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海盜

如陸地上的土匪一般,海盜是一門相當古老的行當,里面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從人類造船走向海洋的那天起,海盜亦是應運而生。

吳亙饒有興趣看著船後越來越近的黑色船帆,不知這些海上的同行到底有什麼不同。

船主明顯有些緊張,船帆上早已升起了一面旗幟,上面是一根手臂拎著一個骷髏。

行走于漲海的船主,或多或少都會向一些海盜交納一些費用,便會被賜予這樣的旗幟。通常海盜看到後,一般就會自行離去。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這艘海盜船仍是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

兩船的距離越來越近,海盜船上人的相貌已經清晰可辨。一個長著大胡子、頭裹紅色頭巾的中年大漢正立在船頭,冷冷盯著吳亙所在的船。身後站著不少相貌凶惡的人,看來此人應當是海盜船的頭領。

兩艘船漸漸平行,一些凶神惡煞的水手出現在船舷邊,手里甩動著系在長繩上的撓鉤。

吳亙側頭看向船主,「要打嗎。」

船主嘆了口氣,卻是搖了搖頭,「這些人看來都是有些手段的,咱船上只有二十來名伙計,如何能打的過。不如等他們過來談談,若是求財,給他們一些就是了。

在漲海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舍了財,一般不會取性命的。怕就怕這些人是搶人的船,專門劫掠人送往昆天洲的,這只能認倒霉了。

兩位,你們還是在船艙中躲一躲,門中給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平安送往天元洲,只要任務完成,些許的財物不是個事。」

「哦。有勞了。」吳亙答應一聲,與楊正回到了船艙之中,能不打就不打,誰也不喜歡天天與人生死相對。

不一會兒,海盜船上的水手紛紛將手中的撓鉤拋了過來,在兩艘船中間形成了一排軟索,海盜們怪叫著爬了過來。

很快,整艘船便被海盜控制。那名頭戴紅色頭巾的漢子猛的一跳,從海盜船上跳了過來,雙腳落地處,幾根船板被砸的裂開。緊接著,又有十幾個人跟著直接躍到船上。看得出,這些人應是都有些修為在身。

一個赤著上身、胸口生著黑毛的漢子跳了出來,揮舞著手中的大錘,「天涯門辦事,所有人都給我出來,敢躲在里面不出來的,一律砍了喂魚。」

船主心里咯 一下,趕緊走到那名頭戴紅色頭巾的中年人面前,「好漢爺爺,小號通達號,已是往來漲海多年。雖船小財淺,但歷來敬慕踏海的豪杰,不如到艙中喝一杯水酒。若有什麼所需,小號定當雙手奉上。」

中年人冷冷看了一眼船主,雙手抱臂,一聲不吭。

那名赤身的漢子卻是跑了過來,一腳將船主踹倒在地,「什麼鬼玩意,听不懂人話是不是。讓所有人都到甲板上來,敢藏一個人,就剁你一根指頭。」

此時船主心中已經確信,這些人是來搶人的,絕不是一般的求財。心下慘然,卻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吩咐船員將眾人都叫了到甲板上。

一時之間,船上哭天喊地,人人心中惶惶。在經過吳亙身邊的時候,船主悄悄告知這些海盜實為劫人的消息,叮囑若有機會就趕緊逃。這些人絕不會前往天元洲,得手後肯定會駛往茫茫大海中的巢穴,再尋機將劫來的人送往昆天洲。

看著對方百余號人,吳亙與楊正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發愁。自己是想去昆天洲,可也不想被當作牲畜一般押著過去。打吧,對方這麼多人,若是殺了起來,自己的船員肯定也會遭到屠殺,沒有水手,如何操船前往天元洲。

余風悄悄湊了過來,這些日子,他與楊正混的越發熟稔,加上船上的好酒好肉,現在讓他走估計都不願再離開。

「只要跳到海里,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些人定然不敢追的。」余風悄聲道。

吳亙一听,這倒也是個辦法,可看了看甲板的人,忽然心頭一動,那兩個童子呢。

正尋思間,清脆的鈴鐺聲傳來,底層的艙室中,那兩名漂亮的不像話的男童女童手牽著手,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走到甲板上。掃視一眼,兩人徑直朝吳亙走來。

此時的吳亙和楊正,正躲藏在人群的後面,低著頭坐在地上,在如此多的人里,倒也沒有引起海盜的注意。

看著蹦蹦跳跳而來的兩名童子,楊正的臉如吃了苦藥一般糾結在一起,牙疼般低聲道︰「這兩位小祖宗,這是存心要把我們往火坑里推啊。」

隨著清脆的鈴聲,再加上可愛的樣貌,這兩名童子迅速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一時之間,船上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亦隨著二人的腳步而移動,最後落在了吳亙等人的身上。

兩名童子一臉天真的蹲在吳亙身旁,雙手托腮,懵懂的盯著吳亙。

夭壽了,吳亙心中暗道不妙,這下子自己簡直成了黑暗中的火把,明晃晃暴露在了海盜的眼前。

「呵呵,老大,這趟值了。有這兩個小家伙,足以賣個好價錢。還有那個打扮成男人的娘們,看著條子不錯,倒不如賞給兄弟們耍耍。」赤著上身的漢子眼楮有些發直,指著吳亙大笑道。

