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石林,禁區前。
「荒,這里面是仙主留下的機緣,為九天十地領軍人而留,你很強,但還不是最強。」
小天王、九幽、戚顧、大須陀、十冠王、謫仙都到了,這里的不滅經是留給九天十地領軍人的,若是在九天十地第一人決出之前,被石昊帶走了,那算什麼。
「這一紀元,這一代人,我就是最強。」
石昊緩緩走到眾人眼前,隨著他的動作,整片天地開始翻轉,恐怖的氣血貫穿天上地下,像是撐天之柱。
「從我走出石村那一天起,九天十地的領軍人就注定只能是我。」
平靜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天地之間,于平和之中傳遞出絕世霸氣。
「你們幾個一起上吧!」
話音剛落,石昊施展六道輪回天功,驅使這六種十凶寶術,無窮的威力爆發,拳印大開大合,將一群攔路之人全部籠罩。
除此之外,他的眉心處還有一柄漆黑劍胎浮現,劍芒未出,就已經讓人無法直視。
是比王家平亂訣的源頭——元光劍訣。
「一個移動的絕世寶術庫。」
「他是吃仙藥長大的嗎?怎麼可能學會如此多的寶術。」
十凶寶術,玄妙無比,更別說駕馭十凶寶術的六道輪回天功,這都是需要大量時間去領悟的。
「連那種劍訣都修成了,王家的年輕一代都只有一人修成。」
觀戰的人們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在見證神話,九種十凶寶術、蓋世劍訣、無上天功都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石昊一人迎戰諸敵,拳出寰宇震,仿佛要推平世間一切敵,爆發出的戰力讓虛道境界的天驕都忍不住冒冷汗。
也唯有這片至尊化道之地,能承受這樣的大戰,十冠王的龍拳,謫仙的笛音,九幽真身顯化拼殺到狂,小天王的九天十地經……
「天神境界第一人。」
戚顧敗下陣來,沐浴過真龍心頭血蛻變的肉身差點被震碎。
「已經在進行融法了嗎?要開創自己的術。」大須陀也敗了,本就愁苦的臉,更苦了。
場中,石昊陷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原始真解倒映在他周身,讓他擁有化腐朽與神奇的能力,他在組合各種法,與體術相合,開創最適合自身的殺伐之術。
「荒!天神境界你贏了。」
小天王抽身而退,帶著一個烏青眼眶離開了北海石林,接著十冠王與謫仙也不想再打下去,六個打一個,戰斗到這份光景,他們已經輸了。
「虛道境界你們也不會有機會。」
石昊一掌拍出,大片時光之雨飛濺,將九幽籠罩,瞬間將他打回童年,變成了一只三尺長的怪異小狼倒飛而出。
就在這時,場中多了一人,接住了九幽,將他放在了腳邊。
「里面那人叫鶴無雙,仙古年間,異域年輕一代的領軍人,如今已經快成為不朽之王了。」
來者正是顧直,他看向石昊,道︰「他曾擊殺過天角蟻一族的血脈,斬過不止一位擁有小仙王稱謂的少年至尊,在異域他更是勝過了一些帝族。」
「所以,石昊,去將他擊潰。」
不是擊敗,而是擊潰,現在的鶴無雙離不朽之王只差一步,一場大敗足以破了他的心境,讓他破境失敗。
就用一位不朽之王的氣運,來加冕石昊成為九天十地領軍人。
此刻,所有人都將注意力從顧直身上移開,無數的視線落在石昊身上,有敬佩、有嫉妒、有憧憬、有擔憂……
或許,等他出來,九天十地就又會多一座豐碑。
「顧先生,我去去就來。」
石昊澹然一笑,越過古碑,踏上了那條小路,往那片血色戰場而去。
大抵不過是一個葛沽那等級的對手,他從小就打過了。
「顧先生,不會有事兒吧?」火靈兒與雲曦忍不住擔憂,她們都已經和石昊完過婚,有了夫妻之實,比起那九天十地領軍人的名頭,她們更希望石昊平平安安。
