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境界不高,但姜子牙的戰績一直不錯,因為他善于抓住時機,催動打神鞭偷襲。而打神鞭又威力巨大,對榜上有名的還有傷害加成。
姜子牙就像是一個刺客,耐心等待最合適的時機,一擊必中,遠遁千里。
又像是一個賭徒,只有一點點籌碼,必須找到唯一的一次機會才能翻盤,因為籌碼不夠,所以他每次下注都非常有耐心。
此時毗蘆仙構建的法域因為天人平衡不能維持而崩塌,他也被天地擠壓排斥,一時反噬甚重,聞仲自然催動術法相助。
可是以聞仲一擊之力,即便盡力催動「禹王鼎」,卻也無法抗衡整個天地。
如此自然顯出破綻,被姜子牙抓住抓住機會,一擊打神鞭重重擊在聞仲後背,只打得他金星直冒,口吐金血。
同一時間,虞紅芍手中的「萬里起雲煙」發動,紅藍箭光轉瞬便到,「乾元真火」和「玄冥真水」互相湮滅,產生巨大的爆炸,將聞仲、毗蘆仙和余元全都波及。
下一瞬間,綠色的光芒閃過,裹著毗蘆仙、聞仲、余元三人往界牌關躲避,看著似乎都有受傷,每人輕重不一,只是受傷輕重卻不好判斷。
懼留孫、姜子牙、黃天化、哪吒、雷震子、韋護連忙催動遁光追趕,這是除惡務盡,不能讓他們逃回界牌關。
龍吉公主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反是握住喬坤的手,將他帶回大周軍陣之中。她不去追趕,青秋自然也不去湊這個熱鬧。她這個坐騎,雖然不怎麼願意給龍吉公主騎,但是還能做到和龍吉公主共同進退。
虞紅芍也沒有追趕聞仲他們,在連發幾次「萬里起雲煙」之後,她的法力已經告罄,上去也幫不上忙,反而容易添亂。
金吒、木吒、龍須虎、李靖、鄧嬋玉等實力不足,就是想去也不夠資格參與這種爭斗。
鄧嬋玉望著聞仲逃遁的方向,眼中滿是仇恨,還有不能參戰的遺憾。
龍吉公主和喬坤落地之後,李靖便上前詢問︰「你怎麼樣?」
李靖和喬坤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關系甚為不錯,李靖還一直叫他師佷,只是現在卻不能了。實在是李靖不能佔後土娘娘的便宜。
喬坤還未回答,姬昕柔已經上前,催動「神農本草經」的法力探查,「弟弟,你不要動,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這小姐姐還是很擔心他。
鄧嬋玉听到這話才將頭偏過來,眼神中有些擔憂,但她很快又把頭偏開,裝作毫不在意。
「我沒事的。」喬坤擔心姬昕柔探查出什麼,便欲將手抽離,可是他心神受創,又有「穿心鎖」鎖住,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感襲來,竟不能掙扎。
此時再反抗容易傷著姬昕柔,喬坤只得放棄掙扎,任憑姬昕柔探查,自己開始內視自身情況。
內視之下,他見到自己的心上纏繞了一層層鎖鏈,如同一個丑陋無比的大疙瘩,心上還有許多傷痕,千傷萬孔,確實受創不淺。
血為氣之母,心為血之主,「穿心鎖」穿了喬坤的心,自然便限制他的氣血,讓他無法施展平日里的手段,不說「地煞七十二變法」之類的變化之術無法施展,便是「玉鼎金爐」,「清風劍訣」,以及一些精妙的武道招數都用不了。
但喬坤並不是毫無力氣,那虛弱感只是一種相對的感覺,在心被鎖住之後,力氣不如原先的萬分之一,自然會覺得虛弱。
但是他原本力氣太過巨大,有如神魔,移山填海也不過等閑,哪怕只保留不足萬分之一的氣力,依然可稱得上是人間凶器,戰場無雙。
以他現在的實力,只憑肉身和楊戩、袁洪、余元這種煉體者爭斗自然不行,但欺負些尋常武將乃至真仙,還是能做到。
除了肉身之外,「洞神天帝元變經」所化天宮也纏繞許多道鎖鏈,天宮內外雖然沒有完全隔絕,但他的元神與天地之間的感應卻變得分外模湖,就像隔著厚厚的棉被。
施展法術是靠元神與天地之間的聯系,通過元神作用天地元氣。真仙法體、金仙法身、甚至陣法都能夠加強這種聯系,從而讓術法更有威力。
而「穿心鎖」的封禁卻讓這種聯系減弱,如今喬坤雖然還能夠施展法力,卻比之前困難許多。許多瞬發的術法,可能需要準備許久。
威力想來也比之前大有不如,只是喬坤沒有試驗過,還不清楚威力究竟下降多少。
