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全部都要炸死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漢王衛的辦事效率很高的。更何況南京城叫郭得甘的人……畢竟有限。

按著這三字的讀音,搜尋到了一百多人。

而這一百多人中,和大夫有關的,就只剩下了四個。

再剔除掉年紀較大的,則只剩下了兩人。

兩人之中,一人骨架偏大,頗為魁梧,另一人卻是三寸丁。

漢王衛迅速鎖定了這魁梧之人。

于是,此人連夜被帶至一處破敗的城隍廟。

「救命,救命啊。」

「你叫郭得甘?哪一個郭,哪一個得,哪一個甘?」

「我……我……城郭的郭,德行的德,剛愎自用的剛。」

這叫郭剛的人已是嚇尿了褲子,聲音顫顫。

「你是大夫,听說還是神醫。」

「我……我不是神醫,我才學醫三年,我……還是學徒。」

「呵……到現在還不老實。」

漢王衛做事,還是很專業的。

當然,是另一種專業,和錦衣衛的不同。

七八個漢王衛校尉,只是相互使了眼色,于是……一套漢王衛版的大記憶恢復術便開始。

一群人拳打腳踢,還有人提了水桶,將這郭剛的腦袋按入水桶里,這郭剛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死去活來。

一頓痛打之後,他老實了。

「說,你是不是神醫?」

「是,我是神醫,我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護衛們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

「還有呢,你近來是不是曾給人送過藥?」

「對,送過。」

「藥效如何?」

「我……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我治死人了?哎呀……天可憐見……」

「他娘的,還不老實,動手。」

又是一頓毒打。

郭剛這時雙目無神,兩眼呆滯。

「再問你最後一次,藥效如何?」

「好得很,藥到病除。」

「果然是你,既然如此,為何不早說,否則怎麼吃這一頓苦頭。「

郭剛︰「……」

有人給他松綁,一邊道︰「跟我們走一趟。」

……

此時,在漢王府里。

朱高煦正急匆匆地到達了漢王府的前門殿。

一見到眼前這魁梧的郭剛,先是怒罵︰「你們怎可這樣對待先生?」

漢王衛的校尉們紛紛低頭。

朱高煦隨即親昵地拉住了郭剛的手臂︰「先生,小王久仰大名,來,來,來,坐下說話,先生勿怪,是下頭人胡鬧,我見先生器宇不凡,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郭剛︰「……」

朱高煦見他拘謹,心里竊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當然,他需假裝和此人結交,暫時不要讓父皇知道他已尋到了這郭剛為好。

所以朱高煦只做出一副很親昵的樣子,拍了怕郭剛的肩膀道︰「小王與先生一見如故,先生一看便是有大才之人,不如這樣,先生先在小王這里小住如何?來人,給本王收拾一間上房,還有……挑選幾個美婢。」

角落里的宦官會意,匆忙去了。

郭剛只一臉懵逼。

實際上,一個醫館的學徒,被施展了大記憶恢復術,而後又被一個自稱是王爺的人這般‘禮賢下士’之後,換誰都得懵逼。

「听聞先生的醫術能夠起死回生,是嗎?」

「是啊。」

朱高煦樂了,高人就是高人,若是尋常凡夫俗子,只怕還要客氣幾下,可這位郭得甘直截了當,干脆利落。

這是什麼?這是自信,是底氣,是超月兌了俗世中繁文縟節的氣概。

朱高煦樂呵呵地道︰「小王這人最愛交朋友,敢問先生年紀幾何?」

郭剛道︰「二十有二。」

「呀,比本王小一些,本王就托大,不如稱呼你一聲郭賢弟如何?」

若是用刑之前的郭剛,只怕早就嚇得跪下了,太尼瑪嚇人了,堂堂王爺和他稱兄道弟,他有幾條命啊!

可現在的郭剛,似乎發現除了傻樂和小雞啄米的點頭之外,任何舉動都是危險的。

朱高煦見他如此上道,心下大喜。

他心里默想︰父皇啊父皇,到時你若知道兒臣和郭剛已是兄弟,兒臣有這般的識人之明,父皇你一定會對兒臣刮目相看吧。

………

啪啪啪啪啪啪……

刑部大獄里,爆竹響徹,硝煙之中。

張安世穿著麒麟衣,興沖沖地在此候著。

不多時,朱勇三人便從獄中走了出來。

重見天日,日光有些晃眼楮,以至于他們不得不拼命眨眼。

張安世已沖上前,先給走在最前的朱勇一個熊抱︰「兄弟們,咱們京城三凶,又團圓了。」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陛下竟然要將你們流放去瓊州!瓊州是什麼地方,那是鬼門關啊,那兒除了大海,便是沙灘,要不……就是海魚和海螺……還有就是那黎族娘們……」

