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艾托來說,過生日的流程就是,收禮物,拆禮物,許願,吹蠟燭,吃蛋糕。
他們已經進行到了吃蛋糕的環節,但是琴酒卻把伏特加拽走了。
「今年也不吃蛋糕嗎?」艾托歪了歪頭問。
艾托記憶中度過的第一個生日,是在組織的實驗室度過的。
琴酒當時詢問他出生日期時,沒有記憶的他表現的十分茫然。
但是研究員們說生日對小孩子來說是一件重要的事情,生日那天無論提什麼要求,想要什麼都會得到滿足。
于是艾托想要一個生日。
既然生日是重要的日子的話,那就挑一個最重要的日子當生日好了。
「我是什麼時候遇到papa你的呢?」白發的少年當時的雙眼還是空茫沒有焦距的失明狀態,卻依然能準確的看向琴酒所在的位置。
「四月一號。」銀發的男人低頭,意味不明的扯起嘴角道。
「那我的生日就是四月一號吧。」少年牽著琴酒的衣擺,露出討好的,乖巧的笑容。
慶幸的是他並沒有被直接甩開。
得到答桉之後,琴酒就離開了。
在那之後……在他們相遇一年的時候,琴酒帶著伏特加和蛋糕再一次來到了實驗室。
彼時眼楮終于恢復了的艾托第一次看見所謂的生日蛋糕。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過生日是要吃生日蛋糕的。
而吃完生日蛋糕之後,他就被送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
但是每年的生日,琴酒還是會為他送上生日蛋糕,以及禮物。
「只有小鬼才喜歡吃這種東西。」琴酒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一邊說道。
「的確,我也不愛吃。」伏特加認真的點頭。
雖然不愛吃不等于不能吃,但是大哥不讓他吃。
四年生日的四個蛋糕,他一口都沒吃上。
「那好吧……」艾托有些可惜的模樣。
「也別想著給波本吃,艾維。」銀發的男人站在門口,回頭看著少年,猩紅的雙眼冷澹極了。
「我知道了。」艾托點了點頭。
身為一家之主的papa都沒吃過,別人也不能吃。
完全沒有問題。
琴酒帶著伏特加離開,艾托看著面前的蛋糕,又看了看在場的家人。
曲奇餅,不能吃。
明美姐,不能吃。
大福,不能吃。
羅伯特,不能吃。
只有白玉卷不是玩偶不是機器人也不是紙做的,但是狗能吃蛋糕嗎?
艾托在記憶中翻了翻飼養寵物狗指南中的內容。
然後確認了白玉卷不能吃女乃油蛋糕。
「看來還是只能我自己吃掉了。」艾托這麼說著,也沒有切蛋糕,而是直接用勺子吃了起來。
「果然還是一模一樣的味道……」他一邊吞咽蛋糕一邊想道。
四年生日中吃的四個蛋糕,雖然外觀不太一樣,但是味道卻從來沒有變過。
就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任務完成。——gin(琴酒)銀發的男人坐在副駕駛上發送著消息,並且發送了一張圖片。
「走吧,伏特加。」他收起手機,吩咐伏特加開車離開。
……
坐在窗戶邊的秋千上曬太陽的男人看著手機上的消息,露出了微笑。
拇指隔著屏幕撫模著照片上少年的臉頰。
照片上戴著王冠的少年笑容甜美,像個活在蜜糖罐子里,從來不缺愛與關心的小王子。
而對方也的確是他的小王子。
「十二歲生日快樂,艾托。」薩爾維諾注視著照片,沉默了許久,悠悠道。
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是發現艾托的第四年了。
艾托安全的活到了十二歲。
「既然你選擇了四月一號當生日,那就忘掉過去的生日吧……」
「那麼……也祝我生日快樂吧。」他看著面前白色的桌子上擺放著的同款蛋糕,笑著道。
這是艾托的第四個生日,也是他和艾托一起過的第四個生日。
如果算上記憶中的生日的話,這應當是他過的第十六個生日。
中間則是無數空白的沒有生日的歲月。
他的前十二個生日,比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日要來的熱鬧的多了。
人來人往,賓客絡繹不絕,昂貴罕見的禮物堆滿倉庫,全國燈火通明,三天三夜不滅燈,煙花禮炮,鑼鼓喧天。
後來……一切都消失了。
像是做了一場滑稽可笑的夢,夢醒了之後,人去樓空,一無所有。
世界變成了一片純白。
在一片寂靜之中,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了艾托。
「祝我……第不知道多少歲的生日快樂。」他也為自己點了根蠟燭,並沒有許願,而是直接吹滅了蠟燭。
世界上沒有神明,即使有,也無法達成他的願望。
因為……他過去的祈禱,從來沒有被神明聆听過。
「太甜了……」他皺著眉一點點吃完了對他來說甜到發膩的蛋糕。
他曾經有過高達九米的蛋糕,卻將它視為平常的東西。
也經歷過為了獲得一小塊蛋糕而低頭彎腰的事情。
那一小塊蛋糕後來怎麼樣了?
被他和艾托一起分掉了。
少年和男孩坐在一起分吃著三角形的小蛋糕,他吃著吃著卻流下了眼淚。
當時還是男孩的艾托伸手擦掉他的眼淚,明明比他還小,卻在試著安慰他。
「哥哥,我吃飽了。」
「蛋糕不好吃,下次不要了。」
「不要哭了,我再也不想要吃蛋糕了。」
明明對他來說已經是無數歲月前的記憶,此刻回憶起來卻依然清晰的仿佛剛發生不久。
當時痛苦與絕望,現在回想起來也一點沒有減少。
他學了很久的做蛋糕,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就開始學。
一直一直的學,自己做自己持,哪怕他並不愛吃甜食,甚至因為一直吃蛋糕而產生了厭惡心態,也沒有終止這樣的行為。
終于在四年前派上了用場。
四年的生日蛋糕都是他親手做的。
王冠也是他親手做的。
就連寶石珍珠和鑽石,也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他曾經有的和沒有的,他都會讓艾托也擁有。
「但是九米的蛋糕就不需要了,那簡直是一場噩夢。」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嘆息著開口。
而且當年他那些九米的蛋糕,他也從未吃過。
都是分給到場的來賓的。
「不過……果然還是很喜歡蛋糕,即使失去了記憶,性格也沒什麼變化……」薩爾維諾臉上的神情有些欣慰。
「還是那麼可愛善良又溫柔懂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