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謹盯著蘇程曦淺笑嫣然的小臉看了半晌，隨後長嘆著說︰「曦兒，你這是跟為夫生分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的。」
「人都是會長大的。」
蘇程曦神色淡然地說︰「臣妾如今早已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了，總不能永遠任性。曾經做過的那些過分的事情，還請皇上見諒，若是臣妾日後再犯，也請皇上責罰。」
「為夫從未覺得你過分，怎會罰你？」
蕭見謹望著蘇程曦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苦笑著說︰「從一開始，你是不是就從未信過為夫？即便為夫向你解釋過，你依舊我行我素。但凡為夫有半點不如你的意，你便是這般冷漠淡然的模樣，仿佛曾經的恩愛時光都是大夢一場。」
每次面對這樣冷冰冰的蘇程曦，他不是不失望，也不是不難過。
但更多的是悵然若失。
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蘇程曦對他的真心到底有幾分？
這讓他患得患失，徹夜難眠。
若蘇程曦真的愛他，又豈會輕易地便將那些愛收回？
或許他們之間，從始至終，真心付出的人便只有他吧！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忍心看蘇程曦有半點委屈。
若非逼不得已，他的後宮就不可能出現蘇程曦以外的女人。
可即便他提前給蘇程曦打過招呼，解釋過不會寵幸別人。
她也不信。
甚至還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
這讓他難以接受。
蘇程曦沒想到蕭見謹竟會這般說她，她沉著臉抿了抿唇，片刻之後，才低聲說︰「皇上，要求納妃的人是你，將封妃大典交給臣妾全權負責的人也是你，當初承諾過不會有別的女人的人還是你，可你還是納妃了。臣妾該如何信你所言的不會寵幸別人？人的底線都是一點點突破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無數次。」
蘇程曦輕笑了一聲，自嘲道︰「臣妾自認是蒲柳之姿，實在是沒有信心保證皇上真的不會被後宮中的那麼多美人所吸引。若是臣妾現在相信了，那日後若是皇上寵幸了別的女人又如何說？」
蕭見謹擰著眉頭，剛想要解釋。
蘇程曦便先一步低笑著說︰「皇上可知當初我祖父和祖母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可到最後，我祖父依舊納了不少女子為妾。世人都說先帝對李皇後情深義重，可後宮還不是有數不盡的妃嬪承寵？這世間無數男人都有心悅之人，但並不妨礙他們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不是嗎？你身為皇帝，文武百官整日上奏你廣納後宮，你也拒絕不了不是嗎？」:
蘇程曦的字字句句，說得十分冷靜，淡聲說︰「臣妾並非不信皇上，而是不信人性，也不願意做個傻子，等到面目全非時才知道後悔。曾經臣妾以為臣妾是難以接受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人的，但真正遇到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做到的灑月兌，更不會真的釋然，但也不得不接受。」
她這樣的人才是在感情里最累的吧！
放不下，又舍不開。
既是折磨別人，也是折騰自己。
她這樣的人，如何能在一段感情里做到灑月兌自如？
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