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隊員名叫王德發,從警局調來執法隊少說也四年有余了,現在擔任寧海市中隊長一職。
接近五十歲的年齡讓他沒有了年輕人那樣強健的體魄,但人老心不老,青蔥歲月時的那顆赤誠之心依然不滅。
經過這些年的模爬滾打,刀尖舌忝血,他收獲了隊伍內所有人的尊重,在寧海市也擁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作為沉穩內斂的代名詞,咆哮怒吼等形容詞仿佛從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但就在剛剛,比喇叭都洪亮的嗓門,就是連金木研都被嚇了一跳。
「都這麼晚了,許理事長怎麼會過來?」王德發也意識到了剛剛的反應,連忙壓低了聲音問道。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其余三人大眼瞪著小眼,慢慢看著王德發的臉色越來越沉。
這對于一個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的老隊員來說,是極為罕見的!
金木研歪著頭,他不關心誰會來,他只想著楊雪穎快點來保釋他出去。
希望這次能靠譜一點吧。
「嗯嗯好,我知道了。」王德發說完,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王叔,怎麼啦?」吳夢然著急的問道。
「許理事長這麼晚來干嘛呀?」年輕隊員附和道。
「是隊長打來的,他已經在去接人的路上了。」王德發有些沉重。
吳夢然和年輕隊員俱是一驚。
隊長自然就是寧海市執法局的總隊長了,目前在寧海軍區同時任職,平時很少拋頭露面。
而許理事長,那就更是傳說中的人物了,華夏軍部元帥皇甫龍城的左膀右臂,他的到來無疑是一場地震。
「先去把他的所有資料給我調來。」王德發指著金木研,對年輕隊員說道。
短暫的愣神後,後者立即行動,他雖然虎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傻到無藥可救。
金木研則是一愣,怎麼又扯上自己啦?還要大動干戈的調取所有資料,不是說保釋就能出去的嗎?
他倒不是擔心穿幫暴露身份,調查局不可能在這種信手拈來的小事情上出現紕漏。
而是怕一些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原本就復雜的形勢更加雪上加霜。
「隊長那邊說什麼了?」吳夢然再次問道,她也看出了事情的不簡單,而且來的這麼突然。
王德發看了看金木研,好似在糾結該不該說出來,最後一咬牙,緩緩的開口︰
「最近櫻花國來寧海投資鬧的沸沸揚揚的,表面上看只是一場正常的跨國商業行為,但現在竟然驚動了上層,可見幕後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還有呢?」吳夢然問道。
「這次許理事長火急火燎的趕來就是因為這事,而且表面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心照不宣的,都知道應該是元帥的意思!」
王德發說話的時候,身體板正的就差敬禮了,語氣中更是滿滿的嚴肅和尊敬。
「看來這次不會簡單了。」吳夢然低念,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看似正常的投資行為,竟然會驚動軍部的最高領導!
如果世間有神明的話,那麼在全體執法隊人員的心目中,有且只有他們的元帥!
那已經不再單單是一個人了,而是一種符號,是成千上萬隊員們的信仰!
「要變天了。」王德發輕嘆。
他可以想象到接下來的寧海,將是怎樣的山雨欲來。
「那要調取他的全部資料干什麼呀?」吳夢然指著金木研,「不是櫻花國來投資嗎?」
真是個好問題,金木研立馬豎起了耳朵,就是啊關他什麼事!
「唉。」王德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理事長落地後會先來我隊檢查,隊長讓準備好所有案件的資料,作為正在辦理的案子,他肯定首當其沖咯。」
金木研︰「……」(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你也是倒霉。」吳夢然不禁有些憐憫,平日里那些繁瑣的流程可以簡化,現在高層來了,一個個不都得玩命啊。
「算了,順其自然吧。」金木研的反應很平淡,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特制鐐銬,只要他願意,這玩意跟紙糊的沒什麼區別。
可畢竟時代不一樣了,這兒不是調查局,而他的身份更是流放中的囚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安安靜靜當個普通人吧。
「王叔,你怎麼了?」
吳夢然看著整張臉都要皺成麻花的王德發,關心的問道。
「小吳,你不覺得寧海最近很不太平嘛。」後者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渾身散發著說不上的滄桑。
吳夢然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
「人們的怨念越來越深了,前段時間有人跳樓,被一個神秘人救下,我們到現在連一根毛都沒找到。」
「當紅女明星差點身亡,救下她的那個保鏢我們還是沒找到。」
「昨天的高架追逐我們就抓到個司機,其余的幾輛越野車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最頭疼的還是櫻花的來訪,我有預感,他們的飛機一旦起飛,軍部將全程跟蹤監視!」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王德發殊不知,他們一直在找的人,此時正在身旁。
「沒事的,執法隊不會輸,一定能找到的。」吳夢然安慰道。
她又何嘗不心急呢。
找我?金木研的表情有些古怪,自己都這麼紅了麼?
這時,找尋資料的年輕隊員終于返回,他抱著堆積成小山的各種文件吃力的走進屋。
「砰。」他一坐在了地上。
「師傅,都在這兒了,從出生證明到學歷學籍,連小學照片都有。」年輕隊員氣喘吁吁的說道。
這都有?金木研也來了興趣。
王德發和吳夢然動作迅速,簡單的開始翻看,也不知要找些什麼。
「喂,可是有個人隱私的!」金木研玩心大起,演戲就要逼真點。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年輕隊員緊接著喝道。
「十歲尿床。」吳夢然看著一張病例報告。
金木研臉一黑。
「十五歲打架自己跌倒,訛了對方五十塊。」王德發的表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金木研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調查局怎麼回事!就是犯人也得有尊嚴吧!
「劣跡斑斑啊。」吳夢然總結。
「哈哈哈哈~」年輕隊員捂著肚子肆意的大笑,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王德發又看了看其他文件,最後皺著眉頭合上了。
所有的資料都找不出一點毛病,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一束刺眼的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要不是顏色不一樣,還以為天亮了呢。
「隊長他們回來了。」吳夢然認出了那張特殊的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