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不禁奇怪,若真是陰陽鏡害了黃飛虎和黃天化,姜子牙、楊戩、哪吒應該都認得出來才對。
而且黃飛虎作為西岐冊封的鎮國武成王,也有人道氣運相護。隨著現在西岐國力增長,人道氣運已經逐漸濃厚,便是陰陽鏡想要害他也不容易。
現在殷洪能夠突破黃飛虎的人道氣運,拿捏住黃飛虎,是殷洪有什麼特殊的方法,還是陰陽鏡有什麼特殊呢?還是說不是殷洪?
他嘗試問姜子牙,「丞相可認得那件寶物?」
姜子牙點頭,只說回丞相府再談。
喬坤知道事有蹊蹺,也不多問,跟隨眾人到丞相府。黃天化也被安置在丞相府一間廂房內,喬坤催動法力溫養了他的肉身一遍,又布下符,這才離開。而黃天祥則在旁守護黃天化的肉身。
他回到大廳,卻見此時眾門人已經坐定,姜子牙坐于上首,開口道︰「今日與我軍爭斗的乃是帝辛二子殷洪,方我見殷洪所掌,實是我師兄赤精子鎮洞之寶陰陽鏡。」
喬坤心中早有猜測,倒還好,眾門人听聞此語,皆吃驚不已,紛紛問道︰「赤精子師伯為何要派弟子與我等為難?」
姜子牙沉吟半晌,顯然也是不解,吩咐楊戩道︰「師佷你往太華山去走一遭,見你赤精子師伯,看他如何說。」
楊戩自然領命施展遁光往九華山而去。
喬坤又在心中盤算,多半是殷洪到來,打亂了蘇護的部署,所以才有此戰。這也是蘇護自己行動太過拖拉。
這時,卻听有士卒來報「啟稟丞相,武成王回來了!」
姜子牙忙道︰「快快有請!」言語中卻沒有多少驚喜。
一會,黃飛虎至此,姜子牙起身相迎,「將軍被獲,怎能得月兌此厄?」
黃飛虎向姜子牙告罪,「啟稟丞相。對面那將乃是帝辛第二子,子洪,當日他兄弟二人被帝辛追殺,我在十里亭前放過他們,後在午門前又救他們,他感念我的恩情,便要放我,還要救我兒天化。」
「哦?」听聞此言,姜子牙不禁皺眉,問道︰「卻不知他要如何救天化師佷?」
黃飛虎道︰「末將也不知,子洪只說末將帶天化出城去,他遠遠用寶鏡一照,我兒便能醒轉。」
姜子牙點頭,「正所謂‘天相吉人’,既然如此,武成王快些將天化師佷送到城外。」
自有侍兒領黃飛虎去黃天化處,不久黃飛虎騎五色神牛帶黃天化離去,這時,姜子牙才嘆息,「只怕是殷洪挑撥離間之計。」
現在黃飛虎一家老小都在西岐,定然不至于謀反,但殷洪此計只能讓黃飛虎與西岐之間出現一點嫌隙,讓西岐不能放心用之,便已經足夠。
別看現在姜子牙表現出了對黃飛虎的完全放心,也沒有安排人陪同黃飛虎前去。但內心如何想法,卻未可知。
姜子牙又吩咐道︰「既然楊戩去請我赤精子師兄,這幾日便掛免戰牌,不要出戰。待師兄到來,再作道理。」
眾人紛紛應下,喬坤不是西岐大將,也不是玉虛門人,明面上也沒有戰斗力,軍政大事也說不上話,左右無事,而軍醫館還有事要忙,便向眾門人告退回到軍醫館。
此時軍醫館內則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在眾多軍醫士卒的安排協調下,受傷的士卒按照輕重緩急分類,由專門軍醫醫治。雖然忙,卻不凌亂,一切井井有條。
便連剛到軍醫館的姬昕柔和林善也都幫忙,不過姬昕柔只能做個導診,再多做個包扎,而林善「扶傷劍訣」入門,已經可以救治疾患。
林善甚有天賦,現在已經可以將劍氣控制由心,他以劍氣作為刀,銳利還在手術刀之上,若以之為針線,一息便可縫四五針,處理尋常傷口,速度是普通軍醫的十倍不止。
這「扶傷劍訣」月兌胎于「上清玄門有無相劍訣」,但也繼承了「神農本草經」的部分特性,每救治一位患者,便有反饋,林善法力越發精進,不斷續航,倒也不會出現法力枯竭,無以為繼的情況。
