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柔說你們是兩個湖涂蛋。」走到伯夷、叔齊前面的正是青秋,只是她望向伯夷、叔齊的眼神中滿是鄙夷,「你們不尊父命,又棄百姓于不顧,是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人。」
「你們自己都不忠不孝,反而要求別人忠孝,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喬坤也不知道青秋怎麼就跑到陣前去了,還沒有人阻止,這時龍吉公主已經上前拉住了她,「青秋,不要說了。」
青秋不敢不從,但面上很是委屈,「可是他們吃著昕柔家的東西,反過來還要罵她二哥,我覺得他們很虛偽唉。」
這一瞬間,喬坤感應到伯夷、叔齊二人情緒又羞又怒。
青秋不去糾結伯夷、叔齊所說的忠孝之類,而是直接質疑他們的人品,並進行人身攻擊,實在是直搗黃龍。
喬坤覺得奇怪,這小姑娘天真爛漫,毫無城府,怎麼會說這些話?難道是重復姬昕柔的觀點嗎?
其實青秋之言並非無懈可擊,甚至還有些抬杠,但伯夷、叔齊卻沒有反駁,若是能找出其中問題,也不至于這麼湖涂了。
姜子牙面帶笑意,很是開心,但顯然很是滿意這種結局。畢竟他也不想戰爭沒開始便被人冠以「不義」的名聲,那對士卒士氣絕對是一個打擊。
現在這兩個老頭卻被一個看起來十多歲的小姑娘訓斥得無法反駁,無論兩個老頭說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肯定是不對的,不然為何會啞口無言。
姜子牙又著太顛將伯夷、叔齊送回西岐,並手書一封,交給散宜生,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伯夷、叔齊縱然不服,卻被帶下,沒有掀起波瀾,大軍按照陣勢行進。
大軍人數眾多,聲勢浩大,分別按照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三山月兒陣,四門斗底陣,五虎巴山陣,六甲迷魂陣,七縱七擒陣,八卦子母陣,九宮八卦陣,十方俱滅陣行進。
西岐共有士卒數百萬人,單論精銳便有十師,一師有六萬兩千五百人,十師再加上各種後勤保障,共有七十多萬人。
此時雖然未全部出動,只有先頭部隊,但也有二十多萬,戰線拉得極長,行走也不快。
四位先行官各自領軍先行,姜子牙、武王、姬旦、韋護、金吒、楊戩、木吒、龍須虎、黃飛虎、蘇全忠等則在中軍。他們有武道傳說,又仙道,可以保證武王和姜子牙安全。
楊戩雖是押糧官,但大軍剛行軍,還用不到他。只要鄭倫一人押糧暫且也夠了。
至于黃飛彪、黃飛豹、鄧九公、鄧秀等將領都單獨率軍。
喬坤本應該與軍醫館眾人同行,但卻不過姜子牙邀請,也在中軍陪同。
龍吉公主、青秋、碧雲童子、虞紅芍、鄧嬋玉等也在中軍。實在是女將就那幾個,同住在一起方便一些。鄧嬋玉還好一些,龍吉公主、青秋又不懂得照顧自己,自然要帶碧雲童子同行。
碧雲童子雖然年幼,但確實能干,而且性格乖巧,順便也負責照料虞紅芍、鄧嬋玉。
喬坤都覺得她承擔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重擔,不過他也不好分擔,頂多智能讓虞紅芍自己照顧自己。
他也不多言,只安心修行,虞紅芍也是一般。
不多時大軍便經過首陽山,姜子牙見天色已晚,便傳令,「安下行營,明日再出發。」
自然有將士傳令士卒安營扎寨,鄧嬋玉得令前去巡視。
大軍想要安營扎寨,其中涉及到的內容自然復雜,此外還要戒備防御等等,卻非一時所能完成。
至于喬坤,他倒也不著急走,他的營帳在何處還未確定。
不過青秋卻過來玩鬧,非要彈琴,喬坤見姜子牙、武王、姬旦都不見怪,也便彈奏一曲,金戈鐵馬,康慨激昂。
龍吉公主和楊戩似乎都有相合的意思,但最終誰也沒有取出樂器。
過得會有探事士卒稟告︰「有一處兵馬在前阻軍,左哨先行南宮將軍已經和敵人交手了。」
姜子牙問道︰「有多少人馬?是何來歷?」
那士卒只說對方看著兵馬不多,究竟多少,卻未可知,敵將襆頭鐵甲,烏馬長槍,武藝了得,與南宮適交手三十余合不分勝負。
「哦?」听得此話,姜子牙略有吃驚,「這將倒也有些能耐,既然如此,我們且去看上一看。」
青秋是喜歡看熱鬧的,自然歡喜萬分。
眾人跟著姜子牙到營前,卻見南宮適已經回轉,在他身旁還有武吉和黃天化。只是看南宮適神色,不像是大勝而歸。
姜子牙不由皺眉,便問︰「南宮將軍,你如何回轉,可是勝了嗎?」
南宮適也無意隱瞞,只說︰「元帥恕罪,末將剛被敵將擒住。只是敵將要見元帥,這才將末將放回。」
姬發不由奇怪,「南宮將軍你乃是武道傳說,如何這麼輕易便被擒住,莫非敵將用了左道之術嗎?」
聞言南宮適面上有羞赧之色,「敵將未用左道之術,他名為魏賁,並非修士,也是武將,不過也是武道傳說。末將輸得不冤。」
魏賁?喬坤心說,這不是自己便宜徒弟嗎?他不是要來投奔西岐嗎?怎麼反而來作對?
