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是行刑的,估模著快不行了。不如快送太醫院,看能否撿到一條人命!」
「不過是個沒等級的太監,皇宮里一天就有好幾個人死去。你們管閑事兒干啥?」
「這咋叫多管閑事兒,,連品級都不高,連一個太監都不高,就是男人,怎麼能那麼缺乏同情心?」
「皇宮里就有這樣的規定,不要自找麻煩了,快跟我來吧!」
葉落將暮笙拉出地面,本想帶著暮笙遠走高飛,結果被甩在身後,獨自走向那個遍體鱗傷的小太監,使出渾身解數將暮笙背在身後。
「你管得著行嗎?我也管得著。反正也不可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要不得,有個什麼主子,就等于有個什麼奴婢,卯凝安是個肯多管閑事的孩子,她這個身邊丫鬟,都是這樣,看著葉落束手無策,只有上前去背著那個太監。
「馬上就能離開?」
「好吧。」
「去吧!」
葉落把暮笙帶走了,而且那個本來被處死的小太監也知道這葉大人的事,因此得知情況不妙,是急忙向雲蛟宮趕。
離開雜院後,葉落將暮笙帶回龍隱宮直走,小太監宮女被打傷,太醫院里的人也不去問,通常只有幾個醫官才能為她們這些下等人治病,但是並不是天天如此,每到月初一、初二,才能入宮為宮女小太監治病。
「暮笙啊!你往哪里死啊!午膳也用光了啊!墨彤也到御書房參加會議了啊!你倒好怎麼會這樣呢?」
「暮笙!我叫你去拿幾件干淨衣服回去。你為什麼還把死人給我呢?」
「王妃,人活了嗎?沒死吧!」
「沒有死就沒有半條命,怎麼回事?」
「皇後娘娘,此人本應在賢妃宮中,不知有什麼過錯,便拖著出去動用私刑。暮笙正好路過看見,便將百姓救了出來。
「「肯定在賢妃宮吧?
「好的。」
「快把它放上床吧!」
「皇後娘娘!這里就是龍床。這個……」
「磨嘰干啥呢?人命大不如天。啥龍床不是龍床,還是睡人呢?快點吧。一會兒就死了。後悔也晚了!」
葉落還有些遲疑,但卯凝安早就這樣說過,就是看到有人命的份,自己不敢拖延,急忙將人放到床上。
「脈搏心跳都很正常。皮外創傷很多,沒有骨折。暮笙。幫我弄根銀針。一定要讓人清醒一下!」
暮笙接到命令後,急忙從他手里的一袋物品中取出寒鐵銀針,本來這件物品就擺在鳳棲宮,幸好卯凝安有先有後,事先叫人把銀針收回去,不然沒有這根銀針,這個太監小命也就沒有。
「王妃,銀針啊!」
「葉大人們,按一按它的手和腳,絕對不能讓它亂動!
「好的。」
葉落急忙翻到龍床上,這若換到平時,自己可就沒那麼多勇氣了,居然敢往墨彤床上去,不過如今也來不得急于考慮這些規則,先救人就是真理了。
「皇後娘娘!用針尖!」
卯凝安點點頭,從旁點燃蠟燭,以火石點之,銀針烤焦其上,銀針下針腎盂穴上,此穴主管人體奇經八絡之事,只要有口氣者,皆可由銀針激發,灌注丹田之氣,救死扶傷,常由此處出手。
「呀!痛死啦!」
這個太監似乎真的受傷得不夠厲害,這個剛醒來,就是手腳一掙扎,亂叫,還好有葉落按在身上,不然直接跳下床。
「醒來?覺得哪有什麼難受的?」
「皇後娘娘?」
「嗯,你知道嗎?這倒很容易。」
「皇後娘娘,你趕緊救奴才。賢妃娘娘是個瘋子,這些天,已在雲蛟宮殺死宮女太監幾十名!」
「哼哼!這小姐倒知道藏在她宮里悶悶不樂的,但卻比那個林雪要聰明一點。」
「皇後娘娘是奴才……」
「好吧。」
卯凝安將這個小太監的手拉下衣袍,一雙手都沾滿了血,並不是嫌他不潔,只是真的不想讓這件衣服再次髒起來,換洗衣服,真的很折騰。
「你這條小命,本宮早就為你保了下來。雖然身上皮外傷不少,但修養幾天,也好過一天。放心,死都不會死!」
「真的嗎?」
「本宮就是皇後。何苦騙個小太監呢?」
這個小太監一听,是忍得這個全身酸痛,連忙跪下來,一個響頭響腦地磕磕踫踫,看得人額疼。
「葉老爺,煩請您將他帶離龍床,暫先約到龍隱宮午房養身去!」
「好的。」
「龍床?」
這一刻,葉落早下了龍床,他大膽地往上走,卻絕膽待得久了,只可惜那個不知所蹤的太監,是嚇傻了,原本慘白的面容,是更無血色了。
「我想這就是我想的。」
「這就是龍隱宮大殿。您此刻所臥,乃是殿下龍床。若不願受斬,快下!」
暮笙漠然地來到龍床邊,把這個滿身傷痕的小太監攙扶下床來,只可惜這身子本來就不完整,本來就沒什麼骨氣,特別是還踫上這麼大一件事,只會全身癱軟、跪倒。
「奴才愚了。奴才知了罪了。皇後娘娘。奴才……奴才不願意死呀!」
「「沒人要你去死,快起床吧,如果一會墨彤再來,你還死不了不成!
