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靠在牆上,閉著眼楮,盡可能減少自身消耗。
體內的元,正在慢慢運轉著,根本不需要他刻意去牽引。
而在元運轉的過程中,顧淵體內的氣血也在慢慢恢復,丹藥的藥效發作,再加上有商靜月這個藥師充當縫補匠的角色,周禛等人倒也放心。
反正這小子身體素質本來就變態,肯定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可就在這個時候,鞏迪與馮瀟兩人,用眼神交流後,正在有意無意地接近。
他們的速度很慢很慢,完全就是「挪動」。
就是擔心速度太快,會迅速引起警覺。
不單單是顧淵。
他們還得觀察鎮妖司的人。
此刻。
許牧內心同樣緊張。
十米。
八米。
六米……
鞏迪的手,藏在了腰後,緊緊握住塞進褲子里的刀,手臂都在顫抖著。
心髒猛跳,甚至都不敢張開嘴,好像只要嘴巴張開,就會跳出來。
他深呼吸,腦門上已經布滿細密汗珠。
許牧也很緊張。
可就在這個時候。
楊素心突然罵了起來。
「你們鎮妖司,到底想干什麼?」
李秋水瞪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舞舞軒軒的?
這是真的不怕死,準備讓天宮給她立塊碑嗎?你不怕死,別拖著老子啊!
他生無可戀。
李秋水認為,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選擇,就是和楊素心一起執行任務,如果上天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會說那三個字︰滾犢子!
周禛也是一愣。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楊素心。
「你說什麼?」
「哼,好一個鎮妖司啊!包庇妖人,草菅人命,怎麼,你們接下來,是不是還打算殺人滅口?」楊素心說話的時候,余光瞥了眼鞏迪和馮瀟。
她當然不是缺心眼,只是覺得,鎮妖司的人並不會真的弄死他們,否則就是和天宮徹底撕破臉,而且,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
她知道,鞏迪和馮瀟想要做些什麼,畢竟先前還是她給許牧使的眼色。
所以,她在吸引鎮妖司這些人的注意力。
馮瀟知道,這就是楊素心給他們創造的機會,心里也放松了許多。
商靜月全神貫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顧淵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正有人靠近。
終于,鞏迪已經偷偷挪到了跟前。
他下意識轉臉,看著許牧。
許牧重重點了點頭。
這一刻,鞏迪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連帶著,兩條腿都開始顫抖。
只要自己這一刀下去,就算是被鎮妖司和武道學院追責,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顧淵是個妖人!還想保護妖獸!
自己這是斬妖除魔!
更何況,事後,自己還可以去許家做事。
這將會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
想到這,他眼神中閃爍著凶光,咬著牙,突然加快腳步,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綻著寒芒。
就在此刻,黃狗突然大吼起來。
鞏迪臉色大變!
藏到現在,顧淵閉著眼楮,商靜月全神貫注,卻忽略了已經變成正常形態的黃狗!
也是因為黃狗先前就負了重傷,完全就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他壓根就沒覺得,這黃狗能帶給他什麼威脅。
一旁的馮瀟也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鞏迪動手的時候,她手中的匕首也朝著黃狗刺了過去。
「去死!」
顧淵猛然睜開眼楮,手中鎮邪刀兀地出現,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一身元瞬間沸騰,灌注刀刃之上,卷起一陣刀罡。
「嗖!」的一聲!
刀刃飛掠,沿著一條詭異的路線,直接劈砍在了鞏迪的胸口,對方口中發出一聲慘叫,瞬間倒飛出去。
馮瀟雖然速度很快,可顧淵的速度更快,劈刀,收到,再砍,刀風呼嘯,掀起了她的頭發,只是肩膀一痛,嘴里發出一聲嗚咽,身體同樣摔落出去,和鞏迪也算是甜蜜雙排了。
只是,這一刀揮出去,傷口又迅速崩開,鮮血汩汩。
周禛等人猛地回頭,看到眼前這一幕也被嚇了一跳,壓根沒注意到那兩個家伙到底是什麼時候溜過去的。
「顧淵!」
周禛趕緊跑到跟前,臉色難看︰「沒事吧?」
顧淵伸出手,抹了一把血,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
「沒事……吧?」
他也不大確定。
商靜月氣得跳腳。
「你們干什麼吃的!不知道盯著點嗎?老娘白忙活了!」
很難想象看上去文靜的商靜月竟然也有怒氣值拉滿的時候,這也完全能夠理解,就像是玩個盾山修復了半個小時的防御塔,結果被對方從英雄聯盟里拉出來一個峽谷先鋒一頭撞沒了。
這誰頂得住?
許牧看到這一幕,眼神也變得冰冷。
「廢物……」他嘴唇動了動,罵了一句。
身後的幾個隊員,都瞪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一向敦厚待人風度翩翩的許牧口中說出來的?
他好像……
根本不在意馮瀟和鞏迪的生死啊?
一直以來,鞏迪都是以許牧馬首是瞻,希望能夠從許家求一份前程。
而馮瀟自不用多說,他們心里都清楚,馮瀟一直都是喜歡許牧的,甚至願意為了許牧付出一切。
可許牧表現出來的模樣,像是一直沒有察覺,又或者,是假裝不知道?
以前他們可能會覺得,是許牧心思單純,可現在,他們認為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此時此刻。
周禛真的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顧淵!」
此時。
胡同的另一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顧淵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眼楮亮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著沖過來的魏玄衣,但是注意力都在跟在魏玄衣身後的忘懷身上。
「你……你怎麼樣啊?」魏玄衣臉色發白,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顧淵此刻的模樣的確有些嚇人。
臉上毫無血色,身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他伸出手,模了模黃狗的腦袋,望著魏玄衣那張臉,輕聲說道︰「看……我沒騙你吧?」
「你……」
「咳咳,魏姑娘,不如,讓我來吧?」忘懷突然開口道。
魏玄衣猛地扭過臉,驚訝看著他。
「你?」
忘懷點點頭,從衣服里拿出一個瓶子。
「這是問心寺特有的金瘡藥,效果奇佳,只要撒在傷口上便能瞬間凝血止傷,還能促進傷勢恢復,不留疤痕,用過的人都說好。」
「……」魏玄衣一把搶過來,「行了行了,我來!什麼時候了,還帶貨……掛小黃車了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