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有幾分遲疑,自己終究還是曾與賢妃水火難容,但驀然回首,現在的她早已身敗名裂,沒有什麼值得掛念的,自是想禍害百姓,估模著不能禍害個小貴人頭。
「姐姐,您。」
「好了,明天,本宮就想辦法讓我們倆,跟姑母見見面!」
「那麼,就此打住吧!」
「定了,不過妹妹還是沒有說出,這個法子到底怎麼樣?」
「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說清楚,等一等,明天見王母娘娘,細說起來,肯定有妙計。
林雪看賢妃這般胸有成竹,心生疑慮也就消除了一大半,總之這件事都有太後牽涉在心,自己長輩這麼精明,自是不上當,因此,只要方法可行,任何人想到什麼都可以。
「姐,天還早,姐就。」
「娘娘、娘娘、雲蟾宮的來者,據說賢妃娘娘旁邊那個名叫墩子的小太監,就是皇後娘娘旁邊那個宮女兒帶著她走的!」
「怎麼了!?」
賢妃听到傳話宮女的話,騰雲駕霧,從軟塌中爬起來,更把擱在一旁的茶杯打翻,幸好躲閃及時,沒有弄倒。
「娘娘!你可要當心了呀!」
「「那些狗奴才們,究竟在做什麼事呢,無非是要他們殺了個太監,怎麼也要搞成皇後那?
「賢妃娘娘!具體說來奴婢都說不清楚。你想不想」。
「得了吧,」賢妃深知這件事不算大,但不能當著林雪的面多加追究,以免讓人看出笑話來,「姐,姐這個宮里就是有什麼小問題,這里就是去吧,明天的事,你們可不要忘了。」
「放心,姐姐記性不錯,自不忘了。」
「「那個妹妹先走一步吧!
「大姐恭送大姐」。
林雪同樣是從軟塌中爬起來,行禮,是目送賢妃而去,這人剛剛離去,她是滿臉嫌棄地坐下。
「娘娘啊,你的小點聲,賢妃娘娘沒有走遠。」
「害怕什麼?她此刻用得著本宮嗎?就是听著也沒敢說話!」
剛剛裝出一副和藹可親樣子的林雪在卸去了一切偽裝後,就是露出了自己本來的嘴臉,如果不是為了顧忌這份兒高和低,就斷不會那麼低三下四了。
「好煩啊!于筱啊!弄一個唱戲的入宮吧!唱幾曲吧!熙熙攘攘!
「對了,奴婢這個來安排吧!」
名叫于筱,本也曾服侍過宮女,但那個原陪嫁丫鬟卻在、她這內務府撥來的、自是得不到重用、如今丫頭一去、皇宮里只有她一人、這掌事身份、也落到他個兒頭上。
「快走吧,遲到了。你就是不需要再來!」
「好的。」
林雪這才算得上是一時平息,但對岸龍隱宮卻在夕陽余暉中迎來賢妃憤怒。
「皇後娘娘!你旁邊那個宮女私自抓走臣妾宮里的小太監算什麼事?」
卯凝安將手里已讀過大半本書放在一旁,本來等候未現,如今卻冒出一位賢妃,實在惱人至極,卻有人來求人,而且人在此龍隱宮,欲不從之。
只等她這一正襟危坐後,才想開口說一句話,這個龍隱宮正主,就從大殿外面進來了。
「回來吧,小小半天。我以為你們已經做好入住御書房的準備啦!」
「臣妾去見殿下吧!」
卯凝安就是根本不行禮,粗心大意地走到墨彤面前,聞其身上微微有一股酒味兒,雙眉即現。
「喝酒了嗎?」
「剛才雲國使臣入宮,飲數杯,君母之國,尚足烈哉!」
「那麼快就來嗎?」
「什麼,知道嗎?
卯凝安把信封從懷里拿出來,似乎這封古代千里傳信還差一些時間,此人已入宮,書信卻剛剛抵達。
「剛接到,自己去看一下吧!」
墨彤接過信,但是並沒有看到,而是丟在腦後,很明顯自己早有所知。
「「要不要見面?
「你叫我去看,我就去看。你不讓我去看,自不也會有此心吧!」
「見了,探探皇兄的心,無妨!」
「嗯,但是」。
「殿下!皇後娘娘!臣妾也來了!」
賢妃總是被忽視在一邊,本想耐著性子等著等著,可這半天下來,兩人卻談得很投機,似乎忘得九霄雲外。
「喲,快忘記你了。你過來干嘛?」
「皇後娘娘!臣妾前來討雲蛟宮小太監!」
「哪位太監?」
「皇後娘娘!您這樣做是不是有意為難臣妾的呢?」
「這個皇宮里有這麼多太監,而本宮旁邊的暮笙也是一個熱心腸。每一次出門時,他總要揀幾個挨了揍沒有死的小太監回去。現在賢妃來求本宮要員,沒有說一聲姓名,本宮該怎麼替你們找到呢?」
「你……
賢妃深知卯凝安此乃有意刁難,今日墨彤來此,若道出姓名,本無大問題,只是如日後帶進宮中,未能妥善處置,再說下去三長兩短、名存實亡、人證物證,便是搬石頭砸腳丫,痛得無處抱怨。
「本宮忘記了。不過是個小太監罷了。本宮哪有記得這麼清的!」
「「自從都成了不記得姓名的小人物了,賢妃居然也會勞駕奔波,倒成了熱心腸主兒!