雖然有種種不利,喬坤卻沒有太過失望,畢竟他還有命在,而且處境也沒有那麼艱難。
首先他的無漏之軀並沒有損傷,雖然力氣大不如前,但也強過尋常修士、武將,而且肉身強度還在,堅硬還在玄鐵之上,沒有那麼容易死去。若與人爭斗,還是佔便宜。
再次他的元神與天地之間的聯系雖然比較弱,但畢竟能施展法術,0和1之間有本質差別,只要與天地有一點聯系,他就可以通過其他手段輔助施法,提升法術威力。
這是他參悟諸多大道的自信。縱然相同的條件,相同的術法,他也能夠發揮出不一般的威力。
便是元神與天地感應完全斷絕,喬坤也能有辦法能夠施展法術。
何況他還有三頭六臂的偽法身,隨著喬坤實力提升,這法身漸漸沒有了用處,被喬坤放在內天地中,每日祭煉傀儡、法器,參悟功法,這次運氣好,並沒有被波及到。
對如今的喬坤,這偽法身便是他目前所擁有的重要力量。有了這偽法身,即便他元神感應受屏蔽,只施展術法,也等同于半步金仙,實力大概和胡喜媚差不多,或者強一些。
所遭遇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易圖通變」正在催動劫氣全力鎮壓「穿心鎖」,而喬坤也刻意想辦法再提升實力,保護自己。
他已經想到七八種恢復肉身力量的方法,只是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
最後他挑選了一種比較滿意的方法,截斷氣血,使氣血不用繞心而運轉全身的方法。大概能恢復原先氣力的三成,但好在副作用比較少。畢竟一旦「穿心鎖」被破,他的實力便會恢復,犯不著使用那些副作用大的方法。
這種方法是利用自己原本的經脈,稍加調整氣血,他便感覺恢復了將近一成。只是想要再多就需要推敲更多細節了。
目前天宮被封鎖,神魂被鎖,不能催動「幻界」,只能靠三頭六臂偽法身推演,效率自然不高,不過他等得起。
至于術法,他也有了方向,他打算走假用外物的路子便不錯。采用陣法、符、丹毒、法寶、傀儡等等,提升實力。
而且穿心鎖又鎖不住「大自在地子」的權柄,他可以想辦法開發地子的權柄。像是什麼「地行術」、「流沙術」、「縮地成寸」之類的術法也很厲害。用好了足夠保命。
等到「穿心鎖」被劫氣完全鎮壓,「穿心鎖」自然松開,他還能得到這件極品靈寶,實力再增。到時候,能匹敵他的存在就又少了一些。
只是「穿心鎖」現在只有一半在「易圖通變」中,想要將之完全鎮壓,耗費的時間會比較長。
現在的要點是在「易圖通變」鎮壓穿心鎖的這段時間內,盡可能保存實力,不要給人可乘之機,被害了性命。
再不濟,他還可以和姜子牙商量,踫到些高層次的戰斗他先不參與了。
而且他還有虞紅芍和懼留孫護身。
所以他不擔心自己實力不足,相對來說,他更擔心西方教的因果。
也不知道為什麼,被「穿心鎖」鎖住之後,他感悟西方教功法典籍又快了許多,快到他難以想象。
沒用多少時間「威嚴不思議明德法」與「二十四相修持法」都修至大成。
西方教的功法比較奇怪,不單是法力、上的提升,更是一種境界覺悟上的提升,如果出現頓悟,參悟透某種玄機,驟然提升境界並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並不是那種遭遇人生變故,產生情緒變化,參悟紅塵,一朝頓悟,「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那種。
而是一種更奇怪的感覺,是這功法在將就他,哪怕他什麼都不做,都一直在提升,而且速度非常快。種種明悟念頭迸發。
好似他天生就該修行西方教功法一般。
像是現在,他在法力、肉身上提升都不大,卻有一種新的覺悟。
《大乘同性經》與「惟我獨尊」、「道心若鏡」、「情不情」三種道心交相呼應之下,他隱隱從經文中感應了一重境界,若來若去,無所從來,亦無所去。
這境界在召喚他,與他若即若離,似乎得了便可得大自在,大解月兌。
「最勝妙淨無垢法」也因此產生變化,因他感悟成為「最殊勝覺智藏能淨無垢法」。
若他自小以這種速度,修行這西方教的功法,說不定現在已經能夠和燃燈道人比肩,成為教主之下第一等的存在。
但他並無絲毫得意,心中只有驚疑不定。這世上會有這麼毫無根由的好處嗎?只怕未必。是西方教對他施展了什麼手段?還是說他本來就是西方教的暗子?
