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自求多福

那一夜的兩起火災,兩處燒成灰還沒看到老天爺滴了一點水,導致一轉天便下起大雷雨來,並且連續下了整整三天,空氣潮乎乎的、濕濕的,暮笙感覺快長菇了,陰沉的天氣、煩燥的情緒,真是苦不堪言。

而比暮笙更痛苦的,則是齊爵與司徒風二人,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宮中與趙國公府兩大縱火案件,一是掌管禁宮安危義不容辭,二是必須接受此案不可推諉,而且坑的就是兩人均知凶手身份,但一是查起來查不到頭緒,彼此藏得太差,三是知凶手身份,主謀直接供出,遺憾的是自己無法抓住對方,只會做著模樣,再加陰雲密布,跑得滿身雨氣,情緒能不能夠正常嗎?

靜容關上雨傘解下披風走進去,抖一抖一身水氣便提著手中的食盒走進屋里,只見暮笙一臉懨懨的樣子,笑眯眯地說︰「娘娘看奴婢為你取了些東西呢?」

「嗯?」

暮笙,是也。

靜容將食盒打開,從中取出兩碟子點心,那點心粉得像團子,又圓又大,看得倒底討人喜歡,依稀也聞得到一絲桃花味,暮笙揚起眉︰「莫非是從門口采桃花來著!」

靜容笑道︰「娘娘賢明。奴婢看這桃花開得討人歡喜,而這雨水打下來又怪可惜的。便以緞子墊子接地,再拿到御膳房做糕點。奴婢心想娘娘應是會愛吃的!」

暮笙捻一團含在嘴里,軟軟的糯糯的,滿嘴里都是清香︰「的確很好!您的心啊!」

「娘娘像這樣就行了,不枉奴婢一計。這次雷雨天實在是悶的厲害,但應該時間也很快吧。到時娘娘到郊外走一走,散心還是不錯的吧!」

散心嗎?這可是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哦!這不,她正在參加一個聚會。暮笙淡淡一笑,自己倒還想著,只是窗外虎視眈眈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太多了,自己也沒有這麼幸運又被夏目木救下了一次。

靜容還想起來暮笙那次受重傷之事,那幾個男人鐵了心要太後性命,太後恐怕無緣出門多有意思!可是她又害怕,因為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過了。靜容剛出門,德安就來了,靜容想他一定是有心事。「你怎麼啦?這時,德安匆匆地走進來︰「娘娘啊,王母娘娘駕到了!」

門外隨即高喝道︰「太後娘娘駕了過來!」。

暮笙捻成團子含在口中,無心站起來迎!

「拜太後娘娘為師。太後千歲!」

德安站起來對慈禧說。慈禧听了,笑著點頭。德安和靜容分坐在兩側的椅子上。她走到慈禧面前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宮女一路跪著,德安、靜容都跪到了一邊。

裴太後走進來,看見暮笙不跪在地上,眼皮子跳了起來,終于不說話了,向後面的男人招手道︰「你快下來,姐兒和太後談談!」

「奴婢告退!」

德安帶著靜容來看暮笙,只見她揮揮手,便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有她們倆裴太後開口道︰「你們倒夠膽,竟然敢把趙國公府燒掉,不怕賢弟治罪嗎?」

暮笙滑稽地看了裴太後一眼︰「難道太後不認為趙國公府被我燒掉了嗎?」

「莫非沒有?」

暮笙舉手支頭道︰「倒不如太後娘娘說說,暗月眼皮子下怎可火燒趙國公府呢?」

裴太後啞然失笑,這她也實在答不上來,听說當日暮笙侮辱胭脂于御花園中,按那個女子眥嫵必報之性,勢必要向暮笙下手,導致不出片刻靜心殿便發生大火,夜半時分听到趙國公府著火,她認為暮笙復仇而歸,所以也故意命令不許有人下手滅火,若非暗月終于冒出,她恨得直把這二人燒死。

原本她並沒有要去暮笙那里談論此事,那場大火讓她恨不得拍案叫絕,只可惜這些日子百無聊賴,于是便來到此地,但暮笙一問三不知,暮笙最倚重的還是暗月,暗月正是胭脂手下,暗月能夠幫助暮笙解決胭脂嗎?難道她真的要拿胭脂去當替罪羊了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似乎有點荒唐。很明顯,這樣做不行!

裴太後無路可走,只好移題道︰「那齊大人們能發現在你們靜心殿里放火的人嗎?」

「「如果你發現太後,你可以不認識嗎?

