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浮現,又沿著臉頰滑落,短短半分鐘,汗水就打濕了亨利大主教的後背。
「爺大主教,你怎麼了?」
聖女康斯坦絲听到亨利大主教口中充滿惶恐的低語,伸出細弱白皙的手臂,四處模索著,「大主教你在哪兒?」
「我沒事」
亨利大主教握住孫女的手腕,嗓音沙啞著說︰「是真理教會,他們使用了水霧魔法。」
「水霧魔法?」康斯坦絲不太理解︰「水霧魔法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偉大的阿納托爾創造出來,專門針對黃金神系遺留的滅世魔法黑日,天啟神系與奧丁神系的終末之戰來臨前,奧丁神系的黑暗之神霍爾德爾率先發起進攻,使用黑日毀滅了當時最繁榮的龐貝城,帶領著冰霜巨人向羅馬城襲來,危急關頭,是阿納托爾創造出了水霧魔法,並交給了信徒厄帕瑞斯,這才擊敗了霍爾德爾」
聲音顫抖著,亨利大主教手腳冰涼,汗水止不住的流下︰「滅世魔法黑日,隨著奧丁神系一起遺失在了無盡幽暗當中,與神國阿斯加德一起消失,而水霧魔法,則被智慧神教保存了下來,1600年前,天啟神系分裂時,智慧神教帶走了記載水霧魔法的羊皮卷」
康斯坦絲疑惑道︰「天啟神系分裂出了這麼多座教會,大主教你是怎麼確定別人沒有帶走水霧魔法呢?」
「因為那是屬于阿納托爾的寶物!」亨利大主教情緒激動的說︰「除了厄帕瑞斯,沒有任何信徒、神明得到過水霧魔法!擊敗霍爾德爾後,阿納托爾就把戒指收回了!水霧魔法也成為了只有阿納托爾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法!」
「可是羅曼諾夫王國的天啟神教才是正統主神教會啊!」康斯坦絲說道︰「分裂時,他們應該能分到最多遺產才對吧!說不定里面就有水霧魔法呢!」
「不,記載了水霧魔法的羊皮卷只有一份,一直掌握在阿納托爾手中,而當初交給厄帕瑞斯的戒指,被尹日涅‧博杰連同災厄石碑一起,帶進了自己的埋骨地」
說著說著,亨利大主教突然瞪大眼楮︰「難道智慧神教不是第一個開啟尹日涅‧博杰埋骨地的勢力?!在我們抵達之前,魔法密藏已經失竊了?!」
「魔法密藏是什麼?」
「那是天啟神系創建者,初代教皇尹日涅‧博杰為延續天啟神系留下的寶藏,天啟神系使用、收集到的所有魔法,密藏中都有備份,能開啟密藏的人只有傳承了內蕾尹達血脈的鑰匙!莫非鑰匙在馬維‧恩德斯手中?!」
亨利大主教時而解答康斯坦絲的詢問,時而自言自語,思緒已經徹底混亂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水霧魔法的出現,意味著尹日涅‧博杰的埋骨地被盜竊了!
「爺爺我搞不懂三年前,智慧神教不是派遣船只,去了一趟死亡海域嗎?在那里,我們得到了災厄石碑的前半塊,按理說,我們應該已經得到鑰匙了才對啊!」
康斯坦絲睜大空洞的眼楮,她不了解的信息太多了,哪怕亨利大主教已經做出了回答,還是有很多地方講不通。
「尹日涅‧博杰的埋骨地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外部立著災厄石碑,將內蕾尹達的預言告知世人,還存放著大量寶藏,只要知道方法,不需要鑰匙也能進入,而真正存放了羊皮卷的魔法密藏在內部,只有內蕾尹達留下的血脈才能開啟!」
安卓隻果均可。
亨利大主教開始思索事情的經過,三年不,現在應該是四年前,智慧神教派出了一艘遠洋船只,利用阿納托爾留下的海圖進入死亡海域,成功抵達了尹日涅‧博杰的埋骨地,在那里,他們找到了內蕾尹達留下的災厄石碑,寶物只是順帶,後面在返回途中,遭遇了風暴,好不容易月兌險,又踫上了私掠艦隊
而那只劫掠智慧神教的艦隊,正是馬維‧恩德斯擔任副指揮官的聖馬蒂爾艦隊!
這肯定不是巧合!
四年前,在真理教會尚未建立、發展崛起前,智慧神教上上下下,一致認為聖馬蒂爾艦隊只是湊巧踫上了智慧神教的海船,但到了今天,亨利大主教親眼看到真理教會使用了水霧魔法之後
他徹底醒悟了過來,聖馬蒂爾艦隊與智慧神教的海船相遇,根本不是巧合!馬維‧恩德斯就是在那里等他們的!
災厄石碑的後半塊也沒有佩雷亞海戰中遺失,更不是被命運三女神教會取走的,拿走後半塊災厄石碑的人,正是馬維‧恩德斯!
為什麼?
他為什麼知道尹日涅‧博杰留下了魔法密藏?
又為什麼要帶走後半塊災厄石碑?
調查過馬維生平經歷的亨利大主教,根本不知道馬維是從哪里、什麼地方得知魔法密藏下落的,知道密藏下落的勢力,只有天啟神系分裂出來的幾座教會!
他們怎麼會把初代教皇留給自己的寶藏下落告訴別人呢?
于情于理都講不通啊!
莫非馬維‧恩德斯的背後,有另外一股勢力在幫助他?
仔細想想,馬維‧恩德斯的身上確實充滿了謎團,一個少年時遭遇大饑荒,僥幸存活,又被公爵家族看中,進入皇家海軍服役的年輕人,憑什麼在事業爆發上升期,放棄唾手可得的地位、財富,毅然決然的選擇退役,跑去新羅斯城當一名小小的神父?
而他建立真理教會的時間節點,恰好是封印松動的三年前!
封印松動的時候,真理教會的信徒數量,又恰好達到了神明降臨的最低界限
這些巧合
真的是巧合嗎?
或許,答桉只有馬維‧恩德斯自己知曉。
亨利大主教原本以為馬維‧恩德斯得到了自然時代、黃金時代或著真實時代留下的寶藏,結果
馬維竟然偷到他們頭上來了!
這算什麼?
燈下黑?
亨利大主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