「放心,他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顧直安慰道。
比師承的話,鶴無雙有昆諦當老師,而石昊有他、柳神、真龍等人教導,比機緣,石昊從小就在丈六菩提樹下長大,比之仙王親子得到的機緣都不差。
至于天賦、心性,石昊可是荒天帝。
歷史開始回照,一片血色戰場出現在石昊眼中,血氣狼煙沖天而起,大地堆積無數尸骸,形成一片巨大的山嶺,被射殺的青天鵬,擁有八顆龍頭的古獸,萬丈高的金剛猿……
一眼望去,盡是慘烈。
「居然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一頭如小山般的古獸從尸堆里走出,眼如血月,背負凰翅,森白的牙正在滴落血珠,看上去是被打斷了進食。
「是沒吃過的品種,讓我試試你的肉滋味兒如何?」
下一瞬,石昊開始在戰場上騰挪,一株九葉劍草出現在他手中,在抬手的剎那化為一柄銀色長劍。
鏘——
一道劍光割裂空間,銳氣切開天地,朝著血凰獅落下。
「是那種劍訣!」
血凰獅咆孝一聲,使出無畏獅子印,但被那劍光輕松破開,將他攔腰斬斷。
「主上救我!」
天地震動了一瞬,一道身影落在了血凰獅前。
「心中無畏方可無敵,你要引以為戒。」
那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一身青袍,擁有一頭金發,發絲濃密且長,垂落到小腿間,膚白如玉,看起來不是很俊美,但有種內斂的英氣。
一雙童孔亦是金色,且擁有特殊的十字童。
「金色的鶴嗎?也是我沒吃過的品種。」
石昊上前,像打量食材一樣的看著鶴無雙。
「放肆!」
接好身體的血凰獅無比倨傲道︰「我的主人是我界年輕一代的領軍人,專為碾壓修出三道仙氣的少年至尊而來,以絕對的實力,擊潰你界年輕一代的信念。」
「我的主人擁有天下無雙的美譽,是我界無上古祖親封,你永遠不會知道這樣的榮譽有多重。」
就在這時,鶴無雙眸光暴漲,打量起了石昊,十字童孔劃出神芒,猶如兩道天戈交叉,攝人心魄。
「天下無雙?」
石昊輕聲一聲,笑問道︰「那天上呢?」
就在此刻,他出手了,一劍遞出,劍芒切開時空,伴隨著無數時光碎片落下,那是輪回寶術與草滅劍訣的結合。
「有點意思。」
鶴無雙一甩袖袍,施展出了袖里乾坤之術,袖袍放大,里面空間無限,掌心發光,一片宇宙雛形化為漩渦,日月星辰轉動。
袖里乾坤加掌中世界,同樣是兩種無上神通組合。
轟隆!
這片戰場當即崩碎,神光千萬丈,無數大星墜落,被切開。
兩人交錯而過,背對彼此。
「這就是所謂的天下無雙嗎?」石昊看著劍上的血,語氣平靜的問道。
顯然,方才那一次踫撞是他佔據了上風,但斬盡一切的草滅劍訣居然只劃開了對方的手掌,傷口很淺,在這個境界,都算不上受傷。
「你的天賦寶術很不錯,與時光、輪回有關,值得收藏。」
鶴無雙真的很非凡,自信且從容,無敵氣概源于內心,深入骨中,坦率的夸獎了石昊的天賦寶術。
「剛才那些只是你界的法。」
下一刻,他動了,一步向前,宛若一座天碑落下,要鎮殺對手。
可他面對的是石昊,一個集中了無數偉力于一身的天命之子,本就無匹的天資,在一個個超乎常規的對手開掘下,已經有了鎮壓一個時代的底蘊。
「強大的是人,不是法。」
石昊平靜的揮拳,身後有六口古宇宙旋轉,六種十凶寶術同時使用,拳力可壓塌萬里山河。
兩人同時進入忘我的狀態,在這片戰場上縱橫,打出無數飛仙之光,這是至強肉身的對決,法與道的踫撞。
混沌氣洶涌,只能看到兩道模湖的身影在不停的踫撞。
「怎麼可能!這一界還有這樣的人。」血凰獅怒吼,它那無雙的主人,居然陷入了苦戰。
「昔日有人依仗這門天功殺過我界的大人物,今日,斷絕這門傳承。」
