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寒冷,往地上模了一層冰霜,火把微弱的火焰,驅除不了一絲寒氣。
這時一陣秋冷狂風吹過,一團烏雲遮掩明月,此時,牛頭山像是黑夜沼澤里的一點火光,即將被吞沒下去。
「你就是此處的詭異主宰,我們談一談。」
「哦?」六眼怪吃驚一愣,收回六把長刀,疑惑道︰
「你和其他斬詭師有些不一樣,竟然要和我們談一談。」
姜明攤開雙手,故作無奈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特意來此,找你商量點事情,我是姜明,老兄可有名字。」
六眼怪六只手臂拍了拍,好奇道︰「有趣,有趣,我叫鐵山,竟然你要談一談,那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到這里來的。」
姜明手心冒出冷汗,放下手臂,平靜道︰「我和一個人做了一場交易,他助我找到這里,說你的天賦異能,對我有用,所以我就來了。」
九真一假,魚目混珠。
鐵山心中吃驚,面前的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和狂級詭異做了一場交易,他能封閉人類從詭異世界,探索他所處的小世界,但狂級或者凶級且擁有特殊天賦異能的存在,還是能把他找出來,並把人送入其中。
這人明明只是散發著並級的氣息,憑什麼敢跑去和詭異做交易。
「我的六目傀儡術,你要來干什麼用?我又能得到什麼?」
姜明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鐵山是人類轉變的詭異,要是動物的話,連溝通都溝通不了。
听著天賦異能的名字,應該是傀儡術,幸好它傻乎乎報了出來,不然還要打啞謎,套話出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鐵山天真,因為他遇到的斬詭師,都是二話不說朝他殺來,突然遇到一個想和他交流的人類,能不吃驚不設防嗎?
姜明心中一動,暗自鼓勵自己道︰好,一股作氣,互相握個手,表示友好態度。
「我在現實世界,想控制一些人,需要借助你的六目傀儡術,作為交換,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要求。」
鐵山沉默一會,他心中確實意動了,雖然他和其他詭異存在不同,不想去現實世界,關閉小世界與現實的連接,只想待在這里安心生活,但他也是有訴求的。
姜明看出他的意動,就知道自己的計謀成了,反正不管這鐵山說出什麼條件,自己只管答應,到時候,他們兩人握個手,先重創一下對方。
他心中叮囑自己,一定要小心六眼怪的其余手臂,迅速用炎拳,點燃心火,蔓延其身。
鐵山看著姜明絲毫沒有攻擊的跡象,也放下心中警惕,慢悠悠道︰
「我雖然是詭異,但我生前是人,信奉有恩必報,有債必償,變成這副身軀非我所願,雖不和同類一樣向往現實,但想和我生前栽種的小樹,比一比誰得壽命活的長久。」
姜明心中吃驚,這不就是擺爛嗎?
每一個詭異都向往現實,不想活在小世界這種狹隘的地方,渴望更多的糧食,吞噬主世界的本源。
這鐵山,姜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你想要什麼,我本以為你想進入現實世界,這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幫你,但現在看上去你不需要啊。」姜明故作不解道。
鐵山擺了擺手,道︰「這些我都不需要,本來是想讓你幫我療傷,回到凶級境界,但現在不需要了。」
它頓了下,自豪道︰「你看我這傷啊,可是我和一個狂級斬詭師,交手三百回合,留下的傷痕,當時我全力出手,把他打出我的小世界,但也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痕。」
姜明不信,狂級與凶級的差別,就好比百個凶級與一個並級的差距,這六眼怪還會吹牛逼,估計是被那個斬詭師,打到不敢前往現實世界,才說出這番話。
姜明不會拆台,順著他的話道︰「哦,這我就有點搞不懂,你到底要什麼?痛痛快快說出來吧,還沒我們組織辦不到的。」
六眼怪听到組織二字,就更加信服,回憶道︰
「我最近恢復過來,發現原來我曾經是必死的,但有一個人救了我,最近才剛剛想起,我有恩必報,有債必償,你只要幫我把他們一家找出,等我把他們身上沾染的詭異氣息除去,帶去現實世界,找個地方安置一下。」
生活在魚月復世界的人,都沾染詭異氣息,除了統治其的詭異存在,主動放人,不然帶去現實世界,就會受到主世界意志排斥,從而演邊成電影死神來了的故事,變成一個大霉逼,喝一口水就咽死。
姜明一口答應,剛想說握手表態,就听鐵山道︰
「你們誰是張治的後人,我鐵山有恩必報,恩公當年拿丹藥救我一命,我償還給他的後代,彌補一下。」
鐵山也知道現實世界,比在魚月復世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欠張治一個恩情,雖然本人認為已還清,但他認為還差點意思。
本就由人詭化而來,當然明白人的心思。
姜明一听,驚呆了,張治救了鐵山一命,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村民,都听到這話,所有怪異的目光,都集中到摔倒在姜明身後的二狗子身上,只見他低著頭不語,渾身顫抖,祖先犯得深重罪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姜明想要取得鐵山信任,也想知道這如謎團一般埋藏在歷史里的真相,張治是怎麼從一個神農般的村醫,變成遺臭萬年的毒醫,驚訝道︰
「哦,這張治區區一個普通人,竟然還能救了你?」
鐵山剛剛蘇醒曾經的記憶,有著述說的,道︰
「這個事情,要從很久前說起……」
千年前,鐵山遭遇狂級斬詭師,打了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受了重傷。
那斬詭師竟有能斬殺詭異的能力,鐵山受得傷竟能不斷侵蝕他的身體,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渾身浴血,背著裝滿草藥的漢子,就找到他的藏身洞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鐵山印象深刻。
「喂,你是統治這里的詭異吧,幫我復仇,殺光我們牛頭村的人。」
鐵山當時笑了,他自身難保,還幫自家牲口殺人,雖疑惑張治怎麼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命都要沒了,死前有個人陪著自己說說話,也不錯。
「你這人真好笑,沒看到我要死了嗎?」
張治語氣堅定,道︰「你不會死,我能救活你。」
說著,從袖口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四肢已被刀痕侵蝕,掉落一地的鐵山嘴里。
丹藥雖不能肉死人,活白骨,但把刀痕的侵蝕祛除大半,他只需沉眠一些歲月,汲取詭異氣息完全消除刀痕,吞噬人類,便能恢復如初。
當鐵山欣喜萬分時,張治見狀便說起自己的事情。
那是一段令人諷刺作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