量,將自己耗死。
那神魔分開混沌,喬坤便順勢演化,協助那神魔完善了一個盤古開天的故事。
那神魔縱然神武,卻是被體系限制住了,不能跳出,不但未能打破世界,反而成全了這方世界。
那神魔死後,四象、五行接連生出,而後是八卦、六十四卦逐漸演化。終于又漸漸成就了原來的樣子。只是多了些山巒河流,花草樹木。
如此演變過後,「易圖通變」得了那神魔所有的業力、劫氣。
只是「易圖通變」被那神魔一劍傷到,又有些虛不受補,一時運轉不靈,原來的自動程序,非得喬坤分神操作不可。
喬坤又觀察自己的情況,被困在「易圖通變」中的黑氣,反抗不能,還有一些逃進了「洞神天帝元變經」所化天宮之中。
那部分黑氣也化作一個白骨神魔。只是這神魔也只有幾百丈,相比于那個能在「易圖通變」中踏地撐天的神魔相差太多。
十萬天兵神將合並雷部諸位天官,雷公電母、風神雨師一同圍攻這神魔。或許是面對神魔激發了潛能,天宮中的各種宮殿更加巍峨莊嚴。
天宮中各種大殿各有功用,十萬天兵組成陣勢,威力更強,卻是壓制著那神魔。只是那神魔防御力驚人,縱然處于下風,也能堅守。
但此刻喬坤心神降下,全力催動天宮中各種大殿陣勢,威力又暴增數倍。風雨雷電,無情傾瀉,還有灶火不斷鍛造。
很快那神魔被打倒,身體消散,只留下了一粒白色的珠子。
那珠子雞蛋大小,通體呈白色,其上有一些黑色的小點,有些類似于大理石光澤。
等到將這一切鎮壓,喬坤卻從黑氣和舍利中得到了兩門法訣。
一門是劍法,換做「上清玄門有無相劍訣」,是吸收萬千氣息之後煉化為劍氣的法門。
這劍氣因為煉天地萬物之氣,可以千變萬化。隨著不斷加強,可以變化模擬出其他劍氣、劍訣、劍法,模彷其他人的招式,威力也基本等同,變化無端。十分適合喬坤。
若到大成則一劍可以成陣,甚至演化萬物,那便是「一劍生萬法」的境界。
至于發出無色無形的劍氣,反倒只是基本而已。
另一門則是功法,喚作「十二元辰白骨神魔訣」。是成就白骨舍利,演化十二元辰白骨神魔的功法。
這「十二元辰白骨神魔訣」,似乎是和「神魔白骨法」相似,但其實卻相距甚遠。
「神魔白骨法」是從內到外修持自己的路子,講的是「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修煉自己白骨,由骨生髓、生血、生五髒六腑、肌肉,然後修成完美的道體。
而「十二元辰白骨神魔訣」卻是走的求諸外物的路子,借由其他神魔以及他人的白骨,修成一枚舍利,然後人與舍利共修。
這舍利需要十二位神魔的白骨,需要無數尸骨,無盡業力才能成就。
成功之後,可分可合,若分則可化為十二尊分身,若合則是強力分身。
馬元本已經湊齊了十二位白骨神魔,但為了奪取喬坤的神魔白骨,甘冒風險,最後送了性命,自身反成了十二位神魔之一。
只是喬坤得了這些好處,卻高興不起來。
一個是自己的肉身受創,另一個他隱約感覺自己牽扯進了很麻煩的因果。
這「十二元辰白骨神魔訣」分明有西方教「二十四相修持法」的一些痕跡。
他心中猜想,只怕是馬元叛出了白骨洞,投靠了西方教,所以石磯娘娘才要清理門戶。
想必是石磯有什麼限制不能對馬元動手。或許石磯故意將《神魔白骨法》傳給他,也是為了馬元能找到他。
前段時間神魔白骨法終于有所成就,化血重生。所以馬元感應到,才幫助鄧九公,引開他。
所以這一切,可能都在石磯的算計之中。
此時骷髏山白骨洞後山,紫雲正在五蓮池彈奏琵琶,一陣陣金戈鐵馬。
石磯立于游廊之上看著小亭中玉容清麗卻表情清冷的少女不由搖頭,「不該以斷因果之法成就金仙。」
話音剛落,石磯突然臉色潮紅,一口金血灑入池中,化作靈氣四散開來,滋潤五蓮池,那池中仙蓮得此靈氣愈發仙氣彌漫,嬌艷欲滴。
琵琶聲停,紫雲一步便到石磯身旁,「娘娘,怎麼了?」
「難得你還有些反應。」石磯看著這少女關切的面容,輕聲嘆息,「我沒事,是那惡業分身被斬,連累于我。」
紫雲還欲再說什麼,卻被石磯阻止,「你下去吧。」
待紫雲窈窕曼妙的身影離去,石磯也不打坐恢復元氣,只是嘆息,五色光芒閃過,一道身影從她身體走出,正是小五。
小五身著綠衫長裙,容貌與石磯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少了分威嚴,卻多了分柔和,她輕聲說道︰「哥……喬坤他果然將馬元斬了嗎?」言語中透著一股溫柔。
「有我留下的暗手,若還不能斬了那惡業分身,喬坤也未免太過無用。」石磯倒是不以為然。
「便是有暗手,想要斬殺馬元也是不易。」小五倒是為喬坤辯解,「哥哥他修行不過三十年而已。」
而後小五又面有憂色,「那化身本是要舍給西方教的,如今卻被哥哥斬殺,他必然要擔上西方教的因果。」
石磯又嘆息,「當日我演化完天一生水之後有些急功近利,又被西方教暗算蒙蔽,斬出馬元這惡業分身。如今我趁著西方教兩位教主暫時不能親履東土,設計斬了惡業,再少一分鉗制,離月兌得樊籠未遠,你可下山尋他了。」
小五輕輕搖頭,面露苦澀,「何必下山?若他知道那馬元也與我一般,是你的分身,定然心懷芥蒂。」
「是了,如今他還未月兌離人之善惡。」說到此處,石磯停頓一會,才悠然嘆息,「他不知,對于我等而言,生命不過是輪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