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馬維回到家中,他已經和高文完成了身份交換,也拿到了羅素‧本杰明的私人情報。
今年37歲的羅素‧本杰明,是本杰明建築公司的老板,而這家建築公司是典型的家族企業,本杰明家族的其他成員,比如高文的舅舅、兩位叔叔,都是公司的主要管理者。
本杰明建築公司的總部位于愛丁堡,在倫敦正北方,溫莎王國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南方貴族的核心社交圈,瞧不起北方的貴族,認為除了倫敦以外的所有地區都是鄉下。
倫敦所在的東島南方地區歧視北方,而北方和倫敦所在的南方地區又統一歧視西島,貴族內部並不團結,地域劃分極其嚴重。
北方的企業,未經允許是不能來南方做生意的,否則就會遭到排擠,當年高文的父親,就是因為參與了倫敦大鐵路的建築競標,違反了‘規矩’,才收到了死亡威脅。
真正的凶手,至今也沒找到。這些問題不是馬維需要操心的,他只是借用羅素‧本杰明這個身份,調查父親死因的事情,高文會自己負責。
羅素‧本杰明在倫敦有一所公寓,位于威斯敏斯特市區的聖詹姆斯街403號,因為工作性質原因,高文極少來到倫敦,公寓也一直閑置,鑰匙馬維已經拿到了,但要想住進去,非得進行一次全面大掃除不可。
倫敦這座城市,幾乎沒有羅素‧本杰明的熟人和他生活過的痕跡,馬維可以大展拳腳,不必擔心露餡問題。
蒂芙尼的新身份,馬維也順便解決了,並沒有尋求四王子的幫助,而是讓蒂芙尼先離開溫莎王國,偽裝成腓特烈人之後,再返回倫敦,與馬維幾人匯合。
會計總監這麼重要的職務,肯定要讓自己人擔任,尼古拉斯‧馮‧曼施坦因走遍各國,認識幾個會算賬的熟人再正常不過了,就算調查起來,也找不出什麼破綻。
拿到羅素‧本杰明的身份之後,就要開始為加入南丁格爾俱樂部做準備了,馬維拿出來文在品酒會上收集到的名片,比照迪諾為他提供的貴族情報,選出了三位豪紳。
第一位人選是桑德‧海恩斯,倫敦社交圈的老爵士,經營服裝貿易,名下有幾家成衣工廠,表面上溫文爾雅,有自己的家庭,紳士的不能再紳士,背地里卻有一些見不得光的齷齪喜好。
在擇偶方面,桑德‧海恩斯與常人不同,他喜歡15歲以下的女孩,而不是更加成熟的女性,他是一家地下俱樂部的主要會員,這家地下俱樂部,專門為有錢人拉皮條,雖然他們的宗旨是為顧客嚴格保密,絕不泄露顧客的私人信息,但迪諾還是通過某些渠道得知了許多會員的信息。
第二位人選是赫伯特‧阿斯奎斯,國王羅德四世親自冊封的嘉德騎士,他在倫敦近郊有一座私人莊園,每周都會邀請幾位貴族前去做客,要問為什麼因為他就是桑德‧海恩斯那個老混蛋所在地下俱樂部的會長。
迪諾曾經為他長期提供過高濃度可卡因,雙方是合作關系,有一次聚會時,注射了毒品的赫伯特‧阿斯奎斯無意間泄露了幾位客戶的信息,主要是因為這些客戶太奇葩了,喜好異于常人,導致赫伯特‧阿斯奎斯也要找機會吐槽他們。
第三位人選名叫戴維‧格來斯頓,不是貴族,就職于蓋尹醫院兒童科,他是一個比較正經的人,沒有太多黑料,選擇他,是因為他給赫伯特‧阿斯奎斯提供兒童信息,賺取外快。
得知那天晚上與自己一起品酒談笑風生的人里有這樣三個變態,來文臉色黑如鍋底,心里說不出的惡心。
「大哥,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來文咬牙問道。
「後天是周日,我和芙蕾雅太太相約去她鄉下的馬場參觀,下午還有一場賽馬會,許多貴族都會到場」馬維看著名片底部附帶的寄信地址說︰「明天晚上愛德華,你陪我出門一趟。」
「好。」
「爸爸,我呢?」尤妮亞眨著眼楮︰「我也想去!」
「你不用去,以免暴露身份,有愛德華跟著我就足夠了。」馬維揉了揉女兒的頭發︰「我去教訓一下他們,很快就回來。」周六,晚上10點,海德公園南側,貝爾梅爾高級住宅區。
朦朧的霧靄中,一輛馬車停在街旁,桑德‧海恩斯醉醺醺的下了車,他今晚喝太多酒了,赫伯特先生給他送來消息,說找到了一個12歲的金發小女孩,漂亮的就跟瓷女圭女圭一樣,信函中附帶的照片也讓桑德‧海恩斯欲火難耐,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飛去赫伯特先生的鄉下莊園。
可赫伯特先生也明說了,想要讓小女孩乖乖就範,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努力,畢竟小女孩的父親在政府機關工作,對付起來比較棘手,這周是甭想了,為此,桑德‧海恩斯不得不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好暫時忘記小女孩的事情。
搖晃著身體,在女僕的攙扶下桑德‧海恩斯回到二樓臥室,發現妻子已經睡著了,躺在被窩里一動不動。
月兌掉外套,桑德‧海恩斯也準備休息,突然,位于臥室一側,通往隔壁書房的大門‘吱呀吱呀’的敞開了。
桑德‧海恩斯身體房,月光透過街上的霧靄投下灰白的光,照亮了坐在書桌後的身影,對方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臉頰籠罩在黑暗當中。
