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徵之是春風鎮鄉紳之子,他滿月復經綸,儀容不俗。
在謝逸辰回春風鎮之前,他則是三里五村首屈一指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閨中少女被其絕世風姿傾倒。
想當初,沈大禍害也是其中之一,甚至還在廟會上舉著橫幅當眾向其示愛,鬧的人盡皆知。
當然,齊徵之是何等人物。
憑某人那張能嚇死城隍廟小鬼的臉,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後來,他便娶了襄陽一官吏之女。
婚後兩人大都在襄陽居住,極少回春風鎮。
再往後,謝逸辰回來了,沈大禍害便有了新的目標。
听了大妞爹的話,謝逸辰只覺得心里五味雜陳,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滋味。
「阿辰,你這幾天可得留神點。」大妞爹有些緊張地說,「齊徵之是肯定不會要她的,我只是擔心她心里有火,將氣都移到你身上。」
他不喜歡謝逸辰,更不想來沈家。
只不過陳大娘怕沈長歌見某人回來了又要鬧騰,便逼著他過來了。
謝逸辰笑了笑︰「多謝大哥提醒。」
「如果沈長歌真的要休夫的話,你準備怎麼辦?」大妞爹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地問。
謝逸辰身體不好,小寶還小,父子倆又一窮二白的,連個住處都沒有。
如果真被趕出去,他們倆又該何去何從?。
石翠花雖有心,可石家夫婦哪里會允許自家這棵搖錢樹倒貼呢?
「娘子不會那麼做的。」謝逸辰心中有些許不安,可絕美的臉龐上卻看不出一絲異樣。
她不會嗎?
大妞爹不信。
雖然近來沈大禍害月兌胎換骨,像變了個人,可當初她被齊徵之給迷的神魂顛倒,這份情又豈是說忘能就忘的?
如果不是齊家頗有勢力,估計早就被她給得逞了。
見當事人都不以為然,大妞爹也沒多說什麼,畢竟自己已經提醒到了。
如果以後謝逸辰父子真被趕出門外,那也不關他的事。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他想了想,說。
謝逸辰也沒有挽留。
大妞爹剛出門,沈長歌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才她去門口整理柴火了,而屋里人說話聲音又低,她並沒有听到兩人說了些什麼。
「陳大哥,稍等一下。」她連忙去廚房拿出一碟蛋糕遞了過去,「這個帶回家給大妞吃吧。」
大妞爹一看,嚇的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們已經拿了你很多東西了。」
鄉下人窮,哪里舍得經常吃白面呢?
而這大禍害,一出手就是一碟用上等白面做的糕點,這讓他有些不敢接受。
「放心吧,我不是白給的。」沈長歌進了里屋,從櫃子里掏出幾塊布料走了出來,「我本想做幾身新衣服的,可我不會做,便想麻煩陳大娘。這幾身衣裳的工錢,可遠比這糕點貴吧。」
听了這話,大妞爹這才接了過來︰「妹子你真是太客氣了。你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以後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好。」
他知道,大妞饞沈家的點心。
可無功不受祿,他不敢隨便收。
送走大妞爹後,沈長歌便進了里屋,隨口問道︰「怎麼樣,大妞爹帶的藥酒管用嗎?」
「好多了。」
謝逸辰目光柔的似一灘水,看的沈長歌不禁有些臉紅心熱。
「那就好。」她將目光移到別處,淡淡地說,「對了,明天我要去趟鎮上,中午可能來不及回來吃飯。我會把飯做好,到時候你讓小寶熱一下就行了。」
謝逸辰听了,目光微微一動。
齊徵之回來了。
她又要去鎮上。
難道,她對齊徵之真的還沒死心?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趁沈長歌出去時,謝逸辰立刻將小寶喊了過來。
于是,父子倆便低聲耳語了一番。
小寶神色有些慌亂,可他還是攥緊了小小的拳頭,用力點頭。
第二天,沈長歌早早就起來梳洗。
她穿上干淨的衣裳,將那亂糟糟的頭發用水打濕,又在頭頂盤了個丸子頭,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見她如此精心打扮,謝逸辰越發疑心了。
「娘子,你過來一下。」他想了想,微笑著說。
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不過沈長歌還是走了過去。
謝逸辰伸出漂亮的大手,將一縷凌亂的長發替她捋在腦後,富有磁性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譴綣︰「天氣熱,娘子在外面別委屈了自己。別不舍得花錢,等我身體好了,我就出去找事做。」
自從患了惡疾之後,他的身體一直都沒好過。
就算他有心去做事,可身為沈大禍害的男人,哪家店鋪敢用他呢。
不過,這大餅該畫還是得畫的。
他不喜歡這女人,但現在真的不是和離的時候。
沈長歌被這白衣美男的舉動給嚇著了。
這玩意兒,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撩呢?
如果不是還有事的話,她真想和他互撩一下看看誰強誰弱。
「放心吧,我會給你找事做的。」她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盯著點小寶,千萬別讓他去河邊玩水。」
小寶听了,從門外跑了進來︰「娘,你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呢。」
一看到他,沈長歌立刻眉開眼笑。
她模了模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笑著說︰「記得就好,那娘先走了。」
小寶卻拉著她的衣袖,不肯放手,撒嬌似的說︰「娘,親一個!」
沈長歌一听,不由的嚇了一跳。
靠,這小雞仔怎麼會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他們父子倆到底想做什麼?
見她不動,小寶撅著小嘴,委委屈屈地說︰「娘,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亂說,娘最喜歡你了。」一見他要哭,沈長歌連忙彎下腰親了一下,「乖,等娘從鎮上回來,買西瓜給你吃。放心吧,娘一定盡快早點回來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投喂,這小雞仔臉上明顯有了肉肉。
雖然還是不胖,可氣色卻好了不少。
小寶伸出小拇指,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那我們拉鉤鉤,如果娘不回來的話,那就是小狗!」
沈長歌不禁有些無語。
不回來她還能去哪兒啊,她在鎮上又沒有家。
「好,如果娘不回來那就是小狗!」她笑著伸出了小拇指,和他輕輕拉了一下鉤。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問,沈長歌住這里嗎?」
這男聲非常好听,宛若三春最溫暖的一抹陽光,似乎可以照亮每一個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