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名就除名好了!正好我可以去加入更大的教會!」
客廳里,瑪姬夫人緊緊抱著嗚咽不止的皮皮,大聲叫道︰「什麼真理,不過是一些騙人的把戲罷了!」
雅各布攥緊拳頭,怒視著她,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就在這時
樓上突然傳來了男人沉啞的聲音。
「瑪姬,你又在跟誰吵架?」
伴隨樓梯的吱呀聲,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人走進了客廳,裁剪合理的馬甲、襯衫輕柔的貼在身上,精致的一字胡微微曲卷,看上去就像行走在富人區街頭的紳士。
「吉爾伯特,這不關你的事!」瑪姬夫人叫道。
名叫吉爾伯特的男人掃視客廳,最終目光落在了皮皮身上,忽然咧嘴一笑︰「就算你不說,我在樓上也听得差不多了瑪姬,這只是一只狗而已,沒必要為了它與鄰居鬧出這麼大的矛盾吧,之前我就勸過你,別把它留在身邊。」
「雅各布先生,很高興見到你,鄙人吉爾伯特‧威爾金,是瑪姬逝去丈夫的哥哥。」
吉爾伯特伸出手,和雅各布握了握︰「其實我一直很支持你的,作為愛情道路上的先驅,你十分令人尊敬。」
「啊嗯,謝謝。」
搞不清楚狀況的雅各布點點頭,他心情一團糟,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機會,咱們可以合作。」
吉爾伯特將名片遞給客廳里的眾人,甚至連尤妮亞都拿到了一張。
羅斯海業有限公司,吉爾伯特‧威爾金,地址羅斯大道72號
簡單的名片上只有公司名稱、姓名以及收信地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信息。
但
馬維听說過羅斯海業,這是與灰狼迪諾合作過的一家公司,三年前海戰宣言發布之後,沒有私掠船威脅的各國商船們迎來了黃金時期,都混的風生水起,羅斯海業也是受益者之一。
若是放在三年前,這種肥羊一旦被私掠船盯上,那是絕對跑不掉的。
收起名片,馬維幾人就離開了瑪姬夫人家,談判破裂,他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回到家門口,雅各布臉色陰沉,臉頰不停抽搐,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神父,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他問道︰「看樣子,瑪姬‧克麗絲那個賤女人是不會把瑪姬小姐讓給我了,必須得另想辦法才行。」
「我確實有一個辦法。」
「真的?!」雅各布眼楮驟然明亮︰「什麼辦法?神父您快說啊!」
「歸根結底,瑪姬夫人不願意讓出皮皮還是因為利益。」
馬維摘下帽子,拍去上面的灰塵,又重新戴上︰「對于她而言,皮皮是與上流社會接觸的絕佳工具,失去了丈夫的瑪姬小姐如果想不再為後半生煩憂,就需要找一個可靠的丈夫,很明顯,她將主意打到了那些豪紳、貴族的頭上。」
「您說的沒錯」雅各布深以為然道︰「她確實是這樣想的,整條南街的人都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仗著有幾分姿色,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後跑到人家舞會上交際應酬,要是有哪個貴族老爺瞧得上她,絕對是瞎了眼!」
「說起來」
忽然,馬維想起了他中午閱讀的報紙︰「我在報紙上看到,瑪姬夫人最近正在招募租客,她家里之前不是有一位男士居住嗎?」
「您說的是朱塞佩‧迪亞斯那位藥劑師吧!」雅各布回答道︰「他之前確實租住在瑪姬‧克麗絲家中,不過就在昨天,瑪姬‧克麗絲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把人家趕了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要知道朱塞佩藥劑師從來沒有遲交過房租,這麼好的租客上哪兒找去!」
「嗯,還是說回正題吧,我的方法很簡單,既然瑪姬‧克麗絲想要依靠皮皮去結識貴族、豪紳,那你不如利用這一點,去買一只約克夏犬,好好教一番,然後進入舞會,大力推銷自己的狗狗,等引起貴族、豪紳們的注意後,用它去和瑪姬夫人做個交換這叫用魔法去打敗魔法。」
「哦我還以為您說的是什麼呢」
雅各布低下頭,嘆道︰「這個方法我之前就想過了,可我跟瑪姬‧克麗絲不一樣,一沒有身份,二沒有背景,只是個小作坊的釀酒工人,連舞會大門都進不去,怎麼推銷狗狗呢?」
「你進不去,有人可以進去。」
「嗯?」雅各布猛的抬起頭︰「神父您的意思是」
「你只需去買一只約克夏犬回來,剩下的交給我。」
「神父」
雅各布有些動容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語無倫次的說︰「我我只是一個普通工人,沒辦法為教會創造什麼價值,您為何」
「人,一定要信守承諾。」
馬維吹哨招來一輛馬車︰「你已經證明自己與瑪姬小姐是兩情相悅的了,那麼接下這樁委托的我,就有責任替你掃平障礙,這是我的原則,與價值無關,還有」
馬維把尤妮亞抱上馬車,坐穩之後說道︰「雅各布先生,你真的該戒酒了,請別忘記在教堂內許下的誓言,隨意背棄誓言的人,是不能被信任的。」
寒風中,雅各布呆呆望著馬車遠去的身影,忽然摘下軟帽,牢牢按在胸前,深深鞠躬︰
「從現在開始,我雅各布‧瓦倫丁,一定滴酒不沾真理至上。」
「爸爸,為什麼皮皮會選擇雅各布先生,不選擇瑪姬夫人呀?」
前往羅斯大道的馬車上,尤妮亞發出了疑問︰「明明瑪姬夫人才是它的主人」
「主人不一定就是好的,就像有些人不配做父母一樣。」
馬維一邊撫模著小黑,一邊說道︰「在瑪姬夫人眼中,皮皮是一條狗,也只是一條狗,它與主人有明確的等級分別,而在雅各布先生眼中,皮皮就不只是一條狗了,他尊重對方,愛著對方,願意將對方視作與自己平等的存在,這才是壓倒皮皮的最後一根稻草。」
「見過光明之後,就無法再容忍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