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顧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半。
這兩天,的確是沒有休息好。
而家,對于顧淵而言,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他躺在熟悉的床上,枕著枕頭就可以大夢一場。
洗漱完畢,坐在餐桌上,二叔二嬸已經去上班了,不過飯菜都是準備好的,除此以外。
「哥,你太懶了。」顧小雷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手中握著游戲手柄。
「初雪呢?」顧淵問道。
「我姐啊,和小姐妹出去了,中午也在外面吃。」
顧淵「哦」了一聲。
慢條斯理吃著早餐。
「對了,你今天出門嗎?」顧淵抬起頭看了眼顧小雷問道。
「不啊。」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依舊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小雷。
昨晚還想要從顧小雷口中問出一些信息,結果這小子竟然睡著了,不過這也讓顧淵意識到,想要從他這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是夠嗆了。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得先確定顧小雷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妖物,如果是的話,顧淵並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而且他也不敢冒險,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最明智的選擇還得是求助鎮妖司。
人家畢竟是專業的。
就在這時候,顧小雷擺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如條件反射般丟掉手中的游戲手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偷偷瞥了眼顧淵的方向,這種做賊心虛的小動作,讓顧淵心中覺得好笑,不過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咳咳……」顧小雷起身,立刻回到房間里,並且關上房門。
就沖著這樣的行為,顧淵深刻意識到,自己這個堂弟。
已經從少年變成騷年了。
他搖搖頭,倒是沒有什麼告狀的想法,二叔二嬸都是比較開明的,也比較尊重孩子,顧淵上高中那會也青春懵懂過,並且被學校找了家長。
當著老師的面,二叔對顧淵表示嚴厲譴責,可回去的路上,卻有一場深刻的談心。
二叔說,青春時期少男少女之間懵懂的好感是正常的,可前期是彼此尊重對方,並且要起到積極正向的作用,比如互相學習對方的優點,彼此鼓勵考上同樣的大學。
當然,最後也有狠狠的敲打,比如︰敢欺負人家女孩子或者是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當場槍斃!
那個時候的顧淵是真的被嚇到了,畢竟二叔可是衙門里當差的,說槍斃就槍斃,一點脾氣沒有啊!
對于顧小雷,顧淵也是同樣的態度,不過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抽時間還是得好好敲打敲打,畢竟現在小年輕懂得多玩的花,就算有懵懂也得尊重女孩。
這剛洗好碗,房門就被敲響。
顧淵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夏幼之,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
「小圓子!想我了嗎!」男人哈哈大笑。
這就是方宇。
顧淵眯了眯眼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方宇可是白白淨淨的,可現在這膚色,像是在醬油里泡了三天三夜。
「你這是去非洲打暑假工了?」
「那可不,專門幫人運RPG。」方宇擠眉弄眼道。
顧淵招呼著他們坐下,並且拿出二叔的茶具跑了壺茶。
這剛坐下,方宇就開始大吐苦水。
「我爹不是人啊!竟然讓我去工地搬磚。」方宇說著話,還對著顧淵攤開手掌,好家伙,手上還有水泡。
這是真搬磚啊!
夏幼之捧著茶杯說著風涼話。
「你本來就是個少爺,磨礪磨礪挺好的,你爸這也是父愛如山。」
「是父愛如山體滑坡吧?」方宇癱在沙發上像個老大爺,一臉的生無可戀,「我現在恨不得去KTV當少爺。」
「就憑你?」夏幼之冷笑。
「我怎麼了?」
「賣相太差,富婆是有錢,不是有病。」
方宇︰「……」
顧淵忍著笑,看著他們。
結果方宇話鋒一轉,看了看顧淵。
「小圓子,你不爺們啊!」
顧淵的手,微微顫抖。
這句話說出口。
顧淵閉著眼楮都知道,方宇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果不其然。
方宇直接站起身,坐在顧淵身邊,手按在他肩膀上,說道︰「不就是個娘們嘛!我當初就知道,那娘們不是什麼好人,我听說她轉臉就和一個富二代好上了,不過沒事,哥回頭把表妹介紹給你!」
夏幼之用殺人的眼神盯著他。
方宇面色一變,已經感知到了殺氣。
顧淵掃掉肩膀上的手,將方宇推到一邊。
「莫挨老子。」
方宇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夏幼之用凶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知道夏幼之不想讓自己提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于是就轉移話題。
「小圓子,你回來的真是時候,我老子看我看的可緊了,要不是這兩天工地出了事停工了,我都沒時間來找你。」
顧淵從善如流,問道︰「啥事?你爹卷錢跑路了?」
「滾滾滾。」方宇沒好氣道,「我爹還沒到破產的地步,不過,你既然問了,我還真想展開說說。」
接著,他就收起笑容,壓低了嗓子,小聲說道︰「就我在的那個工地,死人了!」
顧淵微微一愣,不過也沒有太過驚訝。
工地上發生意外,似乎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你們別不當回事啊!工地上發生意外,的確不算少見,可這一次,這事有點邪門。」
「哦?」
方宇喝了口茶,咂了咂嘴,四下看看,跟特務接頭似的,又伸著脖子,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這工地上發生意外,大多是摔死,或者是被東西砸死,可我在的這個工地,可太邪性了。」
說到這,方宇自己臉色都變了。
顧淵皺了皺眉頭,和夏幼之對視一眼。
隱約察覺到了不尋常。
方宇並不是個膽子小的人,畢竟半大小伙天不怕地不怕。
方宇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顧淵負責幫著添上。
「死的那人,三十多歲,年輕力壯的,我和他關系其實還算不錯,可就是大白天的,他干活干得好好的,也不是怎麼的,就抽風了,竟然拿鉗子硬生生把自己的舌頭從嘴里拔了出來,你們誰見過這樣的死法?」
「你親眼看到的?」顧淵吃驚道。
方宇搖搖頭。
「我要是親眼看到,就得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坐在這和你聊了。」
顧淵只是想了一下,都覺得畫面感有些強,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會覺得後背發涼。
可在海城經歷了那麼一遭,即便沒有魂玉的加持,顧淵的心理素質也有了明顯提升,就像以前看鬼片,看完之後睡覺都得縮在被子里,好像被子是被高僧加持過的法器,亦或者是真有什麼,妖魔鬼怪第一定律︰不得傷害躲在被子里的人。
可現在,顧淵就算看了鬼片,最多點根煙說一句︰就這?
方宇長長吐了口氣,道︰「我是听工友說的,肯定是真的,說是,舌頭被拔出來後,鮮血倒灌喉嚨,然後就在地上抽搐……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