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和若琳讓吳峰繼續在這里休息,兩人快步走向靜心師太。
「師傅,弟子有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
靜心一直在指揮著給難民施粥,雖然看到了剛才的情況,但是以為是個普通難民餓昏而已,前幾天也經常踫到這種情況。
看著兩個弟子表情嚴肅的向自己行禮,靜心立刻感應到或許不是普通的難民餓昏那麼簡單了。
「什麼事情,到這邊慢慢說。」靜心走向了吳峰的方向,還輕輕的撇了他一眼。
吳峰表情痛苦的朝靜心師太點了點頭。
安欣已經把吳峰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靜心師太馬上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
從內心來講,靜心師太是不想參與到江湖和朝廷紛爭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很是特殊,難民是無辜的,如果他們現在不伸出援手,很有可能就會有不計其數的難民因為粱州贓官的喪盡天良而活活餓死。
峨眉派以慈立心,以悲立世。
靜心師太沒有多做猶豫「此事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就不能袖手旁觀,必須要揭露他們陰謀,救這些難民于水火之中。」
她轉身看向安欣「欣兒,你父親不是已經回京了嗎?你現在就立刻趕往京城,把此事告訴你父親,讓他上書朝廷,懲治這幫贓官。」
「好,徒兒這就趕往京城」說著,安欣轉身就要趕往京城。
「欣兒」靜心又叫住了他「還有,你要去刑部送信,龍虎門為虎作倀,一定要查辦清楚,然後你去風月山莊跟為師匯合,到時候咱們一定要在武林同道的面前揭露龍虎門的真面目!」
安欣一路從嘉園縣趕到京城,只用了兩天三夜,換了五匹良馬,終于在第三日清晨趕到了京城。
沒有絲毫的耽誤,安欣疾馳到刑部的門口。
守衛看她雖然面帶絲紗,卻手持吳峰的令牌,揚言有十萬火急的案情稟報,沒敢怠慢,急忙把他帶進了刑部大堂。
關士榮此時正在大堂觀看各地送來的關于龍虎門的情報,抬頭看見守衛帶了一名面帶白紗的女子進來,她明顯是一副武林中人的打扮。
狐疑的看了看守衛,又看向安欣「這位姑娘是?」
守衛立刻上前遞給了他吳峰的令牌。
吳峰看到吳峰的令牌,瞬間一愣,馬上看向安欣「你怎麼會有吳峰的令牌?」
安欣沒敢耽擱,急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听完安欣的敘述,關士榮一巴掌把桌案拍的四分五裂「混賬!這幫無恥的官吏,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簡直該死!我說他們怎麼這麼久沒有來信,我還以為是沒有什麼大事,還有該死的龍虎門,老子這次一定不能再放過他們!」
關士榮朝安欣一拱手,「這位女俠,多謝你的相助,在下替刑部的兄弟和萬千黎民百姓謝過女俠了!」
「關大人客氣了,民女還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辭了。」說著話拱手告辭,轉身向堂外走去。
「女俠且慢,本官有個不情之請,本官馬上要進宮面聖,還請姑娘能和本官一起去做個見證,不知姑娘可否方便?」關士榮立刻叫住安欣,這個事情十萬火急,但是他也不敢只听安欣的一面之詞,想邀她到殿前做個證人。
安欣還想著要回府面見父親,把事情也跟父親陳述一遍,拱手拒絕「抱歉大人,民女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不能耽擱,就先告辭了。」
關士榮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放她離開「姑娘且慢,本官不能只能你的一面之詞,還望姑娘見諒,跟在下一起去面聖,也要做個人證!」說話間伸手攔住了安欣的去路。
安欣見他伸手相攔,臉色一變「大人是要拘押于我嗎?」
關士榮矢口否認「本官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請姑娘跟我一起去做個人證而已。」
「哼,本姑娘沒工夫跟你去作證,另外,家父晉國公安牟,你可以去找他作證!」
安欣沒有再理楞在當場的關士榮,走向門外,翻身上馬,疾馳向晉國公府。
蕭正看著從他身邊疾馳過去的白馬,只留下一陣香風。
他疑惑的看向刑部大門,還沒有進去,就看見關士榮匆匆的走了出來。
看見蕭正過來,關士榮立刻躬身相迎「殿下來的正好,微臣正要去面聖,殿下可隨微臣一起前去。」
蕭正看著關士榮一臉急切的模樣,立刻問道「關大人,這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關士榮來不及讓蕭正進刑部大堂,拉著他就往外走去「哎呀,殿下,出大事了,殿下隨微臣邊走邊說吧!」
安欣一路行馳到晉國公府的大門,翻身下馬,推門就朝門口走去。
門童看見來個武林打扮的姑娘,帶著面紗,不經通稟就想沖進晉國公府,立刻伸手相攔。
安欣沒有跟他多作解釋「我是你們大小姐,父親在家嗎?」
門童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大小姐?唉你別闖進去啊,唉大小姐~」
嘴里喊著大小姐,又想門內喊人阻攔。
門口的吵鬧立刻驚動了在前廳喝茶看書的安牟。
他放下手中的書,負手往門口走去。
此時管家已經攔在了安欣的面前。
安欣也已經摘下了面紗,管家是晉國公從粱州帶過來的,原來晉國公府的管家隨著安震去了粱州。
安欣在峨眉山的時候管家每年都會去山上看她,順便送點吃穿用物給她,他自然是認識安欣的,忙躬身行禮「大小姐,真的是您~」
