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雖然一直強裝著沒有表現出擔心的模樣,但心里自是免不得害怕。
自己一家人都被囚禁在這里,性命隨時都掌握在其他人手里。
這要是今日趙辰沒有及時來到此處,他們豈不是要死在這里。
想到此處,盧氏免不得一陣後怕。
後怕之余,眼淚也是忍不住的墜落下來。
魏叔玉攙扶著自己的母親,聲音也是微微有些哽咽。
「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魏叔玉望著趙辰,開口說道。
方才的時間,他們已然知道了趙辰與程處默幾人是混進皇城來的。
而孔穎達,現在還沒讓他們給拿下。
如今趙辰救下自己等人,若是孔穎達長時間沒有收到手下人關于此處的消息,他們怕也是沒有地方去。
為今之計,便是盡早離開此處。
只是偌大的皇城,何處是他們的去處?
「孔穎達雖然佔據皇城,但也還算是有些顧忌,並未踏足後宮。」
「此處已經不能再呆,魏叔玉你帶著二位老人去立政殿躲避。」
「其余的事,由我來處置。」趙辰與魏叔玉說著。
他們幾人在這里,對趙辰來說,完全是個累贅。
既然混進了皇城,趙辰需要趁著這個機會,將長安的事情解決了。
秦懷玉雖然一直都沒與趙辰說什麼,但趙辰心里清楚,秦懷玉心心念念的就是去前線,擊殺惠真,為自己戰死的父親復仇。
此處事了,最緊迫的,還得是與高句麗的前線戰場。
「先生一個人可以嗎?」魏叔玉與趙辰問道。
「趙小子,讓叔玉去幫你,就算是有事,也得讓他先擋在你前面。」魏叔玉話音剛落,趙辰還沒開口,便听魏征如此說。
「叔玉,趙辰冒天大風險救我們一家,你去幫他,若是真有事,為娘的也希望你可以擋在趙辰前面。」盧氏開口,與一旁的魏叔玉說道。
魏叔玉點頭,目光看向趙辰。
趙辰原本的意思是讓魏叔玉照顧魏征與他夫人,不想兩人竟如此說。
當下也沒想好如何拒絕。
「既如此,那魏叔玉你送完兩人去立政殿,之後去尚食局尋我。」趙辰點頭,與魏叔玉交代。
……
「中書大人,事情有些奇怪,派出去索取魏征一家性命的人,都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回來。」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中書省衙署,孔穎達正準備與蘇不同一起領軍出城平剿北衙禁軍。
方才孔穎達才記起,自己還沒對魏征動手。
想到趙辰都敢唆使北衙禁軍率先對自己的人動手,那為何自己還要留著魏征一家的性命?
故而孔穎達派出人,去結果了魏征一家的性命。
不想,已然一個時辰過去,也不見來人回稟那邊的情況。
「你在問老夫?」孔穎達面色難看。
他想不通為何,這才幾天,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情。
自從李泰被趙辰當街擒走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好似突然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自己不過才將蘇不同留在這里一晚上,北衙禁軍就突然對南衙六衛發動了攻擊。
戰力卓越的南衙六衛好似突然失去了爪牙一般,完全不是北衙禁軍的對手。
此刻想著殺死魏征一家,好好為自己出口氣。
誰想過了如此之久的時間,卻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開口之人被孔穎達如此一說,當下也是不敢再有任何話。
拱手,便是轉身跑去了解情況。
如今的孔穎達正在氣頭上,若是還不長眼,怕是不會得到什麼好下場。
「讓蘇將軍見笑了,手下人一點用都沒有。」孔穎達苦笑,與蘇不同說道。
蘇不同搖搖頭︰「孔中書莫要如此,手下人,多鍛煉一下就好,慢慢來是可以的。」
孔穎達沒說話,此刻明明他面前站著數不盡的士兵,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里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淒涼。
皇城門口,程光達領著北衙禁軍的將士,堵在此處。
在他面前,是蘇不同領著的南衙大軍。
「蘇不同,你什麼情況?」程光達望著蘇不同,皺眉道。
他現在也不清楚蘇不同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到底是有沒有與孔穎達勾結。
說他勾結,之前又讓自己的兒子去那里報信。
說他沒有與孔穎達勾結,可現在蘇不同又與孔穎達一起,堵住他們的去路。
「程光達,如今什麼形勢,你看不清楚嗎?」
「整個皇城都在孔中書的掌控之下,你以為,就憑你們這些人,還能逆轉乾坤不成?」
「識相的,帶著人離開,本將軍可以向孔中書請求,不追究爾等的罪責。」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趙辰?」
「將他交出來,封侯也不在話下。」蘇不同與程光達喊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不同整個人精神都是緊繃的。
他沒有看到趙辰,此刻又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況。
否則孔穎達便會隨時將自己拿下。
沒看到趙辰在這里,蘇不同無比擔心程光達說出他們之前的密謀。
氣氛有些凝重。
程光達冷眼凝望著蘇不同,雙方士兵緊張的對峙在一起。
皇城之外,只听寒風的刮過臉頰的聲音。
孔穎達望著程光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下令讓手下將士與北衙禁軍搏命。
但若是程光達冥頑不靈……
「爾等亂臣賊子,等陛下回來,必定讓爾等人頭落地,夷滅九族。」
「我們撤!」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程光達只是留下一句狠話,便是調轉馬頭,離開皇城。
孔穎達也是一臉糊涂。
他是不想跟程光達在此處打起來,可也沒想程光達會如此之快的離開。
這樣的舉動,好似程光達只是領人過來觀光一般。
孔穎達想不明白,面露狐疑之色的望向蘇不同。
蘇不同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奇怪程光達這般的舉動,但至少此刻,他的身份還沒有暴露。
「奇怪的很,這程光達好似吃錯了藥一般,神經病!」蘇不同皺眉,搖頭說道。
「管他什麼情況,好在程光達知難而退,吾等無須再與他們動手。」
「血流成河,始終不是老夫希望看見的。」孔穎達心情大好。
想不到程光達竟然知難而退,倒有些化干戈為玉帛的意思。
「孔中書仁德,天下百姓必然感念。」蘇不同奉承一句。
卻是始終沒有找到趙辰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