而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筆挺瘦高的身影。
「你你們你們是誰?!」桑德‧海恩斯酒一下子醒了,踉蹌後退兩步,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外套,那里有一把轉輪手槍。
「海恩斯爵士,請坐。」坐在書桌背後的身影,聲音充滿磁性,優雅抬手,示意桑德‧海恩斯坐在書桌前方的椅子上。
桑德‧海恩斯覺得自己應該立即逃走,找人來幫忙,可對方顯然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就在說話的時候卡察。
轉輪手槍已經上膛,對準了他的身體。
「我說,請坐。」遲疑一瞬,桑德‧海恩斯發現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對方語氣之冰冷,仿佛只要他稍有停頓就會扣動扳機。
顫顫巍巍的走進書房,桑德‧海恩斯坐在了身影對面,距離湊近之後,他終于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黑色的側背頭,但額梢有一綹白發,這顯然是某種遺傳性疾病,如此顯眼的特征,桑德‧海恩斯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敢肯定,今天之前,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對方。
「你可以叫我羅素,也可以叫我本杰明。」馬維將轉輪手槍輕輕放在桌上,微笑著說。
「你你想干什麼?錢?」
「我看起來像是入室搶劫的悍匪嗎?」馬維含笑搖頭︰「專程拜訪,其實是想麻煩海恩斯爵士你一件事。」
「什麼事?」桑德‧海恩斯漸漸壯起了膽子。
「我想成為南丁格爾俱樂部的會員,這需要三位會員的推薦信,所以」馬維將一支鋼筆,連同一張信紙推到桑德‧海恩斯面前︰「寫吧。」
「呵原來你的目標不是我。」桑德‧海恩斯冷笑一聲︰「我不寫,你能怎麼樣?殺了我?這里是倫敦!殺了我,你們也別想跑!」
「我怎麼會殺你呢?」馬維向後一靠,聳了聳肩道︰「這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不是嗎?」
「」
「莎黛、艾多瑪、莉夏這些名字,海恩斯爵士你應該很耳熟吧。」桑德‧海恩斯童孔驟然收縮,呼吸粗重,不敢置信的看著馬維︰「你你是從哪兒知道她們的!」
「不要激動,海恩斯爵士。」馬維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把匕首,看見刀鋒上閃爍的寒芒,他不由得吹了聲口哨︰「你的品味真不錯。」提著匕首,馬維起身走到桑德‧海恩斯的身後,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著匕首,抵住他的大腿,彎腰說道︰「現在的我,不是伸張正義的白騎士,不想管爵士你的個人喜好,不過呢,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對于一些看不順眼的事情,總喜歡采取一些極端措施,比如」刀尖,突然穿透衣褲,刺進了桑德‧海恩斯的大腿當中。
吃痛的桑德‧海恩斯剛要站起,就被馬維按了下去,匕首並未停下,一點一點,以一個平穩的速度,緩慢的插入桑德‧海恩斯的大腿當中,鮮血浸濕了長褲,桑德‧海恩斯臉色慘白,身體不停打著哆嗦,想要吶喊,可卻被馬維掐住了脖子。
「我還有很多讓你感受痛苦的方法,請不要懷疑,我知道的殘酷手段,可以折磨你三天三夜,直到你精神崩潰為止。」馬維松開刀柄,掏出手帕,擦拭著手掌︰「但我最喜歡用的一招,其實是讓你身敗名裂,成為萬夫所指、眾人唾棄的目標。」
「只要把你做的這些腌事曝光出去,我想,你會立刻失去現在的地位與財富,變得連條流浪狗都不如,說不定,某天夜里還會有幾位大漢闖進你的家中,讓你感受一下開花的滋味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千萬不要想著自殺,因為總會有人在你自殺成功的前一刻,將你送往教會救治。」
「永生領域,不止是救人治病的神奇魔法,還是世界上最殘酷的魔鬼刑罰,對嗎?」
「你你究竟想要什麼?」桑德‧海恩斯情緒幾近崩潰,恐懼充斥了他的身體。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惡魔!
「只要你幫我寫一封推薦信,並對我的事情向其他人保密,我就不會曝光你的所作所為。」馬維說。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這個人,最講誠信,不信的話,我發誓好了。」馬維咧嘴一笑,豎起三根手指說︰「我,羅素‧本杰明,對命運三女神發誓,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