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布蘭登大主教的帶領下,馬維來到了命運三女神教會的魔藥倉庫,準確的講,這里應該是一座威斯敏斯特市區內的小教堂,表面看來並不起眼,實則緊鄰聖保羅大教堂和獵魔人總部,旁邊就是蘇格蘭場警察總局,防護極其森嚴。
從防護力度上看,這里應該是僅次于聖保羅大教堂的一線重地,魔藥材料畢竟不如超凡物品來的珍貴,哪怕丟失,也能重新收集,屬于損耗品,最寶貴的超凡物品,全都儲存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寶物庫中,除了教皇和三位大主教,誰也沒有資格靠近——女神和管理員除外。
即便如此,這座名為尹甸的小教堂還是教會重地,平日里大門緊閉,只有貨物運到時才會敞開大門。
「尹甸教堂和其他教會機構不同,這里不對外開放,平日里有三位樞機主教、一位聖女居住,普通信徒連接近的資格都沒有」布蘭登大主教一邊介紹著,一邊走向尹甸教堂,內部值守的神父、修士提前注意到,連忙開啟大門,放布蘭登大主教和馬維、尤妮亞通過。
沉重的黑色石門背後,是一座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布道廳,面積不大,只能容納兩三百人,七彩琉璃下矗立著一位蒙面女神的凋像,從樣貌上看,不符合健康女神、財富女神、罪惡女神中的任何一位。
「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命運女神了。」馬維凝視著凋像說︰「我說的對嗎?」
「是的。」布蘭登大主教手指抵住眉心,朝著凋像行禮︰「這位就是命運女神德蘿忒,無論是健康女神還是財富女神,都是她偉大的化身」命運三女神教會是多神教,也是一神教,根據馬維的了解,他們自比命運,認為命運是由健康、財富以及罪惡組成的,哪怕是在教義中,他們也不斷宣傳關于命運的神諭。
命運三女神教會的神職人員認為,人的一生要經歷三個階段︰青年、中年、老年。
青年時,需要健康女神維爾德的庇護,只有這樣才能健康長大成人,這一階段,人們應該信奉健康女神維爾德。
步入中年時,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人們開始追求財富,這時要信奉財富女神南爾德。
當花甲高齡,耄耋之年,生命接近黃昏,身體油盡燈枯,心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財富已成外物,人們開始懺悔自己一生中犯下的罪惡,想在死後升入傳說中的尹甸園,得到女神的接納,靈魂得到安息。
為了贖罪,人們應當信奉罪惡女神蒂爾德,在年邁卻尚有行動能力時償還罪惡,如此,才能在生命終焉到來時,通過女神的考驗,靈魂進入尹甸園。
從出生、成年到老去,命運三女神教會宣傳的事物貫穿一生,在嬰兒存活率低到可怕的年代,信奉健康似乎成了所有人共同追求的事物,而後面的財富,又抓住了人們的精準需求,至于罪惡命運三女神教會,財富女神南爾德的信徒是最多的,健康女神維爾德次之,罪惡女神蒂爾德的信徒最少,看樣子人們並不願意在年邁時用物質條件去償還罪惡,只願在臨死前向神明口頭禱告,祈求得到寬恕信徒最少的罪惡女神蒂爾德,實力卻是三位女神中最強的,而信徒最多的財富女神南爾德實力最弱,與信徒數量恰好成反比。
對于這種現象,馬維一開始想不明白,後來發現,無論信徒信奉三位女神中的哪一位,信仰之力都會提供給三位一體的命運女神德蘿忒,也就是說,維爾德、南爾德、蒂爾德三位女神的實力與各自的信徒數量無關,而是與結合後的命運女神德蘿忒有關!
收集到大量信徒之力的命運女神德蘿忒,將力量公平的分給三位女神,信徒過多的財富女神南爾德為了維持信仰,需要定期顯聖,比起信徒稀少,掌握了死亡之國的妹妹蒂爾德,她耗費的力量更多,實力最弱也是應該的。
何況財富女神南爾德不擅長戰斗,她屬于最受信徒歡迎的賜福型神明,就跟財神爺一樣,誰見了都要拜一拜!
財富女神南爾德才是最忙的,相比之下,罪惡女神蒂爾德稱得上‘清閑’。
尤妮亞一只盯著面前高大的命運女神德蘿忒凋像,並無敬畏,只是好奇。
命運三女神教會的神明格局在她看來十分奇怪,德蘿忒從不露面,只有三個分身承接信徒的信仰,至今為止,也沒人見過她的見面目。
以前或許有,但時間過去兩千年,見過命運女神德蘿忒面目的人類早就化作了冢中枯骨,一捧黃沙,從相關記載中,後世信徒只能得知德蘿忒生的極為美麗,堪比美神。
負責駐守尹甸教堂的聖女,信奉的是財富女神南爾德,這里的最高管理者是布蘭登大主教,他是教會的財政官,管理著教會賬目,威望頗高。
「命運,沒有特別明確的定義。」布蘭登大主教望著凋像感慨道︰「人類的思想很復雜,有些人總想掙月兌命運的束縛,殊不知,他們的反抗,正是命運的一環,一切早已注定」對于布蘭登大主教的說法,馬維嗤之以鼻,範圍太籠統了,無論做什麼都屬于命運的一環這不是耍流氓嗎?
如無軌跡,何來命運?馬維堅信,如果世上有命運,那一定是先有每個人獨屬的命運軌跡,後面才出現跳躍命運的可能。
若是從結果往前追朔,就變成了結果論,論據是站不住腳的!除非命運女神德蘿忒真實知曉每個人的命運軌跡,否則命運不過是一片虛無。
布道廳只是掩飾,真正的秘密藏在布道廳的另一側,布蘭登大主教拿出一枚銀色戒指戴在指間,走到神像下方,那里有一個小型凹槽,正好與戒指吻合。
將戒指插入凹槽,順時針轉動,巨大的神像頓時後移,露出了下方漆黑的洞口,蜿蜒的階梯向下,潮濕的狂風倒灌,伴隨陣陣嘶吼,隱約中,還能听見轟隆隆的嗡鳴。
提起煤油燈,布蘭登大主教走進洞口,馬維和尤妮亞緊隨其後,一路向下,走了不知多久,前方才出現了光亮。
地洞之外,是一座巨大的地下隧道,搭著腳手架、鐵軌,工人們在其中忙碌,像是一條尚未完工的地鐵,但從布局來看,這里應該是地鐵的始發站,或者說終點站。
晃晃閃閃的油燈之下,一個0號的紅色數字標牌赫然印在牆上,看到這個數字,馬維更加確信,這里就是地下鐵軌!
倫敦大都會地鐵計劃提出之後,經過商議,終點站確定為國會大廈,那里是1號站台,對于普通居民來說,他們也只知道1號站台!
0號站台代表不存在!
「將魔藥保存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不會發霉嗎?」馬維觀察著地下鐵軌的環境,感覺這里陰森晦暗,絕對不是保存魔藥的好地方。
「普通的魔藥材料,當然不會保存在這里。」布蘭登大主教神秘一笑,扭頭看向0號鐵軌盡頭,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嵌入石壁的鋼鐵囚牢,時不時有劇烈的撞擊聲傳出︰「普通的魔藥材料沒什麼稀奇的,我要讓你看的、教會想讓你經營的,遠不止魔藥材料交易,還有這些活體的,超凡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