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練武的人,早起已經成為了習慣,天剛微亮,眾人都已經走出了房間。
吳峰以需要小淳子幫忙逮捕「赤狐」案犯為名,請蕭正兩人去豐城面見陸瞿,靜心師太心中也認定了蕭正就是「蕭合」,讓他放心前去,顧宅就由她們代為看管。
安欣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俏臉緊繃,也不看蕭正,一副對他漠不關心的樣子。
蕭正朝她笑了笑,就跟吳峰一起向豐城疾馳而去。
此時的陸瞿剛剛洗漱完畢,正悠哉悠哉的向餐廳走去。
「陸大人,不好了,賈文松死了!將軍請您速去柴房一趟!」
士兵的話差點沒把陸瞿的魂魄嚇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士兵只好又重復了一遍。
陸瞿再也顧不上去吃飯,提起下擺就朝柴房跑去。
雖然只有幾十米的距離,陸瞿愣是給跑出了幾千米的感覺,氣喘吁吁的進入柴房,崔振海已經站在了賈文松的尸體前面。
「崔將軍,呼呼到底到底怎麼回事?賈文松怎麼就死了呢?」
崔振海轉身看向陸瞿,「陸大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士兵已經去請仵作了。」
這時候陸瞿也冷靜了下來「能看出來是自殺還是他殺嗎?」
崔振海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也不好推測,昨天我們走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估計他的心情應該很差,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不能排除自殺。」
陸瞿氣的揮了一下拳頭,「現在讓他死了,咱們怎麼向朝廷交代啊?雖然證據確鑿,但是陛下還沒有親審,很多東西他都沒有交代,這唉!」
崔振海知道,陸瞿這次西下粱州,最大的功勞就是把賈文松安全押到京城,自己雖然也有責任,但是主要還是護佑他的安全,至于審案的事情,他只能盡量幫忙,現在賈文松一死,陸瞿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陸大人,這件事情本將也有責任,畢竟看管賈文松的是我的士兵,到了京城我會向陛下解釋清楚的!」
陸瞿見崔振海如此說,也知道他是好意,「崔將軍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既然是一起來的粱州,當然是一起面對,何況我才是陛下任命的欽差,主要責任還是要我來負的。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弄清楚賈文松到底是怎麼死的,要不別說是陛下,就是太子殿下那里,咱們也不好交代啊!」
崔振海咬牙點了點頭,昨天剛剛給太子殿下報去拿到關鍵證據的喜訊,現在好了,人直接死了,他們必須要在太子殿下趕來豐城之前查明緣由,不然就真的無法面對太子了。
陸瞿在柴房來回的走動,崔振海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仵作到來的時候,兩人同時激動了一下,讓仵作趕緊驗尸。
但是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看著仵作臉上疑惑的表情,兩人的心情再次落在了谷底。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仵作搖了搖頭,沒有查出任何的異常。
「去把豐州城最有名的大夫找來,我就不信查不出原因!」陸瞿氣急敗壞的朝門口的士兵揮著手咆哮。
又是一番焦急的等待,一個士兵急切的向他們跑來。
陸瞿搶在他說話之前直接發起了火「不需要通稟,直接帶進來!」
士兵一愣「是太子殿下到了~」
「什麼?」陸瞿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地上「太太子殿下到了?」
崔振海也沒想到太子會來的這麼快,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正當兩人想要出去迎接太子的時候,就見吳峰已經領著蕭正向柴房走來。
兩人立刻躬身行禮「臣陸瞿(崔振海)拜見太子殿下!」
蕭正站到了兩人的面前,「都免禮吧,老遠就听見陸大人在發火,到底怎麼回事?」
陸瞿尷尬的直起身,「回稟殿下,賈文松死了!」
「什麼?」沒等蕭正說話,吳峰立刻從兩人的縫隙鑽進了柴房。
蕭正看了看兩人鐵青的臉,知道他們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他也立刻跟了進去。
此時吳峰已經在驗看賈文松的尸身,「從尸體的腐爛程度看,應該是昨天就已經死了。」
他過來看向陸瞿「陸大人,到底怎麼回事,是自殺還是他殺?」
