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懷幫助顧淵,將丁芷和她婆婆請了出去。
現在,這間屋子里,就只剩下顧淵,忘懷,還有躺在床上的候潮生了。
本來這間屋子面積就不大,站太多人,的確會覺得壓抑。
「你真的沒看見嗎?」顧淵轉臉看著忘懷,吃驚道。
忘懷看了看顧淵,搖了搖頭。
「顧檀越。」
「嗯?」
「你的眼楮……好像有些不對勁。」
顧淵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剛才,我好像看到你的眼楮散發著綠色的光紋。」
顧淵︰「……」
他有些明白了。
之前在開心谷,那神秘人想要喚醒的妖王神魂,模樣怪異,而讓他形象最深的,就是那一雙綠瑩瑩的妖瞳。
這麼看來,自己得到的靈能,似乎就是和眼楮有關。
畢竟是妖王神魂,所帶來的收益肯定不是尋常妖魂能夠相提並論的。
只是顧淵腦子里對于這種靈能的了解卻不多。
「奇怪了……」顧淵坐了下來,繼續盯著候潮生看著。
之前是元仿佛不受控制涌入了雙瞳處,現在顧淵慢慢嘗試著控制體內流動的元。
站在一旁的忘懷的確被嚇了一跳,此刻的顧淵那一雙眼楮就像是深夜里在山林間遇到的野狼,更可怕的是,當忘懷看向那一雙眼楮的時候,心底里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在他的腦子里,陡然蹦出來兩個字——妖異!
如果不是了解顧淵的話。
他現在非得將降魔杵拿過來給顧淵懟進去!
在這一過程中,忘懷安安靜靜,根本不敢出言打擾。
隨著元的灌入,顧淵在候潮生身上看到的紅光也越發清晰,他的身體慢慢靠近,眼楮卻越來越熱。
一開始,就像是在眼楮上敷了毛巾,該說不說還挺舒服的。
可漸漸地,這種溫熱,就變成了灼熱。
像是辣椒籽不小心掉進了眼楮里。
再然後,灼熱又變成了灼燒!
顧淵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趕緊閉上眼楮,控制著體內的元重新回到氣海,那種灼燒感才慢慢消散,可等到重新睜開眼楮的手,忘懷卻驚訝的發現,顧淵的眼楮已經變得通紅。
「顧檀越,你沒事吧?」
顧淵擺了擺手,使勁眨了眨眼楮,然後用手掌擦了擦眼淚。
「讓我歇會。」顧淵說完重新坐下,開始閉目養神,但是心中,卻一點都不平靜!
平靜下來的他,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自己用「妖瞳」所看到的畫面。
附著在候潮生身上的那一抹紅光中,竟然映著一張鬼臉!
看一眼,少活三年的長相,兩邊腮幫子往外翻卷著牙齒,本應該長出一張嘴的地方,是尖銳的口器,像是一根針。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顧淵吐了口氣,轉臉看著忘懷,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他。
對于這魔物,顧淵從來都沒有見過,自然也沒有什麼了解。
但是听了顧淵的闡述後,忘懷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顧檀越,你確定,那魔物是這般長相?」
顧淵立刻點頭,而且,忘懷的反應,似乎對這魔物有所了解。
「忘懷大師,知道這魔物?」
忘懷輕輕點了點頭,口中蹦出兩個字。
「魂衣。」
「哈?」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附著在候潮生身上的魔物,就是佛經中有所記載的魂衣。」
顧淵吃驚道︰「佛經中竟然還記載魔物?」
忘懷「嗯」了一聲,蹙著眉頭,許久後,才對顧淵解釋說︰「在《華洗接引天渡大明經》上曾記載,西山有魔,其名魂衣,附著外軀,吞元噬精。」
听著倒是不復雜,不過對于最後一句,顧淵沒理解透徹。
「吞元噬精?」
「簡單地說,就是魂衣專門吞噬人或其他生物的精氣神,久而久之,被它依附的宿主就會成為一具空殼,被它徹底佔據。」
顧淵有些明白了。
「這魔物……倒是有些稀奇啊!」
通過顧淵的觀察,他發現,這魔物似乎只是以一種能量體而存在,依附在候潮生的身上,並沒有實體。
仔細想想,忘懷之所以會去武道學院請自己,也是李思明做出的安排,或許,李思明早就猜到候潮生是被魂衣纏上了,而顧淵的獻祭之門,恰好就能起到作用!
「對啊!」想明白這一點,顧淵如釋重負,「這魔物如果只是一個能量體,那獻祭之門恰好專業對口了……」
「其實魂衣本身也是有實體的,但是在盯上宿主之後,它就會舍棄自己的實體,以一種神魂的形態糾纏宿主,吞噬宿主的精氣神。」忘懷說道。
顧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別說了,越說越對口了!
如果這魔物,是在有實體的狀態下,顧淵的獻祭之門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得先將魔物斬殺,然後才能夠完成獻祭。
可現在,魂衣卻主動舍棄了自己的實體,想要將候潮生的魂靈吞掉,鳩佔鵲巢,如果給它一些時間,真的做到了,顧淵還得先將候潮生給干掉,因為那個時候,候潮生就是魂衣,魂衣就是候潮生,這身體便是魔物的本體了。
現在這種狀態嘛……
偶像劇里的戀人未滿?
這麼說……
好像有點變態。
就在這個時候。
躺在床上的候潮生,突然睜開眼楮,猛地坐了起來,但是身體有些僵硬,甚至很不協調。
他的表情有些凶狠,眼神中充滿了殺氣,臉上暴起的血管慢慢變成了黑色,好像下一秒就要將Q簽名改成「已黑化」。
「嗡」的一聲。
原本四肢僵硬的候潮生就像是下面塞了三斤彈簧,身體猛地朝著顧淵撲了過去。
可顧淵反手就是一個愛得回旋踢,將候潮生踹回了床上。
「按住他!」顧淵大喝了一聲。
忘懷一愣,迅速投身戰斗,兩只手將候潮生按在了床上。
「這魔物……看樣子是能听見我們說話啊。」顧淵嘴里念叨著。
顯然。
依附在候潮生身上的「魂衣」,此時此刻已經感知到了威脅。
顧淵伸出手,捏著手訣,眼神銳利,迅速開啟獻祭之門。
金光閃爍,候潮生口中的慘叫變得尖銳淒厲。
外面的侯夫人,听到自己丈夫這淒厲的慘叫,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就要進去,卻被丁芷攔住。
「媽,別擔心,有忘懷小和尚和顧淵在……沒事的。」丁芷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