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志保最近這段時間又變得極為配合組織,于是也不再獨自被關在個人實驗室中反省。
也終于開始重新帶領研究小組繼續研究的行為。
她放在白大褂中的手機傳來了震動感,幾乎在一瞬間她就感受到了這震動。
于是給了其余研究員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繼續,自己則走到了一旁摘下手套,拿出手機。
作為這個小組的負責人,她享有最高的話語權,所以並沒有人質疑她的行為。
只是安靜無聲的迅速進行著手下的工作。
宮野志保內心卻已經知道了是誰給她發了消息,會用手機聯系她的,除了姐姐就只有艾托了。
朱奈瑞克被她拉黑了,琴酒也不會給她發消息,而姐姐也已經……失去消息有一段時間了。
現在找她的只有可能是艾托。
但當她看到消息之後,大腦一片空白,手機猝不及防的從手中滑落。
她卻沒有將手機撿起的意思,徑直跑出了實驗室。
明美姐死了,我在你的實驗室外面。——aito
掉在地上的手機還停留在消息界面上,過了片刻也暗了下去。
在奔跑回實驗室的路上,宮野志保的余光看見走廊倒映出的自己倉皇無措的姿態,卻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在意這些了。
臉上傳來了冰涼的感覺,她用力的眨眼,將這感覺甩開,繼續朝前奔跑。
只有斷了線的淚珠滴落在走廊上,留下些許水跡。
宮本艾托等到了匆匆趕來的宮野志保。
「姐姐她……」她看上去甚至有些喘不上氣,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注意到了面前人的慘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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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跡……甚至還沒形成血痂……
看起來像是不久前剛被打完。
而且深可見骨,甚至能夠看見碎肉。
使用的是帶刺的鐵鞭。
宮野志保對組織的一些懲罰工具有些了解,作為研究人員知道的總是會多一些。
甚至少年身後的走廊上可以看到一條遍布血腳印的路。
她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問題卻問不出來了。
「給。」傷痕累累的少年面帶微笑的將密封袋遞給了她。
「姐姐她……是怎麼死的?」宮野志保看著帶有血跡的袋子,從中取出了手機,一邊問道。
「被子彈打中了胸口,失血過多死的。」艾托平靜的回答。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宮野志保一邊打開手機查詢著是否有殘留的消息,一邊問。
哪怕眼中擠滿了淚水,聲音听起來也依舊冷靜。
她只是無聲的低著頭,看著手機,任由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屏幕上。
「是誰殺了姐姐?」她又問。
死因是子彈射中了胸口失血過多,那就一定有持槍的人,而艾托能知道這種細節,恐怕當時他也在場,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宮野志保注視著艾托的眼楮,想要獲得一個真相。
在她的注視下,白發藍眼的少年看起來有些恍忽,但很快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我殺的。」他輕聲說道。
所以才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為什麼?」宮野志保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要殺姐姐?!」語氣滿是無法接受。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幫姐姐的嗎?!」她的模樣仿佛遭到了欺騙與背叛,大聲的質問著。
「可是……papa說叛徒都要死。」艾托茫然的歪了歪頭。
如果明美姐不想著離開組織的話,就不會被殺了。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變成紙人了。
這樣不行,明美姐決定離開組織,之後被殺對他來說應該還是好事。
「明美姐和fbi聯絡,她背叛了組織,想要離開組織,所以被殺了。」艾托講述著殺了宮野明美的理由。
「我做錯了嗎?」語氣疑惑的反問宮野志保。
清理臥底和叛徒,本來就是大家應該做的。
「……」宮野志保一言不發的看著手機。
她看到了姐姐給那個fbi發的郵件,也看到了一周前給艾托發的郵件。
郵件內容甚至是希望艾托和她能夠好好生活。
然而……
宮本艾托殺了宮野明美。
「一周前姐姐還活著,她是一周前被殺的,你……」為什麼現在才將手機帶來?
宮野志保正準備這樣詢問,卻突然反應了過來。
進一次懲罰室,需要待一周。
宮本艾托身上的許多傷口看起來都是同一個位置被抽打了許多次才能留下的傷口。
也就是說……
宮本艾托在殺了姐姐之後,就立刻進入了懲罰室,接受了一周的懲罰,今天懲罰剛結束,他就帶著手機跑到了她的面前。
宮野志保覺得手中手機的重量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姐姐被定為叛徒,那麼一切東西都會被組織銷毀。
甚至不會讓她知道姐姐死亡的事情,也不會讓她得到姐姐的手機。
然而宮本艾托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還將手機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一切又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
他此刻的遍體鱗傷,就是為此付出的代價。
「我只能帶回手機,尸體已經被銷毀了……」白發的少年低垂著腦袋小聲開口。
「明美姐死的時候跟我說,希望我以後照顧好志保姐你。」
「她說她不恨我。」他輕聲說道。
「……從我面前離開。」宮野志保握緊了手機,聲音有些顫抖。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她用力的撇過頭,從行動中展現出對艾托的抗拒。
「別跟進來。」她打開了自己實驗室的門,走了進去。
「……」艾托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
身上的傷口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血,他卻絲毫沒有在意。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返回。
而在實驗室內,茶色短發的少女剛一關上門,就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背靠著大門,捧著手機痛哭出聲。
「姐姐……」她的臉埋在膝蓋上,眼淚不斷的滴落在身下冰冷潔白的瓷磚上。
……
另一邊,艾托返回了琴酒的休息室。
像是在外面受到了委屈的小狗,在看見信任的人時忍不住撲了過去。
「papa——」他抱著琴酒小聲抽泣。
「你的血……」琴酒看著對方身上的血沾到了自己的衣服上,皺起了眉。
「雪莉的反應讓你不滿意?」他深深呼吸,隨後冷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