黃飛虎問道︰「便是武道傳說要勝過南宮將軍也是不易。」
南宮適道︰「說來慚愧,我起先確有輕視之意,被他搶佔先機,一步慢,步步慢,及到百多回合,我力氣漸衰,卻是不敵被擒。」
這一點喬坤最能理解,他教給魏賁的是元神秘藏開啟之法,雖不增添氣力和真氣,卻可以使得反應更快,對速度及力量感更好,招式更自然玄妙,若被魏賁佔據上風,南宮適確實難以應對。
畢竟南宮適已經有七十余歲,已經可以算是年老,他開闢的又不是元精秘藏,已經不是巔峰狀態,雖然他開闢元氣秘藏,真氣恢復快,但時間一長,氣力但卻不免有些衰弱。
與尋常武者交戰還不妨事,但與武道傳說交手,確實血氣精力不足。敗在魏賁手下不奇怪。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不止南宮適,鄧九公年紀也大了,也六十多歲,黃飛虎也有五十多歲,雖還在壯年,卻不是巔峰時刻。
蘇全忠聞言忙向姜子牙請戰,「既如此,且讓末將會他一會!」他不過四十歲,還在巔峰,又開啟了元精秘藏,氣血旺盛。
南宮適連忙阻攔道︰「那魏賁似乎無意與我軍為敵,還求我引薦。」
喬坤這才明白,那魏賁只怕是貿然投奔,不受重視,便想先贏過一戰,再走招安的路數。
「豈有此理!」姜子牙本安靜听著,並無表示,聞言卻是大怒,「我大軍六十萬人馬,你乃左哨首領官,今一旦先挫吾鋒,你還來見我。」然後喝左右︰「綁出轅門,斬訖報來!」
左右隨將南宮適推出轅門,左右相勸,但怎奈姜子牙就是不听。
此時轅門非是真實一道門,而是指兩車的轅相向交接,形成一半圓形的門,這是用車子作為防御,正在營外。
眼見南宮適要被斬,遠處一人忙在馬上大叫︰「刀下留人!只請姜元帥相見,吾自有機密。」喬坤望見,果是魏賁。他並無打贏南宮適的意氣風發,甚至還有一絲狼狽。
這喬坤倒是能夠理解,畢竟南宮適要是因為他的原因被姜子牙斬了,他也不用再想著加入西岐了。
姜子牙也未必是真要斬南宮適,不過是殺一下魏賁的威風,掌握主動。
見魏賁開口,這個時候姜子牙也不再端著,讓人先慢斬南宮適,又問魏賁是誰。
魏賁忙棄了兵刃,滾鞍下馬,上前拜伏道︰「末將參見元帥。」
姜子牙才問︰「你是誰人,請吾相見?」
魏賁道︰「末將聞元帥天兵伐商,故率三千人來此,欲效犬馬微勞,附功名于竹帛。末將幼習槍馬,未得其主,今逢明君與元帥,不負生平所學。」
姜子牙忙上前扶起魏賁,「帝辛無道,天下人共討之。既然魏賁將軍有此心,且與我等共同破敵,如何?」
魏賁大喜,又下拜,給南宮適求情,「啟元帥!南宮老將軍一時失利,其實是末將微末手段,望元帥憐而赦之。」
姜子牙捻須沉吟許久,才終于答應,「南宮適雖則失利,然既得魏將軍,反是吉兆。」傳令放回。左右將南宮適放了,南宮適又謝過姜子牙和魏賁。
雖然說南宮適今天這一波折是魏賁連累,但同為人族武道傳說,相互之間還是惺惺相惜。
魏賁還有些士卒,便去商議投奔一事。
待他去了,姜子牙便請眾將連同喬坤一同議事。
許多將領未至,像是鄧嬋玉、孫焰紅都不在,想來是負責某處安營。鄭倫不在,那是押糧去了。
不過片刻,魏賁便帶著士卒歸順,又引魏清雪上前,參見武王和姜子牙。
