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余歡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呼喊,我依舊無動于衷。
我現在很清楚我要做什麼,我的人生已經在這里結束了,過去的一切結束了。
我不後悔對張毅的暴行,我只後悔當初沒有從公司辭職。
對余歡,我不知道該恨她還是愛她。
可是不管是愛還是恨,這一刻都可以徹底結束了。
我也很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沒關系,一切後果,我都坦然接受。
剛走出小區大門,我就遇到了余夏。
和她一起的還有兩三個混混模樣的小青年,大概是她找來對付我的。
她那天說過,讓我等著。
一見到我,余夏就沖我喊道︰「陸鳴,你給我站住!」
我站在原地,扭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而余夏也看見了我身上的血跡,一下嚇得後退了一步︰「你,你這是干啥了?」
「殺人了。」我淡定的說道。
余夏頓時臉都嚇白了,跟著她的那三個混混更是嚇了一哆嗦。
「怎麼?找我有事啊?」我向她有了過去。
她卻不斷後退,那眼神,就好像見到了鬼似的。
那三個混混立刻掉頭就跑,余夏整個人呆愣在原地,顫抖著說道︰「姐,姐夫……你,你別過來!那兩萬塊錢,我盡快,盡快還給你……你不要再過來了!」
我停在了原地,看著她笑了笑說道︰「余夏,那兩萬塊錢算我給你了,我不要了。但是你給我听著,以後做一個好人,不要再去和那些混混一起混了……你看他們,都被我嚇跑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覺得他們會幫你嗎?」
余夏依舊十分恐懼的看著我,說道︰「姐夫,你,你這是咋了?」
「你去你姐家一趟吧,去陪陪她,以後對你姐好點。」
「什麼意思啊!你……不會真的殺人了吧?」
我冷笑了一聲,然後模出煙點上,轉身便離開了。
……
人的本性將永遠傾向于貪婪與自私,逃避痛苦,追求快樂,而無任何理由!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拘留在派出所里,看著那束冷色系的燈光,我的內心充滿了焦慮,和無助的恐慌。
我很想抽支煙來緩解一下,可是在這里,連抽煙的自由也丟掉了。
派出所里,我將我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警察。
警察第一時間派出警力去調查了,而我就被關在這小小的審訊室里,等待著一個結果。
我不知道張毅會不會死,更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死刑還是無期?
但是不管怎樣,我都坦然接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審訊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一名警察走了進來,在我面前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道︰「調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走訪了醫院,了解到了傷者目前的情況,月兌離了生命危險,但人還在ICU里。」
我點了點頭,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警察又嘆了口氣,說道︰「我說你也是的,這種情況你掌握了證據,直接報警就行了嘛,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你有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我慘然一笑,說道︰「警察同志,如果,我說如果你是我……當你看見你的妻子被歹人那樣羞辱,你還能忍住沖動嗎?」
警察低著頭干咳了兩聲,又岔開這個話題說道︰「現在就看能不能以正當防衛定性了,你那段錄像我看了,就算是屬于正當防衛也是防衛過當,難了。」
我笑了笑,平靜的說道︰「沒事,任何結果我都接受。」
「你還笑得出來?」
「因為我痛快啊!報復了仇人,能不痛快嗎?」
警察看著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丟下一句「等處理結果吧!」然後就又離開了審訊室。
我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失望過,我又想起了我的老媽,她要是知道了我現在的境遇,該有多傷心?
一想到這些結果,我因此難以呼吸,就像患上了空間幽閉癥。
我用雙手在臉上重重地抹過,試圖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我已經分不清楚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只听見外面隱約傳來了雨水聲,淅瀝瀝的像是在呼喊著什麼。
我因此看見了自己那一敗涂地的心情,有點兒冷,有點兒絕望……
然後又覺得自己是一塊石頭,既管不了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拯救不了被困在里面的自己。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
渾渾噩噩的,在派出所待了一夜,這一夜我都沒有合眼,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我倒是清醒了不少,可依然不後悔對張毅的報復行為。
哪怕他就算死了,我也不會後悔。
直到第二天上午,警察才又來打開了審訊室的門,告訴我有人來保我出去了。
我很詫異,我這種情況,就連我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坐牢的準備了。
竟然還能保釋?
可是當我從審訊室出來時,卻並沒有看見來保釋我的人。
我問警察保釋我的是誰,警察告訴我他也不知道。
但是我就是被保釋了,而且是以正當防衛的方式進行保釋的。
于是我又詢問了張毅的情況,警察告訴我張毅已經被罪成立,等待他的將會是三年至十年的牢獄之災。
張毅的結果是毫無疑問的,挺痛快的,我只後悔當時沒弄死他。
後來警察又告訴我,其實我這種情況,就算沒人來保釋也是可以屬于正當防衛的。
正當防衛成立條件中其中一條,明確寫著︰
「對正在進行行凶、殺人、搶劫、、綁架以及構成嚴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死亡以及重傷的,不屬于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其實當時我對張毅施暴時,並沒有想到這些,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當防衛。
我只做了一件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侵犯余歡,盡管是余歡自找苦吃。
只是我還是挺疑惑的,到底是誰來保釋我的?
因為警察告訴我如果不是有人來保釋我,那麼我就算屬于正當防衛也不可能這麼快能被放出來。
而且警察還說,保釋我的人是一個權力很大的人,可以說有著只手遮天的本事。
我很奇怪,到底是誰?
我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包括我身邊最有錢的徐娜,也不可能認識這樣一號人物。
而這,只能成為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