「臣妾皇宮里的百姓,自從臣妾親自前來訓導,現在半路上就被皇後娘娘你的百姓抓走了。這可不是什麼熱心腸、壞心腸之事。你可是正位中宮。應該比咱們這些當妃妾們更有規矩。現在你周圍的百姓都這樣行事。明著只是在抹黑你的臉吧!」
「墨彤!我要一個人!」
卯凝安听到賢妃的聲音後,並不直接理她,反而轉頭看著立在他身旁的齊王,那個模樣,確實是尋常夫妻模樣,看著這個外人看來,實在是羨煞了別人。
「想要誰?」
「賢妃宮的墩,這個小太監我很愛,想過來侍弄,好嗎?」
「行行好,順其自然。你就是女王,滿了宮室上上下下,就歸你了。要誰不可以?」
在墨彤許諾下,卯凝安的腰就變得更加挺直了一點,說出這句話來,就毫不含糊。
「賢妃啊,本宮就是皇後。從您那里帶個男人來,就是規矩里。您要是不甘心,心里憋得慌,怕犯中宮。這個罪,可擔當不起!」
「您您真是好吧。」
「妙茵!把賢妃娘娘送出宮去。本宮準備與殿下一起用晚膳!」
妙茵接到命令後,又急忙走到賢妃面前,做出請客之道︰「賢妃娘娘!請客吃飯!」
賢妃看著躊躇滿志的卯凝安和視如己出的墨彤兩人,深知多留,只會自尋沒趣,于是委屈情緒,不多情不情願地離去。
「滿意嗎?」
「滿意什麼?」
「「賢妃本來是個招搖過市的慣常脾氣,如今被你們搞得有苦難言,是找不到當皇後的爽嗎?
「爽倒了,不過……墨彤……信不信?不出3天……這個女的又要找上門了!」
「什麼時候害怕他們了?」
這要是換成別人的話,墨彤沒準也真替她擔心,但這一刻說出這句話的那個男人就是卯凝安了,能想出來的,就是賢妃會再受罪。
「本王已下詔要修鳳棲宮。你們暫且便居龍隱宮吧。算找到個好理由。要不這樣賴來。王母娘娘這邊當然說不上來!」
「墨彤!據說整個大齊您是老大。可是為什麼什麼事也得考慮怎麼跟太後交代呢?」
卯凝安此乃有意不使墨彤內心好過,其本事自己也看到了,但對這些封建禮教之規,確實要信守,此非做大事之人可以應有之脾氣。
「王母娘娘不是您的親母也沒有養育之恩。現在不過空有個王母娘娘的頭餃而已。您何苦非要去管她怎麼想呢?
「祖宗規矩!女王!您別忘了!」
「祖宗啊,祖宗是什麼,不是都已死去麼?」
「卯凝安!」
「墨彤。有理的規則,我們都遵守了。這就叫做個孝。但無理的規則又如何?偏只是一味地勉強,到頭來只會功虧在潰!」
從來沒有人敢對老祖宗留下的歷法那麼懷疑,人們對這些規定習以為常,簡直是習以為常,只到現在,卯凝安說得那麼多,倒是感覺到了一些道理,王母娘娘和自己沒有養恩、親恩之分,有些只不過是一虛一實的皇家規矩而已,想起來,倒是沒有什麼理由。
「卯凝安!你到底膽有多大?整天瘋,啥也敢往外講,不怕哪天真丟頭?」
「「你不殺個對自己有用的小姐!
「還是很有信心的。
「廢了、殺了,哪個才是有壞國本大逆。你們如果真的注意到了這些規定,自是此條不可逾越吧?」
「哈哈」墨彤微微一笑,更將卯凝安抱在懷里,拿就向後院湯池走來︰「守規矩,就講規矩,廢規矩,就講廢規矩。卯凝安自己不自覺沖突麼?」
「「能保命就好了,矛盾重重怎麼行呢,規則就是死亡,人就是活著,而且規則本就是人定,只是听別人改了規則,可就是沒有听過規則讓人被困在了死亡之中,你說是不是這樣呢,親愛的齊王殿下!
「隨便你怎麼說!只要不是為本王惹出了亂子,這個皇宮里的你,就隨便了!」
墨彤實在懶得理會卯凝安的事,總之就像她所說,這女子對于自己來說用處很大,自不可能殺人,一出手就格調高雅,頂多就是讓招搖撞騙慣的妃子吃點苦,倒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于是就被她帶走,還算整頓整頓這亂糟糟被人折騰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