或許是因為林善的劍氣種子乃是喬坤種下,喬坤什麼都沒有做,也有微弱的法力增長,大概在林善法力增長的十分之一,聊勝于無。
其他軍醫除了張阿榮只有一人「扶傷劍訣」入門,只用尋常器械處理,不過如今器械更新,刀、鋸、錘、鑿、鉗、針各種器械應有盡有,還更加陳壽,配合夜明珠版高檔無影燈,他們的速度也不慢。
喬坤到了軍醫館,自然也加入救人行列,張阿榮負責調度,對他十分信任,便分配了許多患者給他。腸穿肚爛的,肝脾破裂的,斷手斷腳的,都非常復雜。
他倒也不計較,無論什麼患者都治療。連用麻醉藥的時間都省了,直接發動了昏迷劍,讓士卒睡著,而後催動劍訣操作。
喬坤有「靈感藥王」的神通,對傷在何處了然于胸,而「上清玄門有無相劍氣」方便無比,可演化萬物,可縫合萬物。
催動劍氣便至患處,精準無比,創傷還小。
旁人看來復雜無比的腸破裂,他不過催動法術抽吸掉污物,而後一道劍氣便可縫合,再添一道劍氣縫合皮膚,簡單直接。
少數幾個肝脾不完全破裂的疾患,也被他催動劍氣加強肝脾,保住了性命。
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肢體斷裂,或是不完全斷裂的疾患。
這種需要分幾步走,先固定骨頭,斷端對齊,以「扶傷劍氣」將兩端骨頭縫合。
而後才是縫合肌肉、肌腱、神經等處。但血管末端往往有阻塞,需要特殊處理,以「有無相劍氣」疏通才能繼續縫合。
這劍氣堅實無比,強度不輸鋼鐵,又模擬周圍組織的氣息,並不會被排斥。
而且劍氣經過喬坤特殊處理,過上數月才會漸漸消散。期間不斷淬煉改造士卒的身體,若這士卒受得了,這劍氣便會緩慢加強士卒的全身素質,增強他的實力。
當然若這士卒受不了,這劍氣便會逐漸排出體外,也沒有太大危險。
他這邊速度奇快,不多時便已經救治復雜傷員上百,然後便用不著他了,剩下的傷員自有其他軍醫處理。
今日並非大混戰,不過是少許兵馬稍微試探而已,若非是黃飛虎、黃天化兩位主將被擒,可能傷亡也沒有這麼多。
林善也救治了傷員上百,張阿榮還要負責調度,數量少一些,他們法力都大有精進。
這般便捷的「扶傷劍訣」,讓其他軍醫目瞪口呆,處理完患者紛紛都修行去了。
喬坤則去相府打听黃天化的情況,果然那殷洪信守承諾,將黃天化復活。
然後他還想去順便幫妲己看一眼蘇夫人,被告知姜子牙擔心蘇夫人暴露,連累蘇護,已經偷偷將之轉移他處。
軍醫館忙過一波工作量便少了很多,他們已然能夠自己應付。喬坤便沒有過去,但卻可以感應到少量法力提升,想來張阿榮和林善仍在堅持救治疾患。
而喬坤見「扶傷劍訣」有如此效果,便繼續推演出劍訣的築基部分,還有練氣的部分。
如今喬坤推演之能為比之前強出數千倍,自然簡單做到,但是他卻沒有再想著提升這劍訣。
「扶傷劍訣」是喬坤為了專門用途而創出的術,是術而非道,實用但不涉及大道,沒有認識自我,認識天地的部分,修行此法,築基或許不難,但真仙卻基本無望。
除此之外,他還整理出來一份培育草木的「長春訣」。
這法訣吸收了「菁菁訣」、「神農本草經」以及其他的木行法術的一些奧妙,主要是接引天地元氣,刺激草木生長,可以讓草木生長加快一倍到數倍。
修行此法,可以借由草木之氣修行提升實力,還可以借由草木之氣長期維持青春容貌。喬坤估計,應該有很多小姐夫人願意修行此法,幫忙培育藥草。
只是可惜現在西岐掛起免戰牌,他還沒有出城渡劫,借由「師法天地」驗證這法訣,所以也還沒有傳授給諸位培育藥草的童子。
以後他還要整理出專門煉丹的法訣,專門煉器的法訣,專門療傷的法訣。他也不求讓修行者感悟大道,能學以致用便夠了。
這段時間,喬坤還順便梳理「神農本草經」的入門功法部分。
耽擱這段時間,一是考驗這小姐姐是否能繼承這功法,也是因為這功法本是男子所修,如果照搬,這小姐姐雖能修行,長期卻必然有禍害。
