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到程處默,面上也是露出笑容。
方才他還在跟李恪說,好久沒有收到趙辰的消息。
不想程處默便是已經過來了。
皇帝想當然的就以為,趙辰已經到了靜縣,現在讓程處默過來與自己聯系。
「辰小子哪去了,怎麼不見他自己親自過來。」
「還有你們這些家伙,朕讓你們來齊州辦事的,不是來游山玩水的。」
「一個個的,都帶著家眷過來是吧?」皇帝滿臉笑容,嘴里說出來的話雖然埋怨,但這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趙辰過來了,皇帝覺得自己就可以完全放下心來。
程處默尷尬的笑了笑,畢竟他跟清河公主的事情,還沒有得到皇帝同意。
但眼下,此事顯然是一點也不重要。
「陛下,趙大他沒有過來靜縣。」程處默與皇帝拱手說道。
皇帝的笑容止于臉上,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恪。
「父皇,皇兄說是去了齊縣,這次過來的,只有程二一人。」李恪趕緊與皇帝解釋道。
皇帝皺起眉頭。
他不太明白為何趙辰會去了齊縣,而且又派程處默一人來到這里見自己。
莫非是齊縣出了什麼事情?
皇帝心里猜測。
「出什麼事了?」皇帝開口,袖子一甩,差點將屋里的燭火給扇滅。
程處默輕輕呼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陛下,我們在寧古縣發現,此次齊州百姓暴動,是齊州的大小官員策劃的。」
「什麼?」皇帝的臉色當即變的陰沉可怕。
皇帝一直覺著,齊州的官員雖說辦事不利,但始終也是心向朝廷的。
沒想到,趙辰他們竟然調查出,此次的齊州暴動,竟是齊州官員主動策劃。
這無疑是和叛國一個性質。
「父皇您喝茶。」李恪安慰著皇帝坐下,又倒了一杯茶。
皇帝牛飲下杯中之茶,重重的將杯子拍在桌子上。
「繼續說。」皇帝聲音冷厲。
「在那被傳言有瘟疫發生的村子,趙大和俺發現一個名叫馬志清的人。」
「他是齊州都督馬志遠的弟弟。」
「從他口中俺們得知,馬志遠跟長安的大臣勾結在一起,此次齊州暴動,便是他們策劃。」
「以威逼、或利誘,逼迫齊州的大小官員參與其中。」
「馬志清因為與馬志遠鬧翻,而被馬志遠從齊縣一直追殺到寧古縣。」
「那被燒毀的村子,並非什麼瘟疫,而是他們幫了馬志清,被馬志遠報復,所以整個村子都被屠滅。」程處默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皇帝的拳頭已然緊握成一團。
看著眼前的桌子,皇帝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巨大的聲響引得外面北衙禁軍跑來。
「陛下,您沒事吧?」門外傳來士兵的聲音。
「朕沒事,退下。」皇帝說道。
士兵退去,皇帝也緩過心神。
「繼續說,辰小子怎麼去了齊縣?」皇帝與程處默說道,眼神已然變得冰冷。
程處默呼了一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皇帝的威勢。
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俺們從馬志清口中得知,他藏了一封馬志遠和其他齊州官員勾結的信件在齊縣。」
「另外,馬志清說,長安那人答應,此事了結之後,所有齊州官員都會青雲直上……」
「青雲直上,那人還想當皇帝不成?」皇帝冷笑。
除了皇帝,誰可以應允一眾官員青雲直上?
「趙大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他懷疑長安的那人,是不是想要對陛下您動手。」
「俺來這里,趙大去齊縣,既是想要告知陛下這個消息,也希望可以在齊縣找到馬志遠的一些犯罪證據。」程處默點頭,與皇帝說著自己來此的原因。
皇帝感覺自己心中無比的憤怒。
自己來到齊州,竟然是有人算計于他。
想要對他這個皇帝取而代之,位高權重的就那麼幾人,皇帝心里卻是不敢繼續往下去想。
「辰小子還說什麼了?」皇帝與程處默問道。
「趙大人說,請皇帝陛下在四周再多轉轉,不要急著去往齊縣。」
「因為一旦去往齊縣,馬志遠等人肯定早已準備好,到時怕是難以月兌身。」
「而且,趙大他們行進速度並不快,需要時間去找尋證據。」程處默與皇帝說著。
里面有趙辰的交代,也有他程處默自己的想法。
皇帝捏著拳,臉上依然是怒色難耐。
「父皇,皇兄說的很是在理,我們現在過去,完全就是自投羅網,那些人正巴不得我們早點過去。」李恪也是勸道。
既然明知道齊縣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他們還迫不及待的踏進去,那就是傻了。
皇帝很想知道,馬志遠到底想要如何對付自己,但眼下,確實不是什麼好的時機。
「也罷,明日通知馬志遠,說朕有些不舒服,得在靜縣小住幾日。」皇帝擺手,與李恪說道。
「程處默,你呢,是去還是留?」皇帝再問程處默。
程處默一時也沒了法子。
趙辰讓他來這里的時候,並沒有說讓他留在這里,而是去齊縣找他去。
被皇帝這麼一問,倒也是犯了難。
「不知道的話,便去找辰小子,他身邊雖說有李若霜,但還有平安與清河需要照顧,很多事情連個幫手都沒有。」
「你去尋他,告訴他,務必找到馬志遠的罪證。」
「朕要將其大卸八塊。」皇帝與程處默說道,面上閃過一抹厲色。
皇帝當然很是惱火。
以百姓為誘餌,逼迫他這個皇帝踏入險境。
這若是不將幕後操縱之人抓住,他這個皇帝也不用再當了。
程處默點頭,離開房間,縱身從露台跳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皇帝走出房間,來到露台,望著幽幽黑夜之中,只有一輪明月掛在天邊。
……
長安,群芳園。
江司業今日再次來到此處。
見到那個神秘的衣袍男子。
「大人,今日找我來,是有何事交代?」江司業與衣袍男子開口問道。
衣袍男子全身隱匿在黑暗之下,江司業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
「根據我的推算,趙辰應該不在長安。」衣袍男子開口說道。
這讓江司業感到無比的奇怪。
明明自己之前去長安軍事學院,听到真真切切的,是趙辰的聲音。
趙辰要不在長安,那聲音,又會是誰的?
「大人,是什麼意思?」江司業滿臉疑惑,看向眼前的黑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