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到底是不是低成本電影？
當宋魯看來當然是了，因為制片成本只有三千萬人民幣，這是科幻電影啊，科幻電影制片成本只有三千萬人民幣這算不算低成本電影？
反正宋魯覺得是的，而且一眾投資人也覺得是的，花三千萬拍個科幻電影，大家都願意。
整個後期特效花了一千六百萬人民幣，也就兩百萬美元，然後人家還派來了一個特效師兩個助理，是制作《哈利‧波特》系列電影後期特效的公司。
想想這個就很牛了。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月球》的特效只需要兩百萬美元，人家哈利‧波特的特效費都是幾千萬美元，制作近一年，《月球》只有兩百萬美元？
那是因為《月球》里的大部分特效嚴格意義上只能叫合成，並不叫cg特效，只有摳圖，然後在摳過圖面上放入不復雜的特效畫面，真正要做的合成畫面也就是幾個基地的屏幕，以及月球的表面，月球車的內部等等有限的很少的部分。
這放在十年之後，就是在國內一個中小公司里就能完成的特效。
在2007年這個時代找亞洲的幾大後期公司也能做，不是不能做，只是可能會做得比較糙。
其實《月球》要與米旗國的公司合作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為《盜夢空間》的後期打基礎，如果他不能提前熟悉與歐美後期公司的合作套路，會給《盜夢空間》形成阻力的。
因為《盜夢空間》的後期特效是不可能與亞洲的後期公司合作的，目前還沒有哪家洲公司能做到。
所以與dneg公司簽約的不只是《月球》後期，還簽約了《盜夢空間》的後期制作的，這也是dneg公司為什麼為了《月球》這個小單派人來現場的原因了。
宋魯與一眾工作人員在懷柔的攝影棚內忙了一周多，然後在3月2日，電影開機了。
沒有請媒體來進行大規模的宣布，或舉行聲勢浩大的開機儀式。
業內的人士都在猜測，是宋魯怕搞砸了，所以低調行事。
隨他們怎麼想了，宋錢不關心。因為他現在滿腦子的都是這個技術問題，在三個特效師來了之後，整個棚被隔成了兩半，一半是做成飛船內部的模樣，另一半是做成了月球外部的模樣。
實際上特效師來了之後基本上等于成了執行導演，干了執行導演的活，導演拿一張分鏡頭給特效師看，我要這種效果。
那如何實現呢？特效師指揮攝影師該怎麼拍，後期該怎麼體現等等。
寧浩基本上泡在這里快半個月了，對這一切都好奇得很，他覺得他這個執行導演就是在這干飯的，沒他啥事一樣。
但他依然樂此不彼，看得津津有味。
《月球》這部電影有難度嗎？說實在的真沒啥難度，最大的難度在于表演，非常考驗宋魯一個人的演技，他要扮演中年男人，還一分為二的扮演兩個自己。
這就是一個最大的考驗。
另一個就是這部戲里沒有其它的演員，最多出現一個女主角，然後宋魯去把辛止嫘拉過來拍了幾場戲。
其它的水一清的都是劇組人員，而且都在同一場地，就在一個攝影棚內。
一開始大家對這個還挺滿意，後來就覺得無聊了，感覺這戲拍的好輕松，時間過得好慢。
沒事大家都坐在那聊天，抽煙。
大家重點關注的對象都是攝影師在那擺鏡頭，然後特效師在指導，導演兼主演在那找感覺。
其他的人？燈光師都覺得輕松的，沒那麼復雜的場景，光都好打得多，至于美術師，基本上擺好的場景不用怎麼動。
化妝師只需要服務一個演員，輕松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這是不是特別無聊的拍攝？
在這期間就宋魯與攝影師以及特效師每天想破腦袋，怎麼樣讓這麼簡單的場影拍得更科幻更好看。
「宋導啊，這電影拍的跟廣告片似的，我覺得在棚里拍廣告片跟這一樣一樣的，只是這個更復雜。」寧浩沒事的時候坐在那抽煙，然後跟宋魯偶爾聊上一嘴。
「實際上所有的電影都是廣告片，只是電影是加了劇情的廣告片。你想一下廣告片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通過畫面與聲音吸引住觀眾，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激起他們購買產品的。電影跟這個有區別嗎？看看好來塢的好商業電影，哪部不是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在通過畫面與聲音吸引觀眾與引導觀眾？然後推動劇情發展，把觀眾看得欲仙欲死，讓觀眾享受到了一視听盛宴後，觀眾通過口碑再把這電影賣給更多的觀眾？」
「呃，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寧浩搓了搓下巴。
「就那些個什麼藝術導演他們玩的是什麼去戲劇化，去劇情化，他們覺得電影藝術是通過聲音與畫面表達陰喻、思想延伸等哲學化的方式。這就是一堆吃飽飯沒事干的人做的藝術，狗屁不是。我听說你在拍《瘋狂的石頭》之前，有法國的電影基金要找你，還有呆灣的焦雄屏也打算給你投資？」
宋魯問道。
「是啊，當時他們希望我跟第六代導演一樣繼續拍文藝片，但我想來想去還是拍點有意思的吧，誰不想自己的電影叫好又叫座呢？」寧浩回答道。
「你是對的，如果當初你接受了他們的投資，你就上了賊船了。這兩方都是給中國第六代導演拍一些展現中國破舊爛的電影投資的，然後拿一些獎項來激勵你。同樣是老鄉，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搭理賈樟柯麼？」
宋魯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就因為他拍這類電影？」寧浩問道。
「是啊，他被人利用了還沾沾自喜，這樣的注定會被人民與民族所唾棄的。當然，他會得到鼓動他的那些人的欣賞。可是，他卻遠離了自己的國家與民族及同胞。我自以為在幫更多人說話，可是他卻只是被人利用工具。」
「這種人哪怕是我的老鄉我都羞于為伍，所以，不要去拍那些人嫌狗棄的電影，人民群眾喜歡的才是好的。他說他發聲了，你去看看中國有多少觀眾去看他的電影？如果說中國觀眾是被人控制不看他的電影，那去看看國外有多少觀眾看他的電影？那中國觀眾與國外觀眾看的更多的還是商業電影嘛。」
宋魯說到這，寧浩正準備說話，這時攝影師費紅在喊了。
「導演，看一下畫面，行不行。」
「好的，我看一下啊……這畫面沒有層次，構圖太正了，現在正是主角世界被顛覆的時候，所以我們的畫面也不應該是正常的……」
寧浩看著這個小他好幾歲的老鄉，怎麼也看不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