裴太後含含糊糊的笑道︰「齊爵比我父親還忠心,如果查到的話,定然要在第一時間讓您知道是這樣的!」

這意味不清的暗示使暮笙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喜歡︰「太後娘娘這兩天倒也寬宏大量,莫不是輕松了些,再想應付一下我呢?」

裴太後忽然感嘆︰「你們要護的就是皇上。皇兄就是皇上的母後。照理說,咱們不應該做敵人就對了!」

「 ?!」

正在廚房里忙碌著的安芙突然被一陣急促而又沉悶的腳步聲吵醒。她翻身起來,發現一個女人正趴在桌子上,眼楮緊閉,呼吸微弱。「怎麼啦?暮笙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到底是自己听錯了,還是王母娘娘說得不對?」

裴太後再就是再來一次,養護極佳的她一臉受傷愁緒︰「其實額娘也非常喜歡他。額娘雖然還不到30歲,但早已經注定無兒無女。但他就是皇帝,額娘不可能對他寵愛有加,只會嚴厲一些,但不希望竟惹他討厭。皇兄真的。」

「鏗!」

裴太後一把拉住裴瑩的手︰「你怎麼不說話?」

她的聲音很低。裴瑩點了點頭,然後才慢慢地說︰「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茶杯鏗鏘有力的蓋在裴太後的臉上,直打斷裴太後的話語,暮笙清冷的望著裴太後道︰「太後要訴衷情也不應該找到我。臣妾有點累。太後請回去吧,不給!」

裴太後即便再忍耐,也受不了暮笙如此三次不給她面子,當即面色大變︰「白菁月啊!你有把握和我媽對著干嗎?」

暮笙開口道︰「你想要皇權,我想要皇上。我們雖然永遠不是冤家,但也決非盟友。太後請回去!」

裴太後怒目圓睜︰「白菁月,還是不要來求皇兄了吧!」

白菁月頭也不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裴太後又氣又急,一把將她從床上推了起來。「你這是干什麼?我看你這是在跟我作對!言落拂袖,足見怒從心來!

暮笙的左手撐著頭,望著她走了︰「還沒到盡頭,哪知是誰求的人?」

暮笙正要動用午膳時,齊爵趕到,披風全被淋濕,月兌衣而入皆潮,恐暮笙染潮得病,不敢應試,坐在暮笙對面思戀地看暮笙︰「听靜容講您情緒不佳,卻因縱火之事?」

暮笙搖了搖頭︰「就是這樣的天氣讓人難受,不用擔心了!」

齊爵望著暮笙的背影,他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也來不及來見她,現在卻發現自己的心思戀的緊緊的,想的難受︰「等這東西過了咱們去烤魚怎麼樣?最後一次也不去成功!」

暮笙笑道︰「嗯!」

齊爵立刻高興起來︰「那就好好說吧!這回可不可以失約啦!」

暮笙點點頭,此時空中掠過一絲微妙起伏,同時暮笙也直覺地感知到了一些東西,與齊爵四目相對,皆是彼此眼里所見相同之意,暮笙很自然地夾起一筷菜肴放在齊爵碗內,關切地問︰「司徒風今天來到我身邊,說火燒趙國公府與火燒靜心殿好像是同一個人。您不妨去問他一些情況,也許會對您有所幫助!」

齊爵睜著大眼楮,幾乎是強忍著微笑,但終于繃得緊緊的,很認真地說︰「其實我有這樣的猜想,但就是苦于無據可尋仍不敢下定論!」

「說來听听!」

「這兩天我在靜心殿附近捉了好幾個宮人。他們中有兩人自縊而死。這些人好像就是丞相府死士。有一次老爺子在審辦一起官員被刺案時踫到這種人。但明知是丞相府死士卻毫無用處。畢竟那不是明面之人。各家各戶都在養死士。專做見不得人之事。又無用絕口供。無法斷定!」

「「居然是丞相府的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魏言之帶著疑惑,走進了辦公室。魏言之正在伏案疾書,只見辦公桌上擺著一個小紙包,里面裝著一些文件資料。暮笙十分‘意外'︰'但魏言之不昏迷了嗎,誰能動員魏家死士呢?’

齊爵敲著桌面說︰「魏言之幾天前已醒來,就是不發布這一信息,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都知道魏言之陷入昏迷藥石無靈。這事正是此案的要害。無論查不清楚。只要魏家咬死魏言之仍處于昏迷狀態,此事再一次成為無頭冤案!」

暮笙‘啪’地把筷子放了下來︰‘還算有心計,難不成本宮也要吃這啞巴虧了?’

齊爵拉著暮笙雙手說︰「放心吧,司徒風和我都要把他暴露在外面,繩之以法。」

暮笙扶著額頭︰「哼!」

二人覺得空氣里不應有的味道退去,相見恨晚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二人在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瞎話、玩弄禍水東引真是妙趣橫生;魏言之乃王母娘娘最為倚重的寵臣;王母娘娘與裴墨水火難容,最宜做替罪羔羊然而裴王母娘娘卻只會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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