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收好這個優盤和鞋子。」他把手上東西又往前遞了一下,「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放在我們公安局你肯定不會放心的。」
「這——沒有不放心呀!」她一下子有點尷尬了,她是不放心,但他怎麼知道呢?
「沒事,不放心就不放心嗎!」他很理解地她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我不放心?」她可是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哈哈,我可是刑警,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那我就太不合格了。」他笑地很自然,說的也很認真,「你有這種想法,說實在的,我也很理解。」
「真的理解?」她倒來了興趣,「你是怎麼想的?」
「嘿嘿——」他苦笑了一下,「前段時間,我們派了兩個人專門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可還是出了那麼多的插曲,不要說你,就是我都有點不放心了。」
「哈哈!」她這一笑算是對他的認同。不過他只講對了一半。派兩個便衣專門保護她,可就這樣還是遭遇了襲擊和投投毒,她怎麼可能放心呢?而最重要的因素還是那個神秘人跟她說的,目前公安局里有極個別人用心不純,不可相信。當然這一點她是不會同任何人講的。
「你講得很對!」她推了下他遞過來的東西,「但我對你是十二分的放心,所以這些東西放在你這是更為妥當。」
「你真是這麼想的?」他很受感動。能被人信任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那是來自于她的信任,「那好吧,我一定好好地保管,我就是丟了我這條命也不會把這些東西弄丟。」
「哈哈,不至于吧!」他那認真的樣子把她給逗樂了。
「哈哈!」他笑地很開心,「這邊的鑒定應該沒有那麼快出來,我們先去一趟姚高峰家吧。」
「好的!」她心里也想早點過去確認一下心中的疑團。
不得不說,現在公安局的辦事效率還真高。他倆開著車剛出公安局沒多久,那邊就來電話了,告訴他們鑒定結果出來了,那個視頻中的尋對鞋子和送過去的那對鞋子是同一款。
睦男很是高興,照這樣下去,很快就可以為簡正洗月兌嫌疑,也就是說很快他就能從看守所里出來了。
當然,這里還要找到姚錢,弄清楚他是怎麼樣、什麼時候拿到這雙鞋子的。這才是這個證據鏈條中更為重要的一環。
阮先超的車技本來就很好,車也開得飛快。但睦男還是覺得慢,真是恨不得馬上就見到姚錢,證實他就是拿鞋子去修的那個「錢哥」。
其實都在同一個城市,路又不遠,所以很快就到了。
見睦男過來,姚高峰非常熱情也非常高興,那樣子像極了孤獨的老人終于盼回了遠行的子女。上次睦男來的時候,看到他是坐在輪椅上的。可這次當他見到睦男二人進入家門以後,竟然激動地撐著拐杖站了起來,還拐來拐去的幫他們泡了茶,拿了水果出來招待他倆。
最早,姚高峰在她心目中是「1210案」中死者的前夫;後來,他在她心目中是自焚對抗拆遷的核心;再後來,他在她心目中是簡正的懶散帶點陰險的壞同學。但這些形象怎麼也和現在這個熱情的殘疾人聯系不起來。
也許人性就是多變的,在什麼場合就扮演著什麼角色。現在他這麼熱情,不知道他又有什麼目的。特別是睦男感覺到他那眼神特別人,好像他要把她全部裝進他的眼楮里。
一通簡單的客套話之後,睦男就開門見山了︰「姚大哥,」雖然以他的年齡應該叫他大叔了,但她想到他是簡正的同學,那也就和自己是平輩之人了,所以稱呼他大哥了,「你的兒子姚錢在家嗎?」
「他呀,」他在說話時嘴唇明顯地抽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這孩子,缺乏管教,經常在在外面瘋玩,這不,都已經好長時間沒回家了。」
「啊,」她明顯有點失望,「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不知道,」他顯得很是無奈,用眼光示意了自己的雙腿,「你看我都這樣了,門都很少出,外面什麼情況也不清楚,而且他出去玩也從來不同我講,所以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他多長時間沒回來了?」睦男還是想了解更多一點關于他的信息。
「多久呀?」姚高峰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這得有個把月了吧,具體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那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這還真說不準,」他搖了搖頭,然後盯著睦男問,「你找他有事嗎?」
這不廢話嗎,沒事過來找他干嗎?睦男心里這樣想,但嘴上去沒有這樣說,「也沒什麼事,就是一個閨蜜開了一家鞋店,以前他帶女朋友去賣過一雙鞋子,所以對他女朋友有點印象。現在她說在外面看到一個流浪姑娘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就跟我說方便的時候捎個口信給他,免得到處亂找。」
「怡寧嗎?在哪里流浪?」一提到兒子的女朋友,他顯得很是緊張,也特別關注,而且比剛才問到兒子的時候關注度還要高。
