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還擔心自己空虛寂寞冷?
容井朧怎麼也沒想到子寧口中的︰做錯事,指的是他與商桑之間,還未破土而出,便被兩人用腳踹碎的,不知道算不算感情的感情。
「你若閑得慌,每日清晨便圍著容家跑個幾十圈,權當鍛煉身體。」
子寧又莫名其妙地挨罰,可他是心甘情願的。
只要他家少爺斷了念想,比什麼都強。
只是他沒想到,他比他家少爺想的多得多。
*
商桑病入膏肓的事,很快在容府傳開了。
甚至街坊市井都略有耳聞。
那些竊竊私語傳入南楓耳朵里,也不禁讓她起了疑心。
她懷疑商桑和知意兩人串通大夫,在刻意對她隱瞞什麼。
倘若她真病的藥石無醫,也不是她想死便能死的,還需那人定奪,于是她傳了封書信出去。
沒想到半路被人截胡了。
羲和院里燈火通明。
子寧將薛濤箋遞到容井朧面前。
「她居然真信了。」子寧想到南楓一板一眼的樣子,沒想到腦子也不甚靈光。
「換作是你,你也會與她做同樣的選擇。」容井朧蔣薛濤簽再度遞回給他。
「正好說明,那人一直很看重商縣主,所以南楓才會如此緊張。」
「既然看中又怎會將她許配給別的男子,說到底只是一顆擺放比較特殊的棋子罷了,至于重要與否另當別論。」子寧模著下巴,難得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
他一直覺得商桑是個可憐人。
看到這封信後,他甚至懷疑商桑身邊就沒有一個可以值得信賴的僕人。
表面看著風光無限的商縣主,自始至終都只是個傀儡而已。
容井朧莞爾一笑,「怎麼忽然開竅了?」
子寧也靦腆地笑了,「奴才沒您想得那麼蠢。」
一句話讓容井朧笑意在唇角僵住。
「將信件綁回去。」
他在容井朧身上感受到一股低氣壓,隨後感覺又是一股莫名。
將信件綁了回去,看著信鴿撲靈著翅膀融入夜空之中。
一張落下娟狂筆跡的宣紙,被夜風吹得嘩嘩作響。
容井朧坐到一旁,看得出了神。
「依奴才看商縣主這邊對那人造成不了壓力,少爺可要放棄另尋他法?」子寧以為他還在為此事愁困。
「若是他瞧不上這顆棋子,便取過來為我所用。」
容井朧的回答讓他多少有些意外。
「那商縣主外表柔弱,實則精得很。」子寧對她的了解也僅限于此。
而且總是樂此不疲地翻出來炫耀。
容井朧丟給他一記︰就你聰明的眼神。
「她越是精,反而對我利處更大。」容井朧知道她心眼多,她已在籌備自保的能力,說明她與那人關系並非外界傳得那般好。
能知道這點便足夠了。
子寧心里是認同他的,話只是一想到兩人可能會越走越近,他內心禁不住警鐘大鳴。
他心髒也跟著抖了抖。
感覺自從來了潯陽城,遇見了商桑,他心里就沒有一刻安定的。
「夜深了,少爺歇息吧。」
話音一落,一陣勁風拂面,屋子里的燈火全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