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武道學院內,顧淵四處張望著,嘖嘖稱奇。
這武道學院,可比他之前所讀的大學要大得多。
顧淵也不敢走得太遠,就是擔心迷路,畢竟這里可是武道學院,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一番走馬觀花下來,顧淵察覺到,這武道學院和自己想象中的「學校」有許多不同。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湖邊。
一個帶著草帽的男人,正坐在小馬扎上釣魚,身後是一處竹林,顧淵便是從這竹林中穿過。
剛走到跟前,便看到男人提起手中的魚竿,一瞬間,魚竿都成了弓形,魚線迅速繃直,破空聲嗖嗖作響,水面上也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那學生!快過來!」戴著草帽的男人轉臉看著顧淵,立刻揮手。
顧淵本只是想要看個熱鬧,他看著對方招呼著自己,四下看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還能是誰?過來,拿起抄網!幫我撈上來!」男人扯著嗓子說道,雙手緊緊抓住魚竿,呼哧呼哧喘著氣,腦門上都蒙了一層汗。
顧淵只得走過去,拿起旁邊的抄網,不過並不著急動手。
那草帽男人一看就是個老手,在岸邊跑來跑去溜著魚,嘴上還對顧淵言傳身教。
「你看啊,這溜魚,可不是跟著魚跑那麼簡單,得張弛有度,放一放,再收一收,還得讓它腦袋露在外面。」草帽男人嘴里碎碎念。
顧淵也就是听著。
他對釣魚並沒有什麼興趣,主要是沒那個耐心,也許曬一下午的太陽,曬月兌了一層皮,最後還會榮獲「空軍」稱號,可說來也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歡釣魚,偏偏在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別人釣魚能看十幾二十分鐘。
除此以外,還有修馬蹄、精洗車、做手工、工藝制品……這些明明不感興趣也不了解的事情,偏偏能看許久。
當魚躍出水面的那一刻,金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惹眼,波光瀲灩間,蕩漾的水波都如同破碎的金子。
「 !這條大!」草帽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趕緊指揮著顧淵,「別愣著了,快,抄起來!」
顧淵趕緊將抄網探進水中,將那條有半截手臂長的金鱗魚撈了起來。
在陽光下,大魚身上的金色鱗片更加炫目,在抄網中,這條大魚還在拼命扭動著身體,翻過來翻過去,嘴角的兩條金色的長須微微卷著,猶如龍須般。
「這是什麼魚?」顧淵吃驚道。
草帽男人腦袋探過來,帽檐下那張黝黑的臉上咧出了笑容。
「哈哈,這條不錯,這條大!晚飯有著落了!」
顧淵驚訝道︰「這是武道學院的魚,看品相也不一般,能吃嗎?」
「魚不就是拿來吃的嗎?」草帽男人摘下腦袋上的草帽當扇子扇著風,看了看顧淵,說道,「什麼魚不能吃?」
「木魚。」
草帽男人一愣,樂了︰「杠精……喜歡吃魚嗎?」
「還行,但是清蒸的不大喜歡。」
「酸菜魚呢?」
「那得加點金針菇……」
……
會議室里。
紀清魚的臉色有些嚴峻。
同時,她也有些頭疼。
就沖著顧淵在聖碑前的表現,她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孩子給留下來的,絕對可塑之才啊!
然而,該如何安置顧淵,卻成為了一個問題,聖碑會出現的八種顏色是對應八個年級,倒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因材施教。就像將一個學習本不好的學生放進火箭班,跟不上進度是一回事,久而久之,自信心也會受到打擊。
「咳咳,院長,恕我直言,您說的這個學生,只是一個祭師,而祭師這個職業,已經消失很多年了,也沒有相匹配的修行之法,只能修行一些基本體術,所以……安置在荒級便可。」一個男人站起身說道。
其他幾個主任也都附和著點頭。
他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在這間會議室里,除了紀清魚,剩下的人都有些模不著頭腦。
一個剛剛覺醒的祭師而已。
有必要專門為此開一場會議,就是為了商討如何安置嗎?
不合理啊!
紀清魚沉默片刻,說道︰「這個祭師,並不尋常。」
「哦?」
聖碑出現的異象,紀清魚已經決定保密,無法告知這些人,一旦自己說出來的話,恐怕這些正襟危坐的家伙,都會興奮到拍肚皮。
紀清魚沉吟片刻,說道︰「我知道,在諸位心里,祭師這個職業並不光明,畢竟獻祭妖魂,是需要付出慘痛代價,自身遭受侵蝕,但是顧淵雖然是祭師,可獻祭妖魂並不會威脅自身。」
紀清魚的一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坐在椅子上的這些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手邊的副院長,更是驚訝道︰「院長,你的意思是……這是個可以無傷獻祭妖魂的祭師?」
紀清魚點點頭,臉上帶著笑容。
呵。
愚蠢的人類
自己透露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就足以讓你們興奮起來嗎?
掌握信息差的紀清魚此刻多少有點優越感。
得到肯定答復後,整個辦公室烏泱泱一片,議論紛紛,每個人臉上都綻放出了激動的神情。
祭師這個職業曾經也是鼎盛過,後來逐漸走向沒落,並且退出超凡者的舞台,其根本原因絕不是用處不大,而是存在職業缺陷,可顧淵這個特別的祭師,卻像是這個世界的bug。
「此子必成大器!」有個年邁的老者,立刻捶著桌子說道,這是一位畫家。
「是啊……有這麼一個祭師,那我們再也不需要擔心妖魂了,甚至,連妖域都可以被消除了!」
「這可是個大寶貝啊!」
「哈哈哈,人族大興!」
紀清魚先前覺得,這些人不夠積極,可現在,又覺得過于吵鬧了。
「各位,現在我們需要商討的,是讓顧淵去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哪一級。」紀清魚正色說道。
「這還用討論嗎?」穿著西裝的男人站起身,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我覺得,此子必成大器,天級最為合適。」
「胡說八道!你們天級能教他什麼?你們天級有祭師嗎?我覺得,地級甲班不錯,你們知道的,地級甲班的班主任,是一位智囊,對祭師了解頗深,完全有能力給予這位學生應有的幫助。」
「我覺得……」
紀清魚看著會議室里這些年級主任們為了顧淵開始狂噴口水也是一陣頭疼,本來是想著大家坐在一起商討出一個結果。
可現在看來,只怕是激起武道學院的內部矛盾啊!
就在此時。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進來。」紀清魚看見走進來的女人,皺了皺眉頭。
這是她的助理。
紀清魚挑人還是非常慎重,這個助理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向沉穩,除非是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否則不可能過來打斷會議。
「院長,又有一條龍魚慘遭毒手了……」助理小心翼翼說道。
听到這話,會議室里的人都是大怒。
「什麼?又是龍魚?」
「好大的膽子啊!是誰干的?那星湖中,一共也只有十八條龍魚,每一條龍魚,可都是得大氣運所化——這是這個月遭殃的第幾條了?」
「嚴懲,一定要嚴懲!」
「哼,還能是誰?自從那姓鐘的來了我們武道學院,星湖里的龍魚是隔幾天就釣一條……」
紀清魚一臉的無可奈何。
「會議暫時結束,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便站起身,走出會議室。
幾個年級主任還有副院長,都緊隨其後。
「院長,此事非同小可,絕不可姑息!」職業為畫家的年邁老者憤憤道。
紀清魚立刻覺得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