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夢,夢也不會停。
夢里的香菱嬌羞怯怯。
林松知道自己在做夢,可那溫熱綿軟的觸感是那麼真實。他甚至能聞見香菱身上若有若無的芙蓉花香。
「太真實了。」這是林松的心聲。
香菱如妖精一般,調皮的用手指攪著自己的的長發,發出又嬌又妖的笑聲。
幾縷頑皮的發絲落在林松的臉頰,癢癢的。淡淡的清香從發絲上散出來,讓林松想抓住深深一嗅。
但伸出手,近在咫尺的香菱瞬間飄遠。
場景也瞬間變化。
變成他在桌前看書,香菱端茶來喂。
只是以往是把茶交到他手里,而這一次。香菱自己飲了茶,又拿掉他手里的書,低頭湊了過來……
那粉女敕的唇。
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讓人想輕輕咬開果皮,吮吸里面的果汁。
但果不其然。
在最近的時候,場景又換了。
林松罵人的心都有了。
別人是春宵一夢回味無窮,他這是春宵一夢不如不夢!
但夢還在繼續,夢里的香菱仍然做著現實香菱絕對做不出的事情。
林松極力穩住心神,沉心靜氣的努力運轉自己的龍象般若功。
初時還沒反應。
幾次過後,內力運轉。林松漸漸拿回了對四肢的掌控,人也清醒起來。
翻身坐起來。
林松在黑漆大床上坐了一陣,看茶壺還在書桌一角放著,便想喝口涼茶壓一壓。
但茶壺是空的。
看窗外仍舊漆黑一片。
林松嘆了口氣,重新躺在了床上。但閉上眼楮便是那些令人燥熱的畫面。
他只得默念心經,希望能壓下妄念。
這一下的確有用,專心背誦,細品其中深意。
林松的心漸漸靜了下來,意識放空,正要入睡時。若隱若現的芙蓉花香真的飄散了出來。
但睜開眼楮,眼前是一片漆黑。
偏靜下心來,這個香味真實的存在。
林松當即翻身起來,在枕頭、杯子、褥子之上仔細的嗅了起來。終于在枕頭下的一個地方,聞到一股子極淡的香氣。仔細嗅了一陣,林松只覺得下月復燥熱。
便把褥子翻過來,取出一把小刀沿著褥子地下的縫線拆開,伸手從里面掏出那個帶著香味的扁平小包。
拿出來後香味就明顯多了,雖然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是很明顯的芙蓉花香。
還好他存的有香菱的荷包,細嗅二者的味道相似。林松把小包里的東西倒出來,收入系統,塞入香菱荷包中的部分香料。重新塞回褥子里。
再召出系統面板,查看里面現有的東西。
如揚州城時教坊司女孩身上搜出來的,可以讓人昏迷查出心疾的毒粉。賴升買的牽機藥。
林松看著這兩樣毒,以及在林如海書房中偶然翻出,不知是何效用的毒粉。無聲呢喃︰「果然,喊再多聲爺爺,也沒用。」
一夜過去的很快。
林松被宮女喚醒,打著哈欠讓她們更衣。
太上皇的玉泉宮依舊是那麼遙遠。
林松這邊收拾妥帖,便和太子邁上前往玉泉宮的路。
秦照看著比昨日還困倦的林松,笑問道︰
「又沒睡好?」
「嗯。」林松點頭。
秦照想了一陣,道︰「今日不去禁苑,你在偏殿歇著吧。」
「謝殿下。」林松忙拜謝道。
正說著。
玉泉宮到了。
幾人進去,太上皇坐在里間的龍塌上,身側坐著笑容滿面的秦徹。
見林松和秦徹進來,太上皇的笑容越發和藹。
待請安過後。太上皇和往常一樣招手讓林松走近些,看見林松眼底青黑一片,他險些沒收住眼中的喜色。
但喜色只是一瞬。一瞬過後,太上皇焦急的把林松摟了過來,問道︰
「這是怎麼了?難道東宮里的人怠慢你?」
「未曾怠慢。」林松很是疲倦的臉上露出笑容,說︰「是我不知怎的,就是睡著。」說著眼底的倦色越發濃了,卻仍然笑著說︰
「皇爺爺,我沒事。」
太上皇瞧著很是心疼的摟住林松,立即讓宮女喊道士過來。
催道士念咒請神,又燒了一碗黃符水,強令林松喝下。看林松一口一口的將這符水咽盡,才說道︰
「你生來就是有大福氣的,偏人小,難免禁不住。夜里無故失寐,正是撞克了。你這幾日都去過什麼地方?」
「只去過禁苑。」林松裝作思索的樣子,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香爐上。好似困得人都呆了一般,直直的盯著香爐看了一陣,才肯定的說︰
「只有禁苑。」
那個燒黃符紙的道士便裝模作樣掐算起來,又讓林松站著,繞著林松念了許多話。才說︰
「的確是撞克了。」
「怎麼說?」太上皇忙問。
道士就皺著眉頭說︰「是前些日子的虎王,那虎王本就凶厲,如今死了也不安生。瞧見有大福氣的人,便想吞了去。但太子殿懷龍氣,那畜生接近不得,便日夜纏著林公子!」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除了林松,無不變色。
秦照更是第一個問道︰「這可怎麼好?」
「我到林公子的臥房,焚香送它,若它肯走,最好不過。」道士說。
秦照忙問︰「若不走?」
「若不走,我便用黃符靈劍,逼走!若還不走,我便要它魂飛魄散!」
道士豎起劍指,直直的指向東宮的方向。
秦照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
「現在就去吧。」太上皇也說。
而林松的視線,還在不遠處的茶壺邊。
茶桌前。宮女還在涮茶,左邊放著一壇晨起時取得花露。林松便操控著系統面板停在花露之上,將能讓人昏迷且得上心疾的藥粉,灑了進去。
這藥本就是特制的藥。
一點點的苦味也被茶葉本身的些許苦味掩蓋,遇水融的也快。林松就看著宮女用這露水,烹制茶水。
才用極為困乏的聲音說︰「謝謝皇爺爺。」說完,就退遠了,向太上皇行禮退下。
還未走出宮門,林松就覺得胸悶不止,虛汗一陣一陣的往外冒。
林松很確定這個符水有問題,卻仍舊用內力壓制著藥性。這次符水的藥性頗為厲害,即便壓制,也漸漸發作,讓林松的面色慘白。
秦照還在想如何驅邪,袖子忽被常祿拽了拽。他回頭,只見常祿向他使眼色看林松。
他回頭一看,看林松雙唇毫無血色的模樣。秦照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讓常祿等人去喊人抬轎。自己則和焦急的問道︰
「子松,子松你身體不適為何不說?」
道士也裝模作樣的又一次掐算起來,說︰「啊呀!那虎王听見了我們的話,已經在吞食林公子的精魄。需我們即刻就到,開壇做法,才有望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