安欣看向管家「同叔,你也來了,我爹在府中嗎?」
「老爺就在前廳,您快去吧,老爺看到您肯定會高興的~」同叔躬著身在前面領著安欣朝前廳走去。
安牟站在廳門前,看著走來的安欣,一時疑惑,然後立刻張開雙臂,「真的是欣兒回來了,哈哈~可想死為父了~」
安欣快步跑到了晉國公的面前,投進了他的懷里「爹,女兒也想爹了~」
「哈哈~真是爹的乖女兒,快進來歇會,路上累壞了吧?來京也不給爹爹捎個信,爹好去接你啊~」晉國公笑著讓安欣快進屋歇息「林同,快去讓廚房給欣兒做點好吃的,欣兒一路趕來肯定餓了~呵呵~」
看著林同轉身去廚房催菜,安欣還真有點餓了,一路疾馳沒有歇息,更別提好好吃飯了。
又想起粱州的事情,安欣沒有耽誤,急忙給晉國公說了一遍。
晉國公眯著眼楮看著听完女兒說完這一切,怒火中燒「這幫敗類,竟然如此無法無天!」
安牟又看向一旁餓急了吃著點心的女兒「欣兒,你做的對,你一路奔波,在家中休息一下。為父馬上要進宮面聖,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處理,一刻也耽擱不得!」
當安牟趕到御書房的時候,蕭正和關士榮已經在里面了。
看著他們一臉陰沉的模樣,安牟就知道關士榮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仁帝。
仁帝制止了想要上前說話的安牟「宣各部主副官員立刻趕到乾元殿商議政事,還有,李義龍旁听!」
朝會剛剛過去,各部官員今天都在各部的官衙處理公事,只有相國林謙在乾元殿旁邊的政務室處理奏章。
林相國趕到乾元殿的時候,仁帝已經坐在了龍椅上,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他看向周圍的蕭正,安牟和關士榮,都是面色難看,憑他多年朝堂為官的經驗,就知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看著眾人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也默不作聲的站在了一旁,靜靜的等待各部官員的到來。
當所有人趕到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默默的站在了乾元殿中,等著暴風雨的到來。
看到眾人已經到齊,仁帝朝關士榮揮了揮手。
關士榮立刻站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把安欣講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等關士榮講完,大廳內瞬間變的異常的安靜,靜的都能听到周圍人的呼吸!
相國林謙第一個反應過來,拜倒在地「陛下,臣等有罪!」
後面眾位大臣立刻跟著跪了下來「臣等有罪!」
就連蕭正也跟著跪了下來!
仁帝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殿下的文武大臣「你們都有什麼罪?」
語氣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緒,但是眾人已經感受到了仁帝心中的憤怒。
相國林謙抬頭看向仁帝「臣用人不察,賑災不力,現在若非消息傳來,微臣依然無法知道,我大禹朗朗乾坤之下竟能滋生出如此多的蛀蟲,臣甘願受罰!」
「臣等甘願受罰!」
仁帝沉思了片刻,閉著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生生的壓下心中的怒火「都起來吧。」
看著眾人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仁帝看向了晉國公安牟「晉國公,你剛從粱州過來,應該知道的比他們多,你先說說吧。」
晉國公听到仁帝點到了他的名字,立刻站了出來「陛下,臣有罪。」
安牟一臉自責「臣是武將,一直負責鎮守粱州,對粱州官員的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但是微臣微臣為了避嫌,不想干涉朝政,所以就沒有過多的關注。現在發生了如此駭人听聞的要案,臣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陛下降罪!」
仁帝沒有理會他的陳情,「朕現在想的不是追究你們誰的責任,是想听听你們有什麼高見?」
晉國公看向仁帝審視的眼神「臣請陛下下令粱州督軍暫時接管粱州,同時把這些贓官、污吏都統統押解進京!」
林相國听到晉國公的做法很是極端,立刻站了出來「陛下,萬萬不可,督軍一旦接管粱州,百姓不明情由,難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以至發生更大的亂子。」
他轉身看向安牟「晉國公,朝廷現在急需處理的是安撫難民,恢復民生。至于這些貪贓之徒,必須要等朝廷官員接管粱州之後,再行押解進京不遲!」
仁帝听了兩人的話,看向了吏部尚書李毅「吏部有什麼舉薦之人嗎?」
李毅看出了仁帝眼中對自己的不滿「陛下,臣失職。臣以為粱州牧賈文松必須要更換,其他各縣主要官員最好也要更換。臣回去馬上整理任用名單,向陛下呈報。」
林謙听李毅說完,及時做出了補充「陛下,臣以為在粱州官員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必須馬上做出安排,派遣欽差大臣主理此事,並于今日立刻出發前往粱州。」
仁帝點了點頭,他也認為此事宜早不宜遲「林相覺得派誰去比較合適呢?」
林謙躬身行禮「臣推薦吏部左僕射陸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