故而喬坤都是一邊與小姐姐接觸,了解她身體的情況,一邊模擬推算。
好在「神農本草經」本就十分完整,他只是進行修改和調試,並不是從無到有創造。只需要修改兩處,姬昕柔便可修行了。
借著這次修改功法,他對自身所學進行梳理,又將「扶傷劍訣」重新修正了一遍。
喬坤照常生活,給夏花調理身體時,發現原來蘇夫人被轉移到夏花處,也不知道姜子牙怎麼想的。
不過喬坤倒很高興,他看夏花,妲己看蘇夫人,兩人各取所需,往夏花處更勤了些。
幾日之後,姜子牙點兵交戰,喬坤盤算多半是赤精子到此,也便到了城牆上觀看,此時姜子牙、哪吒、楊戩都在城牆之上。
城外有一道人正與殷洪相對,兩人緩步前行,那道人只一個背影,喬坤卻認出他是赤精子。
隱約听著殷洪道︰「老師,弟子甲冑在身,不能全禮。老師恕罪。」
赤精子道︰「殷洪,你在洞中答應我,如今卻反伐西岐,是何道理?徒弟,開口有願,出語受之,如果下馬隨吾進城,或可贖前日之罪,如不從我之言,大難臨身!」言辭切切,語重心長。
殷洪卻斷然拒絕,「老師在上,我乃大王之子,怎能助西岐?古雲‘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遠矣。’且老師教弟子,無有教人有逆倫弒父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師,老師當何以教我?」
喬坤看不見赤精子表情,只覺得他背句僂一分,而後又听他嘆息道︰「畜生!這不知大數已定,天之絕商,故生武周,繼天立極。你若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脈;若不听吾言,悔之晚矣。」語氣並不嚴厲,而是無奈,似乎真的在勸戒。
殷洪在馬上正色言曰︰「老師請回。師尊教我不忠不孝,弟子實難從命!待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來與老師請罪。」
聞言赤精子大怒︰「畜生不听師言,敢肆行如此!」揮動手中劍向殷洪砍去。
殷洪取出水火鋒將赤精子的劍架住,「老師何苦深為西岐,害自家弟子?」
赤精子不管一劍砍來,他到底劍術高強,正中殷洪前胸,卻被一陣紫色霞光擋住。這次是紫綬仙衣嗎?喬坤也不確定,那件看著有些像裹胸的寶物,他又也沒穿過,卻不知道會有什麼防御效果。
赤精子又勸了兩句,砍了一劍,殷洪面紅道︰「老師,你偏執己見,我讓你三次,吾盡師禮;這一劍吾不讓你了!」說著祭起「陰陽鏡」。
殷洪把陰陽鏡拿出來,卻向赤精子去。赤精子見了,連忙躲向一邊,借縱地金光法離得遠了。那陰陽鏡發出一道白光,卻沒有照到赤精子。
然後殷洪又接連催動陰陽鏡,卻都被赤精子躲過。
喬坤知道赤精子也入了「九曲黃河陣」,被削去頂上三花,閉了胸中五氣,現在修為不在,一身寶物也都給了殷洪,不是對手也很正常。
但他仍然感覺奇怪,當下催動童術觀察。此時他已經得部分劫運玄妙,自然看到更多。在他眼中,殷洪的氣運有如狼煙一般筆直入雲霄,有如撐天巨柱,而赤精子身上的氣運,卻是半點都看不出來。
不過赤精子每次出劍,其實都有一點規則扭曲,是有一道法術要憑空產生,只是殷洪的氣運有如狼煙,又得後方士卒血氣加持,竟然讓赤精子的仙法無效。
他心中忍不住驚訝,這殷洪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氣運?
這麼想著,他卻察覺殷洪的氣運狼煙暗澹了那麼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