說著說著,張安世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張安世繼續道︰「當時的情況,真是萬分緊急,我趕緊去尋了我姐夫,我是這樣對姐夫說的,要嘛我們四人一起死,要嘛姐夫便幫我兄弟去求情,如若不然,我死給他看。」

三人用心的听,連丘松也很認真,只是他一邊听,一邊摳著自己的鼻子,這種模樣,讓人覺得很不文明。

張安世道︰「姐夫沒法子了,只好動身去見陛下,你猜怎麼著,陛下居然下旨釋放你們了,二弟、三弟、四弟,你們一定要記得今日啊,要記得我姐夫,還有大哥我……其實我也不是想要表功,只是隨口說一下。「

朱勇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張軏也很激動。

只有丘松,還是一副死樣子。

張安世道︰「既然弟兄們都出來了,接下來總要干點什麼好。」

朱勇還滿心感動著呢,便立馬道︰「听大哥的。」

張安世則道︰「還想不想再炸點什麼?」

「啥?」朱勇眼珠子一瞪,眼中的淚光也似乎一下子給嚇回去了。

張軏面帶淒然︰「大哥,我們才剛放出來啊……」

倒是一直默不作聲的丘松,呆滯的眼楮一下子亮了︰「炸,炸,俺敢炸。」

張安世不由得模了模丘松的腦殼,甚是欣慰地道︰「這就對了,四弟做人實在,說來話長,咱們路上說。」

夫子廟碼頭現在,穿梭的幾乎是兄弟船業的艦船。

這些船既靠運輸掙來銀子,同時也給張安世帶來了一個巨大的便利。

信息……

各處碼頭的人員十分復雜,南來北往的客商都能帶來無數的訊息。

不只如此,船夫們在不同地方靠岸,往往得來的訊息也是驚人的。

朱金給張安世帶來的一個消息,也讓張安世留了心。

張安世派人載著糧靠著船運去蘇州和松江,換來了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男子和女子,女子在這個時代是不好安置的,張安世也不需要多少女婢,所以想著法子往東宮送。

而男子則大多讓他們在兄弟船業為生,讓人教授他們撐船或者搬運貨物的技巧,讓他們可以靠氣力給自己掙一口飯吃。

當然,重點不在于此,而是朱金發現,除了一個棲霞寺渡口的一個人家之外,其余的許多糧船,都被江面上的差役搜查、扣押。

這些人倒是不敢打兄弟船業的主意。

可其他的糧商就遭殃了。

有一些不服氣的商賈,當然去應天府狀告。

只可惜應天府得了訴狀,反而判為誣告,于是……狀告的商賈挨了一頓板子。

自此,便再沒有人去狀告了。

張安世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

蘇州和松江的糧食如此緊缺,而南京城距離這兩個地方不遠,通過水路就可以順江抵達。

可蘇州和松江受災如此之久,糧食的匱乏居然愈演愈烈。

朝廷撥發的賑災糧也是杯水車薪。

兄弟船業倒是想多運糧,可大多數糧食都是在糧商的手里,空有船,卻無糧可運。

只有那棲霞寺渡口的那戶人家,不但有船,還有糧食,似乎應天府里頭,也有人照應著。

如此一來……這其中的暴利就可想而知了。

張安世一路和三個兄弟講解這個沈姓的人家︰「蘇州和松江,本是多富庶的地方,可就是沒有糧食,這世上的事便是一旦缺糧,這糧食就比金子還金貴了。」

「那姓沈的狗東西,我也查不出他什麼來頭,不過這人肯定不簡單,只可惜……我姐夫膽子小,不敢查,其實就算查,多半去查的人也和他們沆瀣一氣,我思來想去,這事兒不鬧大,是不成的。」

朱勇和張軏一齊慘然道︰「大哥,我們懂了,我們準備好了,大不了再回牢里去,刑部大獄,俺們熟。」

丘松听得躍躍欲試,眼里放光,一面跟在後頭,一面撩起自己的衣來,拍打自己的肚皮。

張安世便回頭看丘松︰「四弟怎麼看?」

丘松齜牙道︰「全部都要炸死!」

張安世頓時如芒在背,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吧,好像骨子里有暴力基因啊!

張安世等人到了夫子廟的渡口,早有一艘烏篷船在此等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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