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如此的好天氣很適合采摘新鮮的藥草。
米爾米斯與薇薇安準備出門時,踫見了正在將貨物搬上車廂的克里克。
薇薇安走到克里克的身旁,擔憂地說道:「小心點,那些強盜可能會在路上設置陷阱。」
克里克一改往常的作風,沒有和薇薇安多聊幾句,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將貨物都裝好後,克里克輕松跳上座位,駕駛陸行蟻車慢慢調轉方向,然後與另外兩人揮手道別。
與克里克道別後,薇薇安帶著米爾米斯隱入了山林之中,消失在早晨的霧氣之下。
而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農田里,一個正在翻土的農夫打扮模樣的人,早已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記在心里。
「農夫」將看到的事情寫在紙條上,然後綁在一只信使蜂的腳上,接著悄悄將信使蜂放飛。
這樣天氣怡人的日子,也很適合小型蜂的高速飛行。
克里克駕駛著陸行蟻車,有條不紊地跑在道路上,周圍的風景似乎和來時沒什麼區別,直到她注意到不遠處的地平線上冒出了幾個路障。
克里克立刻減速,將車停了下來。
在車子停下後不久,一群衣冠不整,看起來不三不四的人圍住了她。
強盜頭子絡腮胡男率先喊道:「你膽子不小嘛,居然連保鏢都不帶一個,是在小瞧我們嗎?」
在頭子發話後,其他強盜也跟著起哄。
「小妹妹,你今天不太走運啊。」
「如果老老實實把錢和貨物都交出來,說不定我們老大還能饒你不死。」
絡腮胡男提著彎刀,大搖大擺地走上前,打量了克里克幾眼。
「吼吼,靠近一看她長得還挺漂亮嘛,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吧。」
強盜們放肆地大笑,笑得越加猖狂,面目也變得更加猙獰。
陸行蟻也感覺到了危險,蜷縮著發起抖來。
而在強盜們笑聲四起的時候,克里克卻並沒有顯露半分怯意,她首先從車廂上下來,然後模了模陸行蟻,安撫它的不安。
絡腮胡男見狀,嗤笑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在乎你的陸行蟻?」中文網
或許在這些強盜眼中看來,克里克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無功,或是垂死掙扎。
但他們並不會料想到,這一切都是三人計劃中的一部分。
只見「克里克」默默將手伸向頭頂,然後將黑褐色的長發一把扯下,露出原本白潔的秀發。
直到這一刻,強盜們才意識到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是保鏢而不是商人。
絡腮胡男與強盜們一看都傻眼了,沒等絡腮胡男下指示,強盜們便四散而逃。
米爾米斯則秉持著一個都不放過的原則,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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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山林中。
薇薇安與扮成米爾米斯模樣的克里克正在爬山,準確來說是沿著小道慢慢往上走。
這里的山路並不經常有人走,所以只留下了淺淺的路痕,上面因為長滿雜草的原因,變得又扎人又易滑,十分難走。
走到一半,克里克忽然滑了一下,差點摔倒,好在她及時抓住了從岩縫里長出的枝條,才幸免于難。
「好險好險,差點摔了。」克里克有驚無險地拍了拍胸脯。
「小心點,這里的路都很崎嶇。」薇薇安提醒道。
這時,克里克好奇地詢問道:「對了,我們要找的藥草長什麼樣?」
薇薇安回憶了一下藥草的樣貌,答道:「是一種紫紅色的草藥,它
一般會長在地勢很高的位置。」
兩人繼續前進,在接近山頂的位置發現了一大片紫紅色植物。
克里克大喜過望,馬上跑到植物們的邊上,準備摘一堆回家。
「還以為它會藏得更隱蔽一些,沒想到這麼好找,多摘點回去。」
克里克隨手拔了幾株植物,準備塞進籃子時被薇薇安制止了。
「這幾株都是有毒的,它們還沒成熟。」
「有毒?!」克里克震驚地大喊道,同時手也不自覺地松開,剛剛摘下的植株全部掉在了地上。
薇薇安又馬上補了一句:「只是接觸是不會中毒的。」
「那就好。」克里克有驚無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吁一口氣。
「那要怎麼分辨出它們有沒有成熟?」
「分辨的方法是」薇薇安走到其中一株紫紅色植物身邊,蹲下,抓住其中一株植物的葉片,然後反轉過來。
「只要把它們的葉片反過來,看看反面有沒有白色的斑點就知道了。」薇薇安指著葉背上的白色花紋解釋道。
接著,薇薇安又多找了幾株,直到找到沒有白色花紋的植株後,才將葉背翻給克里克看,說道:「這種沒有白色斑點的就是成熟的,可以作為藥材使用。」
「原來如此。」克里克點了點頭,她已經完全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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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視角回到米爾米斯這邊。
強盜團伙的作戰能力自然是比不過佣兵團的,很快就被米爾米斯全部打倒,並且五花大綁了。
不過對米爾米斯來說,抓住這些強盜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從他們口中問出基地的位置,把被搶走的貨物全部帶回。
雖然不抱希望,不過出于禮貌,米爾米斯決定先禮後兵,于是便直接開口問道:「你們的基地在哪里?被搶走的貨物藏在哪里?」
絡腮胡男沒說話,撇過頭去,似乎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米爾米斯又看了看其他幾名被捆住的強盜,他們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就像是一場互相監督的比賽一樣,誰第一個開口就輸了。
見強盜們一個個都很倔強,米爾米斯也只好選擇采用暴力一點的手段了。
米爾米斯首先在路上隨手挑了一塊石頭,然後當著所有強盜的面,直接將它捏碎。
強盜們依舊沉默不語,也許他們不覺得米爾米斯能在他們身上下如此重的手。
米爾米斯首先選擇抓住了絡腮胡男的右腿,直接問強盜頭子,獲得的情報應該更準確一些。
但絡腮胡男似乎並不畏懼,甚至用囂張的語氣說道:「不管你怎麼威脅,我都不會招的。」
儼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但隨即話鋒一轉,補充道:「所以你去拷問其他人吧。」
米爾米斯很老實地看了眼絡腮胡男旁邊的強盜,暗示下一個人會是他。
而那位強盜則一臉瀟灑地說道:「放心吧老大,就算她打死你我也不說。」
听了這句話,絡腮胡男自然是一副吃了蒼蠅的無語表情。
忽然,在不經意間,在場的眾人都听到了一聲清脆的「 嚓」。
其中反應最大的自然是絡腮胡男,因為他的腿被米爾米斯握住了,這斷裂的聲音自然而然聯想到了骨折的聲音。
「啊啊啊啊怎麼不痛?」
絡腮胡男哀嚎了幾聲後,發現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出現。
愣了幾秒後,絡腮胡男恍然大悟地喊道:「我的腿難道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嗎?!」
听著他大喊大叫一段時間後,他的手下似乎是看
不下去了,用身體撞了撞絡腮胡男,並弱弱地說道:「老大,剛剛有一只鹿踩斷了樹枝,你的腿沒事。」
絡腮胡男抬起頭,才發現米爾米斯早就松開了自己的右腿,站在了一米外,顯然是被他雜亂無序的舉動嚇到了。
但絡腮胡男非但沒有消停,反而怒視米爾米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可惡的女人,你居然能想到這麼多精神攻擊的方法審問我,看來我不得不說了。」
絡腮胡男一臉悔恨,但似乎終于願意開口。
他示意米爾米斯湊近一些,自己才好將地址如實相告,米爾米斯老實照做。
「基地的位置就在」
說時遲,那時快,在米爾米斯認真听絡腮胡男說話的剎那,他的右手拿著一柄匕首,瞬間割開了繩子,準備直取米爾米斯的眼楮。
但很不巧的,絡腮胡男還是低估了眼前這位「保鏢」的警惕心和實力,他的手腕被米爾米斯牢牢抓住,定在半空。
絡腮胡男沒想到,也不可能想到,對方擁有開掛般的「透視能力」,提前看到了他藏在腰間的小匕首。
在盤算落空後,絡腮胡男只能尷尬地笑一笑,企圖包裝他的目的。
只是米爾米斯不想給他辯解的機會,用力一握,逼迫他松開了匕首,然後用腳踢開到遠處。
本來米爾米斯是打算故意放松警惕,給強盜們制造逃跑機會,讓他趁機使用匕首切開繩子逃跑,然後再悄悄跟著他們回到基地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只能取消了,她還是低估了強盜的殘暴。
米爾米斯換了一條繩子,將絡腮胡男捆得更加結實,這次把他綁得跟一個麻花似的,只留下臉的部分露在外面。
不過至少經歷了這次的刺殺失敗,絡腮胡男終于願意將基地的位置告訴米爾米斯了,或許是因為他也想不到翻盤的辦法了。
「基地就在四點鐘方向三千米的一個洞窟里,貨物都在那邊,你自己去拿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絡腮胡男的內心依舊在盤算著什麼。
老子早就在洞里裝了陷阱,等著被電成白痴吧。
即便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絡腮胡男微微顫動的身子也壓不住他內心的狂喜。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慢慢上升,最後直接橫了過來。
原來是米爾米斯把他扛在了肩上,像是一袋面粉一樣。
「干,干啥子啊?干嘛把我扛起來?」絡腮胡男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
米爾米斯冷靜地解釋道:「也許你指的方向是錯的,我最好帶著你一塊過去。」
此時的絡腮胡男說不出話,他的眼里只剩下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