他這邊思索著,姬昕柔面上卻有憂色,忍不住道︰「弟弟,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心上還纏繞著什麼古怪的鎖鏈。」果然她已經探查其中的奧妙。
喬坤雖有種種疑慮,卻不願讓姬昕柔擔心,笑著安慰她,「我真的沒事。偏小姐姐你這麼小心,區區穿心鎖,哪里便能害死我呢?」
听他說出「區區穿心鎖」這種話,旁邊龍吉公主不知是何心態,竟然開口︰「我曾听說過‘穿心鎖’的奧妙,據說它出有入無,虛實兩相,催動時可分化三股,同時鎖心、鎖魂、鎖命,鎖心其實是鎖住五髒六腑,使五氣不通,鎖魂其實是鎖住三魂七魄,使三花枯萎,便是金仙面對也無從招架。至于鎖命更是玄妙莫測,虛無縹緲,誰都不知道怎麼抵擋,只說中招會命不由己。」
此話一出,姬昕柔再也忍不住,涕淚交流,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弟弟你不要死。」
便連剛才一直故作不關心的鄧嬋玉也忍不住把頭轉了過來,滿是擔憂。
這小姐姐和鄧嬋玉是怕我死掉啊。喬坤略有些感動,心下對龍吉公主很是不滿,偏你知道的多,但也沒必要在這顯擺啊。
他對姬昕柔道︰「小姐姐,你別哭,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哪里像是要死掉的樣子?」
連番安慰了一會,姬昕柔才停止哭聲。龍吉公主也是奇怪,「不知道友如何能夠抵抗那穿心鎖呢?尤其是那鎖命,根本無從抵擋。」
應該是「易圖通變」的玄妙。「穿心鎖」好像還未來及鎖命便被「易圖通變」卷了去,靠著「洞神天帝元變經」、「大自在地子」,鎖心、鎖魂也都未竟全功。
只是喬坤可不願實話實說,隨意敷衍道︰「我想應該是單純運氣好吧。」說什麼命不由己,命能自己做主的又有幾人呢?
龍吉公主見喬坤不願回答也不強求,只說︰「施展穿心鎖的那人是截教隨侍七仙之一的毗蘆仙。」
毗蘆仙?隨侍七仙?喬坤不由皺眉,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招惹上這種級別的存在。他還把毗蘆仙的法身鎮壓在「易圖通變」中。
以後毗蘆仙定然會想辦法奪回自己的法身。到時候說不得還要找什麼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無當聖母、多寶道人幫他,自己實力不足,又怎麼能對付得了呢?
而且他們相對于平心娘娘應該是小輩,平心娘娘也不好以大欺小吧?
便是真的以大欺小,通天教主就不會庇護自己弟子嗎?
平心娘娘雖然號稱是有為法最強的幾個,但畢竟不是最強,雖然能夠暴捶準提道人,也許不是通天教主的對手。
此時平心娘娘並沒有和通天教主動手,反是和準提道人在虛空對立,他們看似近在遲尺,其實相隔何止千萬里,看似平靜,其實暗流涌動,虛空折疊,不斷泛起細小的漣漪波瀾。
這些漣漪看著細小,其實威力巨大,若非兩位都刻意避開真界,只怕現世中已經天塌地陷、山河破碎。
平心娘娘開口︰「這應身之法果然玄妙,隨著因緣而有強弱變化,這一次似乎已經能和我勢均力敵了。」雖這樣說,她的語氣卻十分輕松。
準提道人面帶愁苦之色,「縱然實力提升,卻難與娘娘相比。那法戒與西方有緣,我前去度化,還請娘娘放過。」言語中卻有悲天憫人之意。
平心娘娘並不相信,「真的只渡法戒去西方?」聲音雖然溫柔,但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準提道人也不隱瞞,「還要度化地子。我這應身隨因而生,隨緣而化,地子與我教因緣甚深,娘娘當知我這非是誆騙之語。」
「那又如何?我不會同意。」平心娘娘半步不退讓,「還是說你們想動用那唯一能束縛我的東西,當初幫我開闢六道輪回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