「哼,可以,不過只此一個。其他的人,小心看管起來,這可都是錢。」頭領鄙夷的看了赤身漢子一眼,坐在了手下搬來的一把椅子上。

赤身漢子大笑著分開人群,來到了吳亙的面前,「小娘子,今天你是走了運道了。兄弟們看上了你,倒是免得被賣到昆天洲當豬玀。只要把大爺幾個伺候好了,以後吃好的穿好的,可比在船上當伙計強上萬分。」

看了看四周的人,吳亙笑眯眯站了起來,暗自思量著如何處置這個漢子。

「這才對嘛,走,跟爺爺回船,給你換身女兒家衣裳,這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像個什麼樣子。」說著赤身漢子伸手欲模向吳亙的下巴。

正在此時,只听得撲哧一聲悶響。那名一直乖巧蹲在旁邊的女童,身體輕盈躍起,一只手直直插入了漢子的胸口,輕輕一捏,已是捏爆了漢子的心髒。

漢子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失,有些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又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體懸在空中的女童。撲通,終于滿眼不甘的向後倒在甲板上。

女童輕輕的落在地上,血從女敕白的手上滴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唯有臉上仍舊是那副天真模樣,仿佛剛才只是摘了一朵野花,抑或是扔了一個玩具。

喧囂的甲板上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個看起來懵懂可愛的女童。天真和殘酷,天使與惡魔,原來反差這麼大的字眼,竟然可以完美的糅合在一個人的身上。

暴怒聲、拔兵刃的聲音響起,海盜們不用首領下令,俱是嚎叫著向女童奔了過來。吳亙拔出斷刀,無奈的看了楊正一眼,事已至此,只能打了。

忽然吳亙眼前一花,身旁的男童和女童同時消失。

好快的速度,吳亙心頭警兆大作,趕緊尋找二人的動向。只听到船上慘呼聲四起,兩道幾不可見的殘影快速穿梭于海盜中間。每到一處,就有人莫名倒下。

這些人的死狀極慘,不是缺頭就是少腿,鮮有完整尸首。海盜頭領見狀大怒,身體猛的前躥,起身時已拔出隨身的長刀,直奔自己手下而去。

雖然看不清對手在哪里,但此時不動,只有一個個被擊殺的命運。只有自己動起來,手下這些人才不至于被嚇破了膽,如豬羊一般任人宰殺。

剛躍出幾步,只見眼前人影一晃,方才那個被赤身漢子調戲的女子已擋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拎著把怪異的斷刀。

「找死。」頭領暴喝一聲,臂上筋肉虯結,手中長刀重重斬向對方。這把刀刃極厚,勢大力沉,足有兩百斤重,乃是首領專門遣人打造。平素與人對戰,一擊之下就可讓對手受了內傷。

此時擔憂手下被殺絕,更是出手就下了死力。雙刀相交,原本預想的對方被擊飛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對方穩穩的擋住了自己的刀。而且從手中傳來的力量告訴自己,這個看起來並不強壯的對手仍有余力未發。

頭領面色變的凝重起來,心中一凜,多年刀口舌忝血的生涯告訴自己,此人不好對付。

騰騰退了兩步,首領暗運真氣,身上隆起一塊塊的鱗片狀凸起,牙齒變的如鯊魚般鋒利。

「異鮫。」余風驚呼出聲,原來這頭領身體里有鮫人的血脈,而且屬于鮫人中特別善戰的那一類,身體已經發生了些異變。這種鮫人在陸地也可呈現出魚的形態,無論在水中還是陸地,都是難纏的對手。

「死。」頭領大喝一聲,一腳在甲板上踩了個大窟窿,猩紅的刀氣如一道巨浪,直撲吳亙而來。

吳亙見狀,不待刀氣完全施展開便迎身而上,斷刀由下而上挑去,將那一抹刀氣硬生生給擊向了空中,化作無數散亂的湍流。

說實話,吳亙真不敢在船上與對方放開了打。萬一一個收不住力,將船打幾個窟窿,難不成真要余風背著自己在海里迎風破浪。

一擊得手,吳亙神行術發動,轉瞬到了頭領面前,一式橫斬砍向對方的腰際。方才交手已經發現,這名頭領力氣確實是大,但身形未免笨拙了些。只要以快制慢,就可以壓迫對手攻勢,以免船遭到更大的破壞。

一溜火光閃過,殘破的鱗片亂飛。吳亙神情微訝,這頭領身上的鱗片竟然如此堅硬,這一刀下去竟然沒能砍進對方身體。

頭領的身體被撞的橫飛出去,直直向海中落下。

壞了,吳亙心頭暗道不妙,看頭領的身形,就知其能在水中行動自如,掉入水中自已如何去追,難不成天天擔心被人鑿穿船底。

心念一動,吳亙亦是高高躍向大海。

「天落。」一道恢弘的刀光在空中閃現,刀氣洶涌,如咆哮的怒濤,一波接一波向著頭領奔騰怒號而去。

刀氣落下,原本平靜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個小山般的浪頭,雪白的浪花從空中落下,猶如下了一場暴雨。

風雨過後,海面慢慢恢復了平靜,首領的身體從水中浮了上來,在海面隨波逐流,身上血肉模糊,渾身的鱗片已經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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