「娘娘說。」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會說出來,自己不說也可以保住一條命!」
卯凝安如此一說,那個小太監算活蹦亂跳,嘴一裂,笑容那個叫個燦爛很,接踵而來,理所當然地多了個響頭謝。
「皇後娘娘,你是奴才再造的父母。奴才將來一有機會就會為了你出生入死。
「得了吧!好話不說,快起床吧!跟在葉大人後面到午房去吧!噢!是呀!快給忘記了吧!暮笙!一會你還要回來鳳棲宮吃我們的金瘡藥呢!他這身傷呀!如果不點良藥,一定會被傳染上的!」
「「好的,奴婢都認識的。
「去吧!」
「好的。」
葉落將小太監押下,暮笙亦急忙回到鳳棲宮去,終究人命一人,便無人敢怠慢,至于卯凝安何以大費周折才救出一小太監,自然因為他出自慧妃雲蛟宮。
「娘娘,不好啦!不好啦!出事啦!出事啦!」
卯凝安這才要去正殿最里面的書架找新書看,原本讀不懂的帝王之道,居然是從頭開始看,雖未能融會貫通,倒也確實消磨時光,只可惜這人剛剛走過,雙手尚未伸過,便被妙茵一聲呼喊制止。
「慌了,干什麼去了,難道不是罰跪還沒罰夠?」
「娘娘!這是永妃娘娘寫的家書啊!才來呢!」
此刻妙茵手捧一黃紅兩色信封,字跡娟秀,上書卯凝安親筆啟封,封上開口,似有查驗,但也不足為奇,凡入此宮之信,不論究竟出自哪里,是否有疑問,均須開檢,方可入宮。
「上面有什麼內容?」
「永妃娘娘道︰雲國使臣即將進京。娘娘信中之意。望你想辦法與使臣相見。應有所要!
「皇兄很迷茫!」
卯凝安終于明白為什麼剛才妙茵那麼緊張了,這位本來遠嫁他鄉的王妃,遇到母國使臣,並不是件大事情,可如今,大齊跟雲國之間的感情卻是愈發撲朔迷離,一場大戰爭不可避免,因此此時提此請求,簡直就是將女兒推向火坑呀。
「原以為凡事依父皇,就是能在皇宮里有一席之地。這樣的人,用完時,也不打算一腳踹掉廢物,實在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謀!
「王妃,娘娘向來心性單純,皇宮里斗爭不斷,日無止息。本來有你相伴,或多或少有支持。可如今你來到大齊時,雲國只剩下永妃娘娘一人。這次我們若不見雲國使臣,恐怕娘娘也有性命之憂!」
「自是明白了。你要我想好了。看看怎麼才能救出母妃!」
卯凝安接過妙茵手里的那封信,輾轉反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人們更焦慮地在大殿上轉來轉去,時間不知道有多長,是忽然停了下來,使勁地拍著額頭。
「「我為什麼那麼笨順水推舟不是嗎?!
「王妃,你這個」。
「信里說的話,想必有人對墨彤說過。墨彤絕頂聰明,自是知父王之意。因此我們瞞天過海,必遭猜忌。倒不如直接表白吧。只要肯動手,就能救皇兄于危難之中,和我們安然相會于大齊!
「殿下真會幫助我們麼?終究是如此,大齊與雲國的感情,是會徹底土崩瓦解!」
「妙茵你想過嗎?也許墨彤早就想好了這樣的日子。」
卯凝安的笑變得高深莫測,就連從小就跟著她的妙茵也說不清,這一刻,這三公主心中,究竟有怎樣的想法。
「事情就是這樣決定的。等待吧。等待墨彤的歸來。本公主會與他促膝長談的!」
「王妃,你倒有把握了。」
「沒點膽量哪有當皇後的?這不找死!」
卯凝安將信封揣在懷里,踱回書架前,隨手從高處取下一本,順勢坐到旁邊龍坐處,這龍隱宮大殿內,到處是尊貴之處,旁人不敢隨意觸踫,而她卻是太後,正位于中宮中,更兼齊王發妻之職,地位金貴,自是凌駕于這些器物之上,要怎麼做就怎麼做,無人能管。
「你們下來,本公主就要讀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