陸瞿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的看了看蕭正「目前還不知道,不過臣已經派人去請豐州城最好的大夫了,應該馬上就到!」
蕭正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朝小淳子招了招手,「小淳子,看看怎麼回事!」
小淳子走到尸體的跟前,仔細的查看了他的指甲、眼皮、頭發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後他開始用真氣感受尸體的各個大穴,直到在右胸與上臂之間發現了一個極為細小的針眼。
小淳子看向旁邊的仵作「拿刀來。」
仵作稍微愣了一下,趕緊把自己的解剖刀遞給了小淳子。
沒有在針眼處下刀,小淳子手起刀落,直接在尸身的心髒處劃開了一道口子。
陸瞿哆嗦著轉過身不敢看,崔振海和吳峰卻爭相的朝刀口看去,就見在心髒的上方斜扎著一根銀針,針尖已經進去了一半。
小淳子把刀扔在板子上,轉頭看向崔振海「崔將軍,賈文松死在什麼位置。」
崔振海立刻叫過來看守的士兵,讓他指給小淳子看,「他就低頭坐在角落里,我們一直以為他睡著了,就沒有理他,今天早晨叫他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死了。」
「那你們最後給他說話是什麼時候?」
士兵回想了一下,然後說出了最後與他交流的時間,「好像是昨天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叫他吃飯,他只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然後我們就沒有再理他。」
小淳子朝著士兵指出的賈文松坐著的位置走去,輕輕的坐在了那里,又沿著針孔的方向朝柴房的木板看去,所對的位置正好是一個窗戶。
他來到窗戶面前,看著窗戶上面那個細小的針孔,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出了他的判斷,「針是從窗戶的位置射進來的,然後刺入了他的右胸處的穴道,隨著血液的流動刺入了他的心髒,之後斃命。」
別說是陸瞿和崔振海,就是吳峰也是第一次听說這種殺人方式,「針在人的穴道中流動?然後刺入心髒致命?」
得到了小淳子肯定的答復,三人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太不可思議了!」
小淳子看向崔振海,「此人武藝極為高強,看他對銀針的掌握程度看,他對暗器和醫術應該也有不小的造詣!」
崔振海轉了轉眼楮「什麼意思?那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小淳子推算了一下,「從針在人體內流動的速度來看,應該是前天夜間就被人刺了進去。」
「前天夜間?」吳峰想了想「那時候臣還在這里呢!那時候就」
崔振海一听,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木棍上「那十五個暗影司!」
吳峰也回憶了一下,「當時咱們只顧著關注暗影司的人數,忽略了他們的位置,難道是有人在那個時候趁咱們不注意,對賈文松下了黑手?」
小淳子否定了他們的推測「從那十五個人的身手看,他們應該做不到!」
「那就是另有其人?!」越來越復雜的局面讓吳峰有點理不清頭緒了。
「提審那個青卯,讓他帶你們去他的住所查看情況,小淳子,你也跟著去,以免踫到那個高手!」既然現在不能確定是誰下的手,就只能從青卯的線索開始查起了。
「嗯,那個青酉應該還不知道青卯已經坦白,宜早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
吳峰和小淳子走後,蕭正三人也沒有在此停留。
來到大廳,崔振海和陸瞿把搜到的關于賈文松的證據都給了蕭正。
蕭正沒有急著看那些書信,他先是拿起了那個賬冊,然後又反復把玩了兩個令牌,足足兩刻鐘的時間,才開口問向陸瞿「陸大人對此案有什麼看法?」
陸瞿一直在等著蕭正問話,見他終于開口,立刻想起身回答,看到蕭正示意他坐下,又坐了下來,「殿下,本來微臣只是以為這是件因災情而起的貪腐案,但是目前看來在災情之前這里就已經是爛透了,足足一千二百萬兩銀子啊,這豈是一朝一夕所能聚起來的?唉!賈文松這個該死的貪官,真是罔顧了朝廷對他的信任啊!」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講給兩位听」
等蕭正把昨天關于赤狐的事情說出來,兩人直接沉默了有一炷香的工夫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殿下,這這賈文松看來是所謀甚大啊!」
崔振海也深有同感「陸大人說的對,貪腐加上情報組織,那就不是一般的犯罪了,這是有人在暗中布置什麼陰謀啊!」
「是啊,殿下,微臣以為這件事情一定要深查到底,賈文松弄不好只是一個棋子,現在是被人滅口啊!」
蕭正當然知道賈文松是被人滅口了,能讓如此厲害的高手出面滅口,可見賈文松一定知道些重要的信息,現在只能等吳峰那邊的情報了。