「哦,叫怡寧呀,姓什麼?」還好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起碼知道了那個流浪姑娘的一點信息了。
「姓姜。她現在在哪?」看來他直的很想知道她在哪。
「我那閨蜜的店就開在江灣路,她就在那一帶看到她的。」
「江灣路,怎麼跑這麼遠呀?」
「也不能完全確定就是她,你看你這里有沒有她的照片,我拿回去給我那閨蜜看看,確定了再說。」
「我這里沒有她的照片,」他抬手輕輕拍了一下額頭,「哦,你到錢仔房間看看,好象他的床頭櫃上擺了一張他們的合照。」
睦男剛想起身,阮先超擺了擺手,「你們繼續!我去拍個照片就好。」
「嗯。」睦男跟他點了一下頭,又問姚高峰,「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姜怡寧嗎?越詳細越好。」
「好啊,不過我也知道的不多,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吧。」似乎他喜歡同她說話,且沒有一點抗拒感,「听錢仔說,他是在網上認識的,年齡也不大,那時她還在上初中吧,錢仔就把她哄了過來。剛開始的時候,我和你媽——」
「什麼?」睦男沒听明白。
「哦,不是,是他媽,錢仔的媽。」對于自己的口誤,他顯得有點尷尬,「我們都反對他們交往,就不準他們進家門。但是他們又沒地方去,整天在外流浪,睡公園、馬路,後來就心軟了,讓他們住進了家里。這一住就差不多兩年了。」
「那她平時怎麼稱呼姚錢?」
「錢哥!」這點他回答的很是干脆。
這個信息很重要,王艷說那個女孩稱那個男孩就是「錢哥」。
這時阮先超從姚錢的房間里走了出來,他朝睦男做了個「OK」的手勢。
睦男也跟他點了一下頭。
姚高峰又說︰「你們還需要了解什麼情況?盡管問。」
「那你知道她是哪里人,身份證號碼是多少嗎?哦,你有她身份證復印件嗎?」睦男連著問了一大串問題。
「是哪里人還真不知道,身份證號也不知道了,復印件就更加沒有了。這些東西她都不告訴我,她一直都怕我把她送回去。」他說的在在情在理。
「哦——」這時,睦男想起了簡正的那篇文章,就問他「你和凌純雪女士是高中同學嗎?」
「啊( )——啊( )!是的。」這個問題太突然,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畢竟在這里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是同學。
「哦,那你們同簡正也是同學嗎?」
「呃,也是!」他點著頭,但明顯感覺不安。
她點了點頭,本來她還有很多話想問他,但覺得阮先超在旁邊她又不好問,所以就止住了這個問題。
接下來,顯得有點冷場。
「咳,」阮先超干咳了一下,很有禮貌地跟姚高峰說︰「大哥,我們可以看看姚錢的房間嗎?」
「可以,當然可以。」
「我的意思是想翻看一下,可以嗎?」
「也可以的!」姚高峰顯得很是大度,「就把這里當是你們自己的家吧,想干什麼隨便。」
「那謝謝了!」阮先超用眼光示意了一下她,「走,我們去看看?」
「好呀!」睦男站起來跟他進入了姚錢的房間。
他們在里面仔仔細細翻看了所有的東西,但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睦男有些失望,找不到姚錢,又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也只好告辭了。
那姚高峰見他們要走,反倒顯得有點不舍,再三挽留。
待他們走的時候,他還撐著雙拐送到了門口,他們走了好遠,他又在後面喊道︰「小伙子,你回來一下。」
「哎——」阮先超一听很是高興,以為他還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要告訴他,他馬上折返。
睦男也是這樣想的,她也跟著往回走。
姚高峰又喊了起來,「姑娘,你不用回來了,我只是有幾句話單獨同他講。」聲音有點嘶啞,但卻飽含深情。
今天這個姚高峰確實有點奇怪,睦男總覺得他有什麼事,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方面的。本來她有好多話想問他,但阮先超在這里,她又不方便問,那就下次吧,單獨找個時間過來好好問問他。
姚高峰見他跑到了自己的跟前,就對著他的耳朵小聲地說︰「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我也看得出來,你對她不錯,」說著,姚高峰就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睦男,「你可要好好對她,她也是個好姑娘,你們很般配。」
這些話阮先愛听,他搗蒜似的點著頭。不過他也有點迷惑,他和他講這些話干嗎?
「小伙子!」姚高峰的口吻有點象長輩,「你能向我保證對她好嗎?」
為什麼要同他保證,但是阮先超還是答應了他︰「好!」
「我是要你保證!」語氣很嚴肅了。
「我保證!」這話倒是發自他的心底。
「好吧,你去吧!」姚高峰開心地笑了,「別讓她等的太久。」
「嗯,那我去了!」
姚高峰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阮先超朝睦男跑去,又看著他們上車,直到那部車消息在車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