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我是個演員,有定力的!

作者︰蚊子不怕蚊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位記者是一個美女,一個坐在那就渾身散發著書香氣的美女,看似恬靜,卻感覺又是思想特別深邃的人。

專訪是在咖啡廳內開始的,他們分別點了一杯咖啡。

伊立靜推了推那圓圓的眼鏡靜靜的看著宋魯,那眼神仿佛想刺穿宋魯的表面看透他的內心似的。

「美女,你這樣看我會讓我害羞的。要不,開始吧?」宋魯大方的笑道。

「我看了一下你的簡歷,以你的經歷剛才對我靜視你的眼神很淡定,這是演員必備的技能嗎?」

伊立靜不緊不慢的邊說話邊拿出錄音筆,打開後放在了桌上對著宋魯。

「算是一部分吧,聲台形表,這是屬于形體的一部分,平時的基本功。」宋魯答道。

「形體?形體不是指好身材嗎?或者說是有一個能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的身體才叫好形體嗎?」

「淡定、淡然、寵辱不驚、巍然不動、不為心動等等也是形體的一部分,恰恰這些同時也是表演學的一部分,剛才你用妄圖用美貌來打亂我的氣勢,我只好用我的表演來告訴你我是專業的。」

「呵……」伊立靜猛的輕笑了一下,剛才那種高冷深邃的美突然變成了江南水鄉里的微風拂面。

「听說你能言善辯,是什麼造成了你這種性格的?」伊立靜立馬收住她剛才的柔,試圖再次把高冷塑造出來。

這是她學新聞時老師與前輩說過的東西,如果你想從你的采訪對象中問不一樣的內幕,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制造緊張不安的氛圍,讓受訪者處于緊張中,再配以咄咄逼人的問題,采訪者會很快露出破綻,那你就可以問出對你有價值的東西了。

二是盡量的隨和,你用你的隨和讓受訪者撤掉心中對你的戒備,在回答你問題時不再是思考後才回答的,而是像與老朋友聊天一般隨意放松的說。

這也可以問出你想問的內容。

伊立靜還太年輕,沒有像許多的老記者一般的隨和,所以她只好用第一種方式。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按通稿一般的采訪一樣,讓受訪者先知道問題,當他想好了怎麼回答後就照著回答。這一般都是通稿,毫無新聞價值的東西。

而伊立靜是想做一個有深度的記者的,他們的《人物周刊》不是發人物通稿的地方,而是要讓讀者看到與通稿不一樣的內容的。

「首先,我沒有能言善辯特點,你這個結論下的我都不知道從哪來的。所以,沒有這個特點就不存在說造成這個特點的原由是什麼。不是,美女,咱們不是該談些什麼寫書、寫歌唱歌、表演之類的嗎?」宋魯有點莫名其妙。

他以為就是一個通稿而已,怎麼這個記者一上來就不對勁呢?

「你超出同齡人的能力,能打破我的話術,那就聊你說的部分吧。」

宋魯攤了下手,「你們這種方法是有問題的,這是西方新聞傳播學里的糟粕,新聞應該以真相為主,而西方的現代傳播學里卻總是以結論來套路受訪人。比如他們會問一個中國人‘你能說說中國教育差的原因麼’?看這種話術,上來就給人結論‘中國教育差’,然後不管受訪人怎麼辯解,都是在反駁‘中國教育差’的事實,然後記者就勝利了。但事實呢?無論從教育數量,還是教育質量,中國的教育一直是全世界頂類的,哪差了?但現代西方傳播學里的話術就是一上來給人結論,讓受訪者不知不覺的掉入陷阱。類似的還有‘在你們的TZ下你是如何成功的’?我們的TZ很差嗎?如果真正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我們是七權分工,比起S權分立要優秀的多。但往往因為實力現在還不行就被批評差。等等,你們學的這些西方話術的方式很讓人著急啊。」

伊立靜震住了,沒想到宋魯還懂這個。

「有時候你們當記者的真的很壞,多點真誠少點套路,知道你們想采訪點有價值的新聞,但是如果你記者的價值觀本來就是錯的,那你們做的采訪就是在傳播錯誤的思想。」宋魯暗示了伊立靜這場采訪的基調,不要用套路來套他,他不吃那一套。

