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一定讓賀總滿意。」林森立刻接話，他臉上的表情滿是算計，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作為與賀帆直接對接項目的負責人，林南初首當其中，要扛下這件事情的責任。
林南初看得出來，林森給她股權，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抓住她犯錯的把柄，勢必會重新提起。一整天，林南初除了處理解決問題外，就在等著林森來找自己。
意外的是，林森並沒有找她。不找也好，她還沒想到應對辦法呢。
甚至，林南初有一種感覺，林森一直都在伺機而動，每次對外宣傳的文案，她都會仔細審核一遍，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已發布的內容是未修改的。
下午的時候，她去找了發送的人，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所以，是哪一步出現了紕漏？
林南初想不明白，她在想整個過程中每一個環節上的人，到底是誰有問題。
或許是她的表情過于嚴肅，讓坐在對面的厲北宸有些疑惑，開口問，「怎麼了？遇見什麼事情了，跟我說說。」
林南初愣了一下，隨後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對呀，你比我聰明，或許你能幫我想想思路呢。」于是，她把白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厲北宸听，末了她默默說了句，「這事兒如果最後要找個人承擔責任，那肯定是我，我也接受。但要想用這個理由拿走我的股權，那可不行。好歹年底有分紅呢，這可是我從小的夢想呀，在家躺著就有錢拿。」
厲北宸輕笑了兩聲，然後剝了蝦放進林南初的碗里，「內外兩條線。如果內部線上沒問題，那就是去找外部的。宣發的文案，是你找了你熟悉的媒體渠道推送的，這個過程中的郵件往來，聊天記錄，文檔底稿。還有，對方在推送前，有沒有踫到過奇怪的事情。這些方向，都可以查。」
「我問過渠道那邊了，也查看了郵件往來那些，都沒發現問題。所以還是出現在內部。」林南初托著下巴，一臉煩悶。
其實出現問題，林南初倒也不怕面對。就算林森真的要把股權要回去，她就是不簽轉讓協議，林森也拿她沒轍。她是覺得這件事情發生的蹊蹺，如果不找出源頭，她擔心今後還要出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會越滾越大。
「如果是內部的問題，那王秘書去查，估計什麼也查不到。要不我安排人暗中調查一下？」厲北宸問。
林南初看看厲北宸，見他的狀態也有些疲憊，默默搖了搖頭。她看新聞了，知道厲氏最近陷入水深火熱，雖然她相信厲北宸的能力，可這過程還是讓人會讓人累的。
「沒事，你那兒也一團糟了。」她說著話，也給厲北宸夾了好些菜，「我這都是小事，自己能應付。如果你那邊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厲北宸看到林南初一臉認真的模樣，嘴角彎起，「現在覺得，就算明天厲氏的人都跑光了，我都不擔心。有你在我的身邊，我什麼都會好的。」
听聞這話，林南初跟著笑了，「你當然會好啊，你可是厲北宸啊！不管你在外面累了倦了，只要你想休息了，」頓了頓，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這里給你靠！」說完，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從包里拿出一串鑰匙，「把這個送給你。我一直覺得我家小院是一個可以放松心情，保持頭腦清醒的地方。以後，隨時歡迎你‘不請自來’。」
伸出手，厲北宸看著自己掌心的鑰匙串兒，表情里帶著意外，眼底里有驚喜，嘴角上揚的弧度有了明顯加深。可話，是說不利索的。
「小初，你把家里的鑰匙給我了？」厲北宸像是不確定，重復問道，「確定嗎？」
「干嘛，你不想要呀？那還給我。」林南初說話就假意要伸手。
厲北宸立刻手快收回自己的手，然後把要是放進自己的口袋里，「要，當然要。」
林南初看著厲北宸的臉上總算露出欣喜的笑容，甚至還有點憨傻憨傻的，她這才放下心來。就算她不懂公司管理那一套，可層出不窮的新聞，和不穩定的股價，都足以說明厲氏這次遇到的問題很嚴峻。听說厲歆瑤都推遲回海外的計劃，在總公司和厲北宸一起坐鎮，姐弟倆人互相配合，既要應對公司內部的軍心不穩，還要時刻防止外部的情況進一步惡化。
她知道，厲北宸很辛苦，很累。可眼下這個階段，自己好像幫不上他什麼忙。
除了幫他解壓，她的事情都是小事，自己想想辦法一定能解決。厲北宸的事，那麼嚴重，可不能讓他分心了。
過去，總是厲北宸在背後支撐著她，現在也該讓她做他的後盾。
「今天我先不回小院了，我回林家睡一晚就好。不然你又要奔波了，太辛苦了。」林南初笑著說道。
「也可以不奔波呀。」厲北宸剛想答應，突然想到了口袋里的鑰匙，于是他拿了出來晃了晃，然後挑眉笑了起來。
……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第二天林南初剛進公司，就被林森喊去了辦公室。她剛一進去，林森就開門見山道，「賀總這件事情，要給人家一個交待。一天過去了，你想好了嗎？」
「引咎辭職？」林南初淡淡開口。
林森看了眼女兒，然後故作不經意的樣子道，「倒也不用辭職那麼嚴重。賀總還是希望和你繼續對接的，而且你們也熟悉，這一個月以來合作也愉快，突然換了人，肯定還要繼續磨合。」
「那林總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林南初將問題拋給了林森，然後似笑非笑看著他。
林森輕咳一聲，像是思考許久後才下的決定，「小初，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不用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吧？林氏的風格向來都是有獎有罰，上次你和厲氏談成了項目，作為獎勵，股權我轉讓給你了。現在，因為你的疏忽，讓公司損失了聲譽，給賀總那里帶來了影響，是不是也該有所懲罰。」說完，他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推到林南初的面前，「公司的職位還給你留著，與賀總的合作也還是你來主導，你在林氏該有的一切權限都不會變，但股權，我希望你能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