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一听,驚的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靠,人不可貌相。
就那又矮又瘦的小雞仔,心腸竟然這麼惡毒!
很快,外面又傳來了謝逸辰陰冷的聲音︰ 「我警告你,不許輕舉妄動!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你是故意激怒她的。」
「我……我只是想給她點教訓罷了,根本沒想那麼多。爹,我害的沈大禍害差點摔死,等她身體好了,一定會把我給活活打死的!」小寶軟糯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恐慌。
謝逸辰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他那清冷的聲音里夾雜著毀天滅地般的恨意︰「如果她真敢傷你性命,我定親手將她腦袋給砍下來!」
听了這話,沈長歌只覺得心驚肉跳,後頸冷嗖嗖的。
做夢都沒想到,原主之死竟然是這小雞仔干的。
可怕的是,那白衣美男竟然也是知情者!
看來以後她得多留個心眼,說不定哪天又會步原主後塵而去了。
「辰哥哥在家嗎?」
突然,屋外傳來一個媚媚的女聲。
在強烈的八卦之魂驅使下,沈長歌連忙將眼楮湊在窗戶的破洞上。
慘白的月光下,只見一戴著白花的小寡婦裊裊婷婷地走進了院子。
只見她細挑身材,容長臉面,穿著月白色夾襖,青緞背心,下面一條白色細折裙,雖無十分姿色,但也頗有幾分動人之處。
沈長歌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從支離破碎的記憶里翻出了這個人。
這小寡婦名喚石翠花,自幼和謝逸辰一起長大。如果不是石家夫婦貪心,說不定他們倆個早就兒女成群了。
後來,石翠花被親爹以二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鎮上一土財主做小妾,不過短短幾年時間便守了寡。財主兒子也非善類,欲將其轉手賣掉,嚇的她連夜卷著鋪蓋卷兒便逃回了娘家。
「我在。」謝逸辰沉著一張俊臉,清冷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疏離感,「不過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石翠花哪肯走呢,像條妖嬈的美女蛇般走上前,聲音甜的幾乎滴著蜜︰「你怕什麼呢,反正沈長歌晚上不在家。這時候,她肯定還在賭坊推牌九呢。對了,我帶了點桂花糕過來。來,小寶,這塊是姑姑給你的!」
「看看這孩子瘦的!唉,沈長歌可真是狠心。自己吃的膘肥體壯,卻把孩子給餓成這樣!」
她一邊挑撥著,一邊往小寶手里塞點心。
沈長歌看了,唇畔不由的泛起一抹冷笑。
怪不得這父子倆巴不得她死呢,原來某人已經有了相好的。
不過,那桂花糕似乎很不錯,看的她有點餓了。
小寶並沒有接過糕點,只是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女乃聲女乃氣地說︰「我不餓。娘沒虐待我,是我自己不愛長肉罷了,你不能這麼誣蔑我娘!」
沈長歌在窗戶後面,直接翻了個白眼。
如果不是親耳听到先前那番話,或許她還真會被這小雞仔給感動的涕淚橫流呢。
不行,她堅決不能讓那對狗男女得逞,否則她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原主?
以前原主虐待那父子倆,說不定就是發現了某人和小白花之間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時,石翠花媚媚地笑了起來。
「小寶真可愛。」她笑了笑,含情脈脈的向謝逸辰看去,「不過,辰哥哥,你真的要和沈長歌過一輩子?」
「你不知道村里人都是怎麼說的,他們說,你這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清清白白一個好兒郎,竟被沈大禍害這惡棍給玷污了。」
「一想起你到沈家做了贅婿,我心里就難受的很。辰哥哥,我……我真的好心疼你……」
石翠花一邊假惺惺地說著,一邊掏出絲帕擦眼楮。
「辰哥哥是你叫的?」
沈長歌「砰」的一腳踹開屋門,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
石翠花一看,嚇的面目失色。
只要看一眼那張黝黑的肥臉,就足以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恐懼。
良久,她才牙齒打著顫,磕磕巴巴地問︰「你……你在家?」
「廢話!」沈長歌怒目圓睜,宛若城隍廟那相貌猙獰的小鬼, 「石翠花,我問你,你三更半夜跑到這兒找我男人做什麼?你不要臉,我男人還要呢!」
石翠花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
「沈長歌,你可不能欺負人!」她用絲帕拭著淚,哽咽地說,「我只是來給小寶送糕點的,我……我……」
「你什麼你?」沈長歌叉著腰,沒好氣地罵道,「要臉的話,就快點給我滾!否則,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楮!」
「辰哥哥……」石翠花嚇的連忙靠在謝逸辰身邊,哭著說,「你可得替我說句公道話啊……」
她哭起來的模樣很是好看,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硬憑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軟的。
遺憾的是,她遇到的是面冷心冷的謝逸辰。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的確不該這麼晚過來的。糕點你拿回去吧,小寶不餓。」
听了這話,石翠花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似的,哭著質問道︰「辰哥哥,她都把我罵成這樣了,你都不聞不問?」
見這小白花如此厚顏無恥,沈長歌不由的怒從心來。
「問什麼問?我們夫妻倆都要睡覺了,難道你還要在窗外偷听?真是不要臉,快給我滾!」
她一把拽住石翠花的胳膊,不過輕輕一推,那小白花豐腴的身體竟然飛過破破爛爛的圍牆,重重地落在外面那堆矮矮的草垛上。
沈長歌看了,不由的愣住了。
她也終于明白,原主一介女流,又如何能混到春風鎮三惡之一。
這一身怪力,足以讓所有人為之驚懼!
可怕,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若再用點力,那她豈不是要天天捧著窩窩頭唱鐵窗淚了?
石翠花碩大的被草垛上的枯枝扎到了,痛的她哇哇大叫起來。
听她叫的極為淒厲,沈長歌唯恐她摔出個好歹,便連忙走上前。
她實在是太胖了,一身肥肉隨著行走亂顫個不停,就連腳下那堅硬的地面都震的微微搖晃,仿佛有象群狂奔過一般。
一看沈大禍害又來了,石翠花嚇的直接從草垛上滾了下來,捂著便沖進了茫茫夜色之中。
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
沈長歌揚了揚掃把似的眉毛,似笑非笑的向謝逸辰看去︰「我把你小青梅趕走了,心里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