幾年不見,魏清雪倒是出落得愈發美麗,而且周圍還有清風隱隱流動,顯然劍法也未曾落下。徒弟修行如此,喬坤倒也滿意。
姜子牙听得魏清雪之名,便問︰「不知你和楚州魏家魏清霜有何關系?」
魏清雪道︰「正是家姐。」
「原來如此,這些年你們倒也幫襯了我西岐不少。」姜子牙滿面春風,對魏清雪印象好了一分。
南宮適也拉得下臉,便問道︰「魏賁賢弟,你果然好功夫,卻不知師從何人?開闢的可是元神秘藏?」
此言一出姬旦、姬發臉色都變,武道秘藏以元神秘藏最為稀少,而姬家所傳正是元神秘藏。再加上前幾年有人到祖廟偷盜,他們自然多想。
魏賁連忙解釋,臉色嚴肅,「我與師妹清雪皆師從一位游戲人間的異人,喬三槐。家師傳授我的確實是元神秘藏,仔細打磨自身,花費曠日持久,這才能開闢。至于清雪,則被傳授‘天外飛仙’的劍法。」
而後魏賁又將當日他和魏清雪遇到喬三槐的事都說出,又將他修行的元神秘藏的一些特點說出,確實與姬家所傳的元神秘藏開闢之法有許多不同。
姜子牙問明白他們與喬三槐相遇的具體時日,捋須微笑,成竹在胸。
喬坤心下猜測,只怕喬三槐的身份已經被姜子牙猜出來了。
果听得姜子牙問道︰「不知那‘天外飛仙’的劍法為何?清雪可否演示一二?」
魏清雪點頭,不見她如何動作,便有兩個與她一般的身影浮現,一左一右,栩栩如生,而且都有動作。
這不過是尋常障眼法,但旁邊南宮適、鄧九公、黃飛虎、蘇全忠都不禁變色,蘇全忠更是追問道︰「姑娘修行的是什麼?如何未入傳說便有真氣?」
南宮適做出判斷,「不是真氣,似是而非。」
黃飛虎點頭,「確實不是武道真氣。以前大夏也曾有過類似的手段,不過魏姑娘掌握得似乎更加完善。」之前喬坤是用真氣催動招數,也不是用內力。
魏清雪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道︰「這是我師父所傳,名為內力。雖不是武道真氣,但玄妙不在真氣之下。也能讓我擁有踏空、無形劍氣、聞風而動等多種手段。」
「還有聞風而動的手段?」南宮適表示贊嘆,「可惜未能與令師見上一面。」
喬坤在旁無語,心說你見了,而且經常見。只是他一心修仙,也未曾想這幾位武道傳說這麼重視內力。
不過此處終究不是演武之所,姜子牙也未讓魏清雪再演示。而是授予魏賁先鋒印,讓他替代南宮適,又任命魏清雪做魏賁的副將。
南宮適雖心有不甘,卻沒有反對。
而後眾將便至帳外比試一二,五位武道傳說又進行進一步探討。旁邊一些未修成傳說的武將也在旁傾听。
喬坤自覺得無趣,便向姜子牙告罪,先行離開了。
因為姜子牙贈他令牌,他雖不著軍服,倒也通行無阻。很快他來到軍醫營,這一處還沒有建起來,眾軍醫也在幫忙。
他們修行的劍氣不止可以治病,也可以強身健體,此時力氣都是不弱,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形象。
修為最快的林善,已經有六七千斤的力氣。而且劍氣對敵,也是不弱。
此時鄧嬋玉正在這指導軍營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