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一陣惡寒,覺得離開賈家家塾的事情,該盡早提上日程。
正想著。
忽听賈代儒說有事,提前離去。留下一句七言絕句,要他們對。
賈瑞暫為管理。
林松並不在意,只和賈蘭等人慢慢商量。
正商量著。
忽然听秦鐘和香憐說去小解。
林松眼皮一跳,看著坐在賈蘭另一側的賈菌。林松低聲道︰
「我們出去吧。」
賈蘭一向省事,林松說出去,他便收拾東西。賈菌見狀也站了起來。
而賈環、賈琮兩人日日同林松賈蘭一同練武,總要同行。
見林松賈蘭起身,他們問也不問,也收拾東西。
到讓賈瑞懵了,連忙問道︰「你們做什麼?還未到下學的時間,你們看我是…」
賈瑞說到一半便沒再說,原來是林松東西收拾好了。走到他跟前,在他手里放了半錠銀子。
他掂了掂銀子的重量,一句話也不再說,讓開路讓林松等人離開。
賈蘭並不問離開的緣由,而賈環兩個巴不得先走。見去的方向就是演武場,早把什麼七言絕句丟開。
兩人湊頭在一起嘀咕槍法。
林松走在前面,本想先走練完車旁邊的屋里,安安靜靜的論完今日的題。
卻迎面看見賴大領著一幫人急匆匆的走來,一見他如同見了親爹,巴巴的湊上來說︰
「林大爺,珍大爺生了大氣,算奴才求你,您跟奴才走一遭吧。」說著就哭喪著臉跪在地上給林松磕了一個。
賈環等人見此情形,面面相覷不知作何言語。
誰都知道這賴大是珍大爺跟前的得意人物,怎麼今日見到林松,姿態放的這般的低。
再看林松,只見林松眉頭皺的死緊。擺明了不願前去。
真要急死賴大,幾個人拉住林松,簡直要哭了,「林大爺,珍大爺大發雷霆,要打死蓉哥兒。求您了,您跟我們去一趟吧。」
林松便知道,秦可卿的疹子是假疹子,如今是事情敗露,賈珍找賈蓉算賬。
但秦可卿到底是賈蓉的妻子,不是妾室。
如今賈蓉已經知道這事,還讓秦可卿扮丑。這賈珍是怎麼做到大發雷霆,還要打死賈蓉的?
「怎麼,這等事,還要我在一旁做見證嗎?」看著賴大,林松不為所動。
賴大也是一噎。轉身向賈蘭道︰「蘭哥兒,珍大爺要打死蓉哥兒,您快幫我求一求林大爺吧!」
卻不了賈蘭人雖小,卻不是傻子,當即說道︰「你求我們有何用?你正經該去求尤大女乃女乃,去求老太太。」
說完就向林松道︰「什麼事能求到我們頭上,我們別理他,走吧。」賈蘭就自己走在最前面。
賈環賈琮更不必說,如賴大這等有臉面的奴才,什麼時候把他們這些爺放在眼里。
如今看見賴大這樣,他們只覺得解氣。
和林松一樣邁步離去。
賴大想到那個被林松一巴掌抽死的小子,也不敢擋林松的路,看著林松走遠。
他旁邊的人忍不住說︰「賴大爺,就這麼讓他走了?」
賴大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道︰「你不怕死,你攔他去。」
寧國府中,現在並不熱鬧。
賈蓉跪在賈珍面前,賈珍越看他就越來氣。
他看到秦可卿滿是紅疹子的臉,嚇了一大跳,卻又不信好好的一個美人,就這麼毀了,強令秦可卿洗臉淨面。
果然。
那些紅疹子,一見水就退了色。
現在秦可卿就在天香樓中,若非王熙鳳突然到訪……
賈珍想著,一腳踹翻了賈蓉,指著賈蓉罵道︰「我是你老子,你竟敢忤逆我!」
賈蓉悶聲不語。
老子看上兒子的媳婦,要兒子做剩王八,還罵兒子。
這等荒唐之事,竟切切實實發生在他身上。
賈蓉難挨的跪伏在地上,終是叩首說道︰「父親,可卿是兒子媳婦!」
「呸!」賈珍兜頭啐了賈蓉一臉,指著賈蓉罵道︰
「若非她是秦業的女兒,斷不與人為妾,還輪得到你?你也不看看配不配!知道我的意思還敢忤逆我,待那姓林的來了,我再一同算賬!」
賈蓉跪倒在地,身下的地毯上是蛟龍獻珠的圖案,他的眼淚落在蛟龍的龍目之上,如泣明珠將毀。
賈珍卻不為所動,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還在憤怒的喊︰
「賴大呢?讓他叫個林松,怎麼還沒到此!」
沒人敢搭腔,下人們比賈蓉還要害怕暴怒的賈珍,只盼著賴大趕快把人帶過來。
賴大的確回來的很快。
卻只回來了他一個,他哭著向賈珍說︰「那林松自知教給蓉哥兒的事情敗露,我好說歹說都不肯來。還說這等丑事,還要他一個外人見證。說完就走,我們也不敢攔……」
說完就見賈珍怒摔了杯子,指著賴大說道︰「不敢攔就纏,纏到他來。你是跟著我的人,是寧府的管家,我不信他有膽子殺你!」
正說著。
一旁跪著的賈蓉突然站了起來,跑到門邊,指著賈珍喊道︰「這世上就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說完便扭身跑遠。
直叫賈珍在里面喊︰「反了!反了!」
賈蓉卻已經瘋了一樣奔向天香樓。
卻在將到天香樓時,看到才從里面出來的林松。賈蓉一時急道︰「林大叔,我亦是你的佷兒,你幫我,你要幫我!」
「我正是要幫你。」林松極為認真的說,反倒讓賈蓉愣住了,難以置信的問︰
「你當真要幫我?」
林松眼楮微微眯起,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誰讓她是第一個呢。」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她是十二釵中第一個死的,在她死後。接連四回包括了林如海捐館、王熙鳳弄權、秦鐘夭亡和元春封妃。
「我本不想多事。」林松自嘲般的垂眸一笑,道︰
「方才鳳姐來了,以能治好疹子為由,將秦氏接到了榮國府。你且不必心急。」
說著便邀賈蓉同去榮國府。
碧紗櫥中賈寶玉的床雖收著,卻還在。
見過賈母後,賈蓉晚上睡在里間,眼楮還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