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好手段。」看著趙辰的身影消失,李泰回過頭來,目光不善的與李承乾說道。
若非李承乾橫加阻攔,他此刻已經知曉那斗笠之下,究竟是何人了。
「如此人才,青雀的魏王府,可留不住。」李承乾冷笑道。
「那便各憑本事。」李泰袖子一甩,便不再理會李成乾。
一眾大臣依然等候在這立政殿外。
……
「陛下,趙公子何時竟有如此醫術?」
立政殿內,李世民屏退了所有人,並嚴令他們不得說出方才的事情。
只留下孫思邈一人,陪侍在一旁。
此刻,距離收針還有一些時間,孫思邈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朕也不知,那小子何時竟有一身醫術,而且,竟然如此厲害。」
「朕現在都在想,那小子是不是一開始便瞞著朕了。」李世民搖頭。
他哪里知曉趙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竟然突然就有了醫術。
莫非趙辰真是仙人弟子。
否則,怎會有如此怪事?
「方才趙公子使得針灸之術,乃是上古之書《黃帝奇經》之中記載的九星連珠之法。」
「此術只在商朝末年才出現過一次,傳聞姜太公相救武吉,便是用了此法。」
「此法一出,傳言可與閻王搶人,救人性命。」
「老朽一直以為只是傳說,想不到……」孫思邈搖頭,面上滿是崇敬之色。
「那小子向來神秘,朕一直便說他是得了仙人傳承,但他就是不承認。」
「好在,小子還算有些良心,否則朕定然饒不了他。」李世民擺擺手說道,面上似不以為意。
實則心中已是巨浪滔天。
趙辰竟有如此手段,只是他自己的病。
「孫神醫,既然趙辰有如此手段,那他自己的病癥,是否也可以……」李世民沉聲問道。
方才他便看出來了,趙辰為皇後施針之後,整個人都晃了晃。
呼吸也是一大口一大口的,直到出去的時候,才好了很多。
幾人便是誤會再多,趙辰也是他李世民的親子。
李世民絕不願意看到趙辰依然被這先天之疾折磨一輩子。
「陛下,如趙公子所說,醫者不能自醫,救人千萬,卻是救不了自己。」
「方才施針手法,當時不會再有人可與趙公子一般。」
「趙公子之氣疾,怕是難以……」孫思邈嘆道,又覺有些可惜。
這便如同一個笑話,趙辰能救別人,但是可能救不了自己。
「怎會如此,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嗎?」李世民面上一急,連忙問道。
「老朽學藝不精,這個事情,得問趙公子自己,他還年輕,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孫思邈說道。
立政殿陷入死寂,李世民看著面色平和,呼吸平緩的長孫皇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孫思邈則在心中計算著收針的時刻。
他可不敢忘記趙辰的吩咐。
「陛下,該收針了。」孫思邈與李世民說道。
「哦,好。」李世民回過神,退到一旁。
「趙公子說,收針的時候,娘娘會口吐淤血……」孫思邈看著皇帝,想讓他叫人進來伺候著。
「朕自己來。」李世民從一旁拿來木盆,雙手托著。
「陛下您這……」
「觀音婢是朕的皇後,朕願意為她如此。」李世民只說了一句。
孫思邈點頭,便開始為長孫皇後取針。
八十一根銀針看起來,也是密密麻麻。
取到第八十根的時候,孫思邈已是滿頭大汗。
此刻他在想,以趙辰本就虛弱的身子,是如何堅持那麼久的。
「陛下,最後一根了。」孫思邈說道。
李世民神色一凜,便見孫思邈輕輕捻出銀針。
最後一根銀針堪堪取下,便見長孫皇後一陣猛烈的咳嗽。
側身對著早已準備好的木盆,吐出一口瘀黑的膿血。
淤血吐出,長孫皇後便倒回病榻。
「觀音婢!」
「觀音婢,可听得見朕說話?」
「觀音婢?」
李世民的輕聲喚道。
孫思邈已經捧著木盆,悄悄離開。
「呼——」
長孫皇後長長的呼吸一聲,睜著雙眸,听到李世民的喚聲,似乎才回過神來。
「這便是地獄嗎?與我想象中的有些差。」長孫皇後輕聲說了一句。
「觀音婢,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能將你帶走。」
「這是立政殿,你沒事了。」李世民握著長孫皇後的手,滿臉激動。
「陛下!」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聲音里帶著絲絲哭腔。
「陛下,臣妾方才夢到趙辰,他說他不想見我,可他就站在臣妾的面前,臣妾想叫住他,但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長孫皇後緊緊抓著李世民的手,語氣有些激動。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那小子本事大著呢,方才便是他過來救了你,你現在感覺如何?」李世民小聲安慰道。
此刻的李世民,哪里有皇帝的半分威嚴。
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臣妾感覺呼吸前所未有的暢通,之前的窒息感,好像全都消失不見了。」長孫皇後面露喜色,不等李世民說話,又道︰「趙辰呢,他在哪?」
「魏征用馬車送他回去了,有李若霜陪著,他不會有事。」李世民安慰道。
「臣妾不是個好母親,我對不起他。」長孫皇後嘆息一聲。
「趙辰給你開了一副藥,說吃上一月,便可以完全恢復,等觀音婢你好了,朕陪你親自登門,道歉。」
「要打要罵,朕一力承擔。」李世民向長孫皇後保證道。
「陛下……」
「陛下,藥已經煎好了,是否請娘娘用藥?」外面傳來孫思邈的聲音。
「進來。」李世民收斂心神,喊道。
……
「趙辰,你覺著如何?」馬車里,李若霜摟著趙辰,見他面色蒼白,呼吸急促,不由得面露焦急。
「沒事,有些月兌力罷了。」趙辰搖搖頭,掙扎著從李若霜身上起來。
「謝了。」趙辰靠在車廂,與李若霜笑道。
「你不怪我瞞著你,我便很開心了,你幫了我那麼多,我幫你一次,哪里需要說謝?」李若霜給趙辰擦了把額上的汗水,笑道。
「你們不過是听令行事,況且,你也與我暗示過,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趙辰笑笑。
之前李若霜便暗示過自己老李頭的身份不簡單,只是趙辰自己沒有往那面想罷了。
現在仔細想想,若老李頭真的只是一個皇商那麼簡單。
否則便是那與鄭河的契約,皇帝便不會答應。
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從未謀面之人的言辭。
一切,不過是趙辰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他總是將這些古人當做了傻子。
結果,最後發現,其實自己才是那個最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