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雖然放松了很多,但骨子里還是有些自卑,這會兒甚至不知道手應該怎麼放的好。
「前,前輩,好。」
就這麼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後,二夫人不自覺紅了眼。
只是到底是世家的夫人,她也不可能在外面直接大哭起來,不然會讓蕭家丟人。
「好孩子,你跟著我一起進去,我們好好談談。」二夫人扯出一個笑容道。
見到這一幕,林珞心中有了猜測,扭頭看向二妮。
看起來蕭二當家和二夫人,心里應該是有點想法了,現在只是讓她們進去確定一番。
也是,對修煉之人而言,血脈之間是有感應的,就像之前她能夠感應到林展鴻的存在一般。
「我們跟著伯母進去。」林珞試探性地小聲詢問二妮。
「好。」二妮點頭,「我听珞珞的。」
看著二妮如此畏懼瑟縮的模樣,又想起蕭子月往日里的囂張跋扈,二夫人終究還是沒忍住落淚。
她轉過身,背過臉去,擦干了眼淚才重新換上笑容,將林珞幾個人帶進去。
至于蕭子月,她已經無力再去思考,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確定那個小姑娘的身份。
一行人走入蕭家,卻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當然,也有一個例外。
林子墨不是頭一回來蕭家,他偶爾也會跟著林四叔一起去拜訪世家。
蕭家比林珞稍微要華麗一點點,但大體上的建造和林家也差不多,四大家族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祖故意為之。
一路上,林子墨不斷在驚嘆,也只有他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沒過多久,蕭二當家就將眾人帶到了書房。
蕭子月由于昏迷中,二夫人還是讓人將大夫找過來給她看看傷,治了傷後她並沒有讓人將蕭子月送回她房間,而是刻意留下,反正她也沒有生命危險。
看得出來,幾人雖然是發泄了怒氣,卻還是沒有痛下殺手。
而二夫人這個舉動,林珞心里面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趁著蕭子月正在療傷,二夫人又將目光放在了二妮身上,她的眼中一片溫柔,眼圈一直都紅紅的。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跟我講講你的事?」二夫人說話間走到了二妮的身邊。
二妮看了一眼林珞,見她滿臉鼓勵,這才回答。
「我叫二妮,從小在宋家溝長大,因為生來六指的緣故並不受喜歡。我是我爹娘撿回來的,他們說撿到我的時候有一個看起來不一般的襁褓。」二妮說著拿出了襁褓,「就是這個。」
二夫人從二妮的手中接過襁褓,打開一看,終于淚流滿面。
「是,是這個,這是我親手縫制的。」
「你是我們的女兒,夢月,本來你是應該叫蕭夢月。」蕭二當家開口。
二妮其實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听到蕭二當家的話,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怒氣。
「你們為什麼要丟了我!難道就因為我生來六指?珞珞說了,生來有六指不是我的錯,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二妮眼中滿是怒火。
聞言,二夫人滿臉受傷地望著她。
「我沒有,我們沒有丟掉你,我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二夫人突然伸手抱住了二妮。
林珞看著母女倆,目光看向一旁同樣也十分動容的蕭二當家。
「麻煩伯父說一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二當家收回目光,轉身關上書房的房門,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當初二夫人與蕭二當家結為道侶後身子不好,可能是早年間傷了身子,還有可能是因為修士本身的子嗣就不多,反正那會兒她們兩人結為道侶十來年都沒能有孩子。
兩人商量著,干脆去抱養一個孩子。
結果就在那時候,蕭二當家的好友被人追殺,一家人斃命,只剩下了剛剛出生還沒來得及起名的蕭子月。
夫妻倆見到孩子很開心,就直接收養了好友的女兒,起名為蕭子月。
五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就在蕭子月五歲的生辰上,二夫人暈倒,才知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一家人都很開心,唯有蕭子月不開心。
可能是下人無意間的談論,讓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兩人親生女兒的事,因此才五歲的蕭子月得知二夫人懷孕,她就性情大變,整日都覺得父母會不要她。
蕭二當家和二夫人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讓蕭子月放心下來,二夫人已經在想她們一家四口以後多幸福的畫面了。
然而沒想到,二夫人的母親出了事,她只能挺著大肚子回去看她的母親。
蕭二當家那會兒又因為蕭家的事無法月兌身,因此沒能送二夫人回去,不過蕭子月卻是和二夫人一起回去的。
在解決完娘家的事回來,二夫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半道上發作。
沒有辦法,蕭子月就求助了一戶農家幫忙。
二夫人生下了六指的一個女女圭女圭,她和蕭二當家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孩子的名字叫蕭夢月,她和蕭子月永遠都是姐妹。
剛生完的二夫人身體很差,修為也沒有恢復,需要多休息,誰知恰好遇到了蕭家當時的一個對手,還帶著一部分隨從,他們追殺二夫人。
隨即,二夫人將自己的衣服包著才出生的女兒,然後讓蕭子月帶著妹妹跑。
再之後蕭二當家敢來,救下二夫人,就去尋找兩個女兒,卻找了半日。
最後在一處懸崖邊上看到昏迷的蕭子月,以及二夫人滿是鮮血和破碎的衣服,那衣服就懸掛在懸崖邊上,被一塊尖銳的時候勾住了一大塊布條。
不多時,蕭子月被蕭二當家救醒,她說她們被人追著到了這里,然後她看到妹妹被人劃了幾劍,扔了下去。
蕭子月說的和現場的情況看起來對的上,二夫人終于受不住打擊昏迷過去。
後來蕭二當家派人下去尋找,卻什麼都沒找到,只有她那件被撕得四分五裂的衣服。
所以,蕭二當家和二夫人以為女兒已經死了。
二夫人已經哽咽,心里的那道傷口重新被撕裂開來,痛得她無法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