「好啊,听說你重新定義了甄志丙這個人物,你想把他演成一個有英雄壯舉且對情感專一的時代悲劇人物,你是怎麼會想到這麼演的呢?」

「也不能說我重新定義了這個人物,而是從另一面挖掘了這個角色的核心。首先我們定義一個人是不是英雄,就得看他有沒有對本民族,對本國家有過義舉。很明顯,甄志丙是有的。再說一個人是不是情感專一,那得看他是不是始終如一的只喜歡一個人,甚至為這個人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很顯然,甄志丙自始至終只喜歡小龍女,且為救她而死。最後,他是不是悲劇的問題,我覺得這是金庸先生暗諷全真教要修道者切割七情六欲的不人性。人本來天生有情,為什麼強行的切斷?甄志丙就是這種教義下的悲劇,也是那個時代的悲劇。」

「……」伊立靜听完有些啞口無言,她本想繼續深入探討的,但發現宋魯幾乎說的滴水不漏,感覺真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你要演一個用情專一且有英雄氣慨的、悲劇式的甄志丙?那他奸污小龍女你怎麼看?」

「這是一個對愛情發狂的、痴情男人的、在那種情形下的正常舉動,這就像你餓了多天,突然有一碗沒有人看管的別人家的肉擺在你的面前。吃,是你的本能,不吃是你情操高尚。但不能說順從了本能就是十惡不赦的,確實在品德上有損。但是在人性與品德之間,往往只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事,甄志丙不過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理智而已,要不要批評?要批評!能不能被理解?我認為也是情有可原的。」

「……」伊立靜感覺這是一個話術比她們當記者的還強的可怕的年輕人,這都能洗白?

「那,如果甄志丙都能洗白,小龍女就活該被奸污?」伊立靜反駁道。

「第一,這不是洗白,我只是說甄志丙的行為能理解,但並不等于說他的行為就是對的。第二,小龍女是受害者,對于她的遭遇我們是憤慨的,同情的。所以,甄志丙一定要得到懲罰,要不然這就是不公平的,世俗無法接受的。結果大家看到了,甄志丙一直深受情感的折磨,良心的譴責,道德上的不安,最後為了自己錯愛而付出了生命。這就是懲罰,這就是報應。」

「……」又反駁不了,特麼的,這是個怪物吧?回答問題滴水不漏嗎?

「那你是如何想到要去寫歌的?以前是受過專業培訓嗎?」

「有的,以前有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音樂知識,所以基本的音樂素養與創作能力還是有的。寫歌這東西,它往往是創作者一段時間內對某個事物的理解以及情緒表達,這種表達體現在歌里就會以各種哥詞與旋律出現。」

「但我听說你給楊迷、黃小明以及劉一菲寫歌都很快,特別是劉一菲,听說你只用了半天,這種情緒表達是如何來的呢?」

「有些東西,它們是有相似性與關聯性的,也有技巧性的。我給劉一菲寫歌,我首先想到的是要寫一首什麼樣的歌給她?搖滾?苦情歌?兒童歌?還是什麼?你覺得呢?」

宋魯來了個反問,笑著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嗯,我想……」伊立靜發現自己想不出,但又立馬發現了不對,她的思路被宋魯牽著走了。

「我又不是搞音樂創作的,我怎麼知道呢?」

「呵,也是,術業有專攻。我當時想的就是她一定要唱一首關于青春的歌,你說對不對?」

「對!」伊立靜贊同的點了點頭。

「再接下來要唱一首符合她氣質,就是安靜小心一般的歌。」

伊立靜點頭。

「還需要文藝範的一首歌,更需要有讓人動容的、有情感的歌。」

「所以,這個圈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于是,我就寫了一首《明天,你好》,一首既青春又有些勵志的歌,再采用符合她安靜甜美的形象,讓曲子盡量在靜靜的輕唱下卻能體現出大大的力量。」

「……」伊立靜傻了,這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這特麼的還只是一個學生?說他是天才都不為過吧?

有多少的作詞作曲的人能有這般的天才?

「咳,伊記者,不要再用你的美貌來與我對話,我是個演員,有定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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