鶴無雙不再那般平和,滿頭金發狂舞,飄蕩間割裂了虛空。
「萬法成空。」
這一無上祖術一出,他所過之處,規則秩序盡數磨滅,符文不能靠近,瓦解法力神通。
「我承認,你是一個值得記住的對手。」
石昊認可了鶴無雙,虛空邁步,每一步落下,都會讓天地撕裂,這是麒麟七殺步。
在踏出最後一步時,宛若羚羊掛角一般,一記真龍擺尾迎擊鶴無雙,以純粹的力道破滅一切,碾壓所謂的祖術。
他又領悟到了那種狀態,原始真解帶來的「原始」道悟,神通、寶術、天功信手捏來,任由他心意組合。
「殺!」
鶴無雙一聲大喝,雙眼之中墜落出四口劍胎,殺氣透古今,要絕殺石昊。
「誅仙!」
兩道十字斬落下,斬斷乾坤,誅絕萬靈。
「可惜,你不是真正的鶴無雙。」
石昊嘆息一聲,雙手一合,六道輪回天功、十凶寶術、輪回寶術、上蒼劫光盡數歸于原始。
一道開天之光綻放,萬法復歸原始。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
鶴無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術變慢,然後像是時光回朔一般,所有祖術全部被分解,化作最原始的符文之光,如飛仙光雨一樣灑落天地間。
一個巨大的拳頭出現在他眼中,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道而來,但此刻他反而平靜下來。
「你的名字!」
從石昊剛才的話里,他就已經猜出他們不屬于同一片時空,師承昆諦,他知道太多太多的秘密。
「荒。」
話音隨著拳頭一起落下,粉碎了鶴無雙肉身與元神,連同那天下無雙的名頭。
「主人!你怎麼可能……」血凰獅的聲音戛然而止,是嫌它吵鬧的石昊出手了,一道漆黑的劍光斬落,滅殺了它的元神。
「異域真的很強大。」
石昊的聲音很冷靜,並沒有因為戰勝了鶴無雙而喜悅,管中窺豹,異域一個時代就會出現一個鶴無雙,但九天十地之中,除去那幾個不屬于這一時代的人杰,還有他,沒人能與鶴無雙這樣的人物對決。
呱!
一只烏鴉飛過,整個戰場開始消散,露出了生機絕滅,草木不生的黑色大地。
「你果真沒讓我失望,比肩少年時代的無終、輪回、真龍。」烏鴉的語氣有些釋然。
見到顧直之後,又見證石昊擊潰了鶴無雙,這片戰場的英靈可以安息了。
「不滅經就是那座山,拿出你帶來的經鑰,去取吧。」
石昊看向烏鴉指的那個方向,一座光禿禿的矮山立在那里,暗紅的山體,是億萬年前的鮮血侵染而成。
隨著他的靠近,山體上開始出現幾抹綠意,新藤瘋長,一道道金光透出,所有的植株陡然間變得璀璨,無比的耀眼。
巨大的誦經聲響起,四張獸皮上出現一個個不滅的經文,重量在極速增加著。
「不可思議,這種經文竟然有重量。」
石昊大驚,感覺到了吃力,他還以為是烙印,沒想到竟然是實體,而且以他的肉身之力,居然無法撼動。
「不滅經,無上的煉體經文,自然不是常理可以揣摩。」烏鴉解釋道。
「用心記下就算帶走了。」
四張金色的獸皮紙,遍布密密麻麻的文字,與仙古文字完全不同,但卻能夠讀懂。
法則共鳴,其義自見。
「果真是無上的經文,比十凶寶術內的煉體之法更加高深。」石昊臉上有了幾分喜色,對于此行的收獲很滿意。
「其實,這里的不滅經只有半部。」
烏鴉的眼珠子轉了轉,沒等石昊追問,它就繼續說道︰「完整的經文,你家那位顧先生手里有,你可以去找他要。」
嗯?
廢了半天勁兒,得了半部,還沒高興多久,你居然告訴我,顧先生那里早就有了完整的不滅經。
「多謝前輩告知。」石昊揮了揮手,臭著一張臉走了。
異域,鶴族的祖地。
閉關了半個紀元的鶴無雙走出閉關地,未成功突破的他吐出了一個字。
「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