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貞觀十一年的除夕越來越近。
長安城已然被百姓臉上的笑容所覆蓋,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長安城百姓。
這場景,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見到過了。
皇帝今日換上了一身便裝,滿臉輕松的出了皇宮。
身邊只有李恪一人跟隨。
李恪這家伙自從回了長安,那是連府都不願意出了。
用他的話來說,好不容易回來長安,可得好好歇歇。
誰都別想把他從床榻上叫起來。
只是今天可不太一樣,皇帝直接就跑到了李恪的府上,催著他與自己出宮。
「父皇,外面這天寒地凍的,實在是沒有必要出宮吧。」李恪跟在皇帝的身後,小聲抱怨道。
李恪當然抱怨,自己美滋滋的在府上休息的正舒服呢,皇帝偏要自己陪著他出城來。
這麼冷的天,可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李恪心里暗自不滿,但嘴上也不敢說的太過直接。
這要是惱了皇帝,他李恪怕今日是別想著安然回到府里。
再者就是,皇帝不去找趙辰出門,找自己出門干什麼?
「你懂什麼,這馬上就是除夕,朕得來城里看看百姓們的生活情況。」
「這叫體察民情,懂不懂?」皇帝瞥了眼李恪,沉聲說道。
皇帝也不想把李恪叫出來不是。
但不叫李恪出來,他怎麼好意思跑去趙辰府上,把趙辰也叫出來。
這就叫做計謀。
讓李恪去叫趙辰,而後自己假裝偶遇。
這不是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上次趙辰送了錢財過來,可是沒給他這個皇帝半點好臉色。
今日要是不找個抗雷的家伙過來,皇帝心里還真的沒什麼底氣。
李恪當然不懂,他就知道今日皇帝把自己叫出來,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
不然之前怎麼沒見皇帝這麼要求自己跟在身邊?
但李恪也不敢質疑皇帝的話不是,只能低著頭跟在皇帝身後。
「對了,朕問你,你皇兄準備去邊境前線,你有什麼打算?」走了一段路,距離趙府還有些距離的時候,皇帝突然回頭與李恪問道。
李恪愣了片刻,而後便是笑道︰「那當然是皇兄去哪,我就去哪?」
「父皇是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李恪有些奇怪。
好好的,皇帝怎麼突然與自己問這個事情。
「交代倒是沒有,就是朕要提醒你們一句,戰場危險萬分,千萬不可以意氣用事。」
「辰小子朕是不擔心,朕擔心的是你這小子。」皇帝與李恪說道。
去了前線,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趙辰他是放心的很,但李恪……
在皇帝眼里,李恪始終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哪怕說他之前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但皇帝還是不太放心。
「父皇放心,兒臣到時候就跟在皇兄身邊,保證不會有事的。」李恪笑著說道。
知道皇帝是關心自己,李恪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有這個覺悟朕是放心不少,另外,你回來之後,可听說了朕與百官的賭約?」皇帝點頭,又與李恪問道。
皇帝今日出城來,可是有好幾件事情需要去辦。
這其中一件,就是關于自己與百官的賭約。
之前的兩次冊立太子,可是讓皇帝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
李承乾與李泰最後走到哪一步,皇帝心里是極為難受的。
如今他與百官對賭,又是關乎于太子的事情,皇帝希望自己可以與李恪溝通一下。
放做是以前,皇帝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自己是皇帝,李恪是自己的兒子。
自己想要做什麼,還要跟李恪商議?
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但如今的皇帝改變了許多,他也不想再發生之前跟李承乾他們一樣的事情。
三封太子,要是再出什麼意外,他李世民可真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李恪只是有些疑惑。
他當然听到了這個消息。
皇帝對百官下封口令,只是不準他們與趙辰說,他李恪還是知道的。
不過李恪也沒把這件事情告知趙辰。
說到底,李恪還是從心里懼怕皇帝。
「是听說過一點消息,父皇怎麼突然與兒臣說起這個?」李恪點頭,又是與皇帝多問了一句。
皇帝看著李恪,笑著說道︰「你也是朕的皇子,讓辰小子當太子,朕還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李恪听到這話,心里也不知道皇帝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只是說這話來試探自己。
當時也是不敢隨便開口回答。
「此事全憑父皇定奪,兒臣哪里有什麼想法。」
「不過兒臣還是要說一句,父皇讓皇兄做這個太子,一定會是最為正確的決定。」
「皇室子弟這麼多人,或者我們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人跟皇兄這般有本事。」
「皇兄做這個太子,是最為合適不過的。」李恪緩緩說道,面上神色堅定。
李恪知道,自己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能力,都遠遠比不上趙辰。
當初若非是趙辰收留了自己,他李恪還在蜀地和猴子為伴。
哪有今日這般風光。
而且趙辰做了太子,他李恪才會過的更加舒服。
什麼都不用操心,身後還有趙辰這棵大樹。
皇帝看著李恪,他倒是沒想到李恪會與自己說這些。
在皇帝看來,太子的位置,哪個皇子不想?
無非是實力不夠罷了。
但很多人哪怕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卻也是想著搏一搏。
因為這太子之位,足夠讓很多人瘋狂。
李恪的回話,倒是讓皇帝放心了不少。
當然李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能說出這些話來,朕心里也就放心了,走吧,你給朕想個法子,把辰小子從家里騙出來。」皇帝與李恪揮手笑著說道。
「騙……騙出來?」李恪都懷疑自己听錯了。
自己去把趙辰騙出來,那不是嫌自己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嗎?
到時候趙辰還不來收拾自己?
這個事情,他李恪怎麼能去做?
「要不然你以為朕把你叫出來干嘛?」皇帝笑著往前走去。
「啊!」李恪面上露出苦色。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把自己叫出來本就沒安什麼好心。
哪知道還真的是要把自己當替罪羊來著。
「父皇,這可是你開的頭,兒臣可不會傻乎乎的沖進去,嘿嘿。」李恪站在遠處,望著皇帝往前的身影,嘿